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曾国藩家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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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禀父母:劝弟勿夜郎自大,除去骄傲习气

【原文】

男因藩跪亲:

父母亲大人万福舍妥。六月二十三目男发第七号信交折差,七月初一日发第八号交王仕四手,不知巳收到否7六月廿日按六弟五月十二日书,七月十六按四弟、九弟五月廿九日书,酱言忙迫之至,寥寥欺语,宇迹潦草,即县试素首前列瞽不写出。同乡有同日按信者,即考古老先生,酱巳详戴。同一折差也。各家发信,迟十余目而从容;诸弟发信,早十余日而忙迫,何也?且次次忙迫,无一次稍从容者,火何也?

男等在京大小平安,同乡诸家瞽好。惟汤海秋于七月八日得病,初九日未刻即逝。六月二十八考教习,冯村堂、郭筠似、券哺山替取。湖南今年考差,仅何子贞得差,余替未放,惟隙您云光景最苦。男因去年之病,反垓不放为乐。王仕四己善为遣回,卒五大约在粮船回,现尚未定。票身体平安,二妹不必旌心。叔父之病,男摹求详信直告,至今未得,实不放心。

甲三读《尔雅》,委日二十余宇,颇肯率教。六弟今年正月信,欲从罗罗山处附课,男甚毒之!后来信绝不提及,不知何故?所付未京之丈,殊不甚好。在省读书二年,不见长进,男心实忧之而无如何,只恨男不喜教诲而巳。大才氐第一要除骄傲乞习。中无所有而夜郎白大,欺最坏事。四弟、九弟虽不长进,亦不匀满。求大人教六弟,总期不匀满足为要。余像续呈。男谨禀。

道光二十四年七月廿日

【译文】

儿子国藩跪着禀告:

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

儿子已将第二封信于六月二十三日交给信差,第八封信于七月初一交给王仕四,让他顺便带回去,不知是否已收到?六弟写于五月二十日的信我已于六月二十日收到。七月十六日,又接到四弟、九弟写于五月二十九日的信。这些信中都说自己非常忙,整篇不过寥寥几句话,字迹亦潦草不堪,就连县里考试的头名和前几名,都未在信中告知。同乡中一位在同一天接到家信的,是位考古的老先生,全都一一详细地叙述。同是一个信差,各家也是同一时间发信,迟十多天也从容不迫,而弟弟们早十多天却如此忙碌无序,这是何原因?而且每次信中都言自己很忙,没有一次悠闲从容的时候,这又是什么原因?

儿等在京城生活安定,大小都很平安。同乡的各家情况也都不错,唯有汤海秋在七月初八生病,初九日未刻便离世了。六月二十八日考教习,冯树堂、郭筠仙、朱啸山均被录取。只有何子贞得了湖南今年的考差,其余的都没放,其中陈岱云的光景最苦。儿子因去年的病,反而因不外放而高兴。王仕四已妥善地遣送回去,率大约五艘乘粮船回,现在还没有定。他们身体平安,二妹不必挂念。叔父的病,儿子多次请求据实相告,却至今没有收到,实不放心。

甲三读《尔雅》,每天二十多字,还算受教。今年六弟正月的信,说想从罗罗山处附课,儿子很高兴。后来的信绝不提这件事,不知为什么?所寄来的信,写得也不好。他在省读书两年,却不见进步,儿子心里很忧虑,但又无法可想,只恨儿子不善于教诲。要有所进步,首先要去掉骄傲气习,心中无为,又夜郎自大,这个最坏事。四弟、九弟虽说不长进,但不自满,求双亲大人教导六弟,要以不自满自足为第一紧要。其余下次再呈告。儿子谨禀。

道光二十四年七月二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