书城传记曾国藩家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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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禀祖父母:先馈赠亲戚族人

【原文】

孙国藩跪禀:

祖父母大人万福金安!

二月十四目,孙发第二号信,不知巳收到否?羽,身体平安,羽、妇及曾孙、男女替好。

孙去年腊月十八曾寄信到家,言寄家银一千两,以六百为家中还债之用,以四百为馈赠亲族之用。

其分赠数目,另载寄弟信中,以明不敢匀专之义也。后接家信,知兑啸山百三十千,则欺银巳亏空一百矣。顷闻曾受恬丁艰,其借银恐难逮完,则叉亏空一百矣。

所存仅八百,而家中旧债尚多,馈赠亲族之银,系孙一人愚见,不知祖父母、父亲、叔父以为可行否?伏乞裁夺。

孙所以汲汲馈赠者,盖有二故。一则我家乞运太盛,不可科外小心,以为持盈保泰之道。旧债罴请,则好处太今,恐盈极生亏;留债不清,则好中不足,亦处乐之洁也。二则畚亲戚家彗贫,而年老者,今不略为资助,则他日不知何如。匀孙入郁后,如彭满舅曾祖、彭王如母、欧日岳祖母、江通十舅,巳死数人矣。再过欺卑,则意中所欲馈赠之人,正不保何若矣!家中之债,今虽不还,后尚可还。赠人之举,今若不为,后必俺之。炊二者,孙之愚见如欺。

然孙少不更事,未雏远谋,一切求祖父、叔父作主,孙断不敢才童匀专权。其银待欧阳小岑南归,孙寄一大箱,衣物银两概寄渠处,孙认一半车钺。仗时再有信回,孙诖禀。

道光二十四年三月初十日

【译文】

孙儿国藩跪禀:

祖父母大人万福金安!

孙子二月十四日所寄出的第二号家信,不知道祖父母是不是已经收到了?现在孙子身体平安,孙妻及曾孙子们一切都很好。

去年腊月十八日孙子曾经写信回家,说寄银子一千两给家里用,其中有六百两给家中用来还债,剩下的四百两送给亲戚族人,分赠的数目另外写在给弟弟的信中,以示我不敢自作主张。后来从接到的家信中知道给了啸山百三十千,这笔钱便亏空一百两了。刚才听说曾受恬家中有丧事,恐怕他借的钱不会很快就还,这样的话不又亏空一百两吗?剩下的八百,家中的旧债还很多,恐怕就没有钱送给亲族了。把钱赠送亲族是我自己的意见,不知祖父母大人、父亲、叔父认为这样做是不是可行?请你们商量后再下决定。

之所以我主张给亲族送钱,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我家的气运太盛,不能不格外小心,这是保持盈泰的做法。

旧账还尽,好处最全,恐怕盈极生亏,留点债不还清,那只是有点美中不足,也是保持快乐心境的做法。二是因为各亲戚家都很穷困,如果现在不对那些年老的略加资助,也不知以后会怎样。

自从我到京城以后,如彭满舅曾祖、彭王姑母、欧阳岳祖母、江通十舅,这几位都已经离世而去。再过几年,那些我们有心帮助的人,不知都会落得怎样的境遇。

家中的债,虽说目前不还,以后还是有机会可以还的。帮助别人的事,要是今天不做,以后一定会后悔的!这两个说法,都是孙儿的愚见。

我还年轻不太懂事,也不会作长远的打算,请祖父、叔父作主,我决不敢自作主张。这笔钱等欧阳小岑回湖南时,请他带去,另外还有一大箱衣物,我为他负担一半路费。钱和衣箱都先放在他家,等到时候我会写信回去告知你们,然后再派人去取。

道光二十四年三月初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