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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马里兰贝塞斯达市的戴维斯纪念医院
三个人像影子般进入了他的病房。
他们走路的声音很轻,几乎让人听不到。他们把外面走廊里的灯都关了,这样当他们把埃德·纽塞姆病房的房门打开一条缝遛进黑暗的病房的时候里面的光线就不会出现任何变化了。
但是这并不怎么重要,因为埃德·纽塞姆不相信自己在这样的时候可以睡觉。为了缓解他身上的枪伤和臀部的骨裂所引起的疼痛,医生给他开了一种含吗啡的强力处方止痛药,止痛药会让他睡着,而埃德相信只有疼痛才能让他保持清醒,但是这种疼真的让他太痛彻心扉了。但他还是拿了止痛药,只是后来把药藏在了掌心。而当护士离开病房后他把药塞到了他的床单下面。
他也可以不收止痛药的,但是他想让他们把止痛药写进他的用药清单里面。他觉得在他的潜意识里他预料到了像这样的一次来访。像这些人这样的人在进来之前会先看一下他的用药清单的。
他们会看到这样的信息:埃德受了伤,埃德服用的止痛药,埃德得到了他应得的休息。
他像一个早就陷入了甜蜜的梦乡的人一样深沉地呼吸着。他的眼睛只微微睁开了一条缝。有许多人那么睡觉。他的双手在被子下面,右手握着一把里面装满了子弹的伯莱塔M9手枪。有一颗已经上了膛,随时可以射出去。
那三个人朝他的病床走了过来。他们身穿着深色套头衫和裤子,黑色的头套把他的头罩得只剩下了眼睛。
一看他们就不是医生。
其中两个人来到了他的右边,一个人来到了他的左边。他们其中一个人掏出了一支注射器。在昏暗的光线下埃德看着他抬起它并拨掉了上面的帽。一点液体被他挤了出来。他看向另外两个人点了点头。
那两个人动作很快,但是埃德动作更快。他们冲到床边就试图按住他的胳膊。在右边那个人行动的前一刻埃德就把他的枪从被子下面伸出来对准了对方的脸,枪口离对方的额头只有寸许远。
梆!
在狭窄而封闭的病房里这声枪响非常大。枪口的火光照亮了埃德的双眼。
对方的头裂开了,血、骨头还有脑浆向后抛洒得到处都是。对方趴倒在了他病床的栏杆上。埃德用枪托把他他向后推了回去,他的尸体倒在了地上。
他把枪向上一甩,对准了那个拿注射器的家伙两胸之间的位置,对方举起了双手,头套后面的双眼睁得老大,注射器仍然拿在他的右手上。
梆!
枪口距离对方的胸膛只有尺许远,这一枪把他的心脏和半只肺都从他背上打了出来,对方像踩中了陷阱般倒了下去。
第三个人退到了病房的另一侧,他太惊讶了,以至于他甚至都没试着朝门那里跑。如果他立刻就逃的话没准还能逃掉。但是现在他却退到了距离埃德只有十尺的角落里。埃德把枪直接指在了他的上半身上。对方看了一眼窗户,这里是八楼,埃德记得这一点,而且没有消防通道,算自己走运。
“枪不错,对不对?”埃德说,“我叫它爱丽斯。你想问它点儿什么吗?”
对方举起了双手。“嘿,我想你犯了个巨大的错误。”
“不,是你犯了错误,这个混蛋。你们想杀了我?不要来这里试图造成用药过量的假相。如果你们想杀了我,最好进来就马上杀了我。”他摇了摇头,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否则的话,这结果你已经看到了。”
医院里响起了警报声。安保人员再过一分钟就会到这里。
“你是谁?”埃德问。
对方在头套下面笑了笑,“你知道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的。”
埃德神枪手,这是他一直没有生疏的另一项技能。在十英尺这么短的距离内他可以击中任何他想击中的物体。他改变瞄准的目标,一枪射在了对方的右腿膝盖上面一点点的位置。
梆。
埃德知道这一枪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这一枪击碎了那里的大腿骨,把它轰成了碎片。
医生告诉过埃德他右边骨盆的头子上裂了,很可能是一颗子弹经过反弹失去了大部分力道之后才击中他的。针对这一点的疗法是卧床休息,止痛药和理疗。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用助行器了,然后他就能用双拐了。在大约八周左右的时间之后他可能会有点儿疼,但是他几乎就将完全恢复如初了。六个月后就会变得他好像从来都没受过伤一样了。
相反,这个现在在地上惨叫的男人将永远都无法再正常走路了,而且那还是在埃德让他活下去的前提下。
埃德越过床边的栏杆下了床。在椅子旁边有一个医院配给他的那种后面有两个轮子,前面的把手上各自有半个网球的助行器。埃德把它拉了过来,然后设法站到了床边,疼得他直龇牙咧嘴。
天哪。如果老了会是这样的话那他绝不想变老。
他看向了那个趴在角落里地板上的男人。埃德用他的助行器一瘸一拐地绕过了那两具尸体,为了不让地上的血滑倒他走得很小心。光滑的地面都让血淹没了。他朝受伤的那个男人挪了过去。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让我们看看我能不能在一分钟或更短的时间内让你说出你背后主使者的名字。”他对那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