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昊翔没有说话,没有回头,连步伐的刚劲和高贵华丽的韵律都没有一丝更改。
若不是他眼眸中的一丝绝望出卖了他,所有人都会以为他不过是生气有一对狗男女挡了他的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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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修长背影消失在前方,落夕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她感觉到自己的衣裳全部被打湿了,以一种被摧毁的姿态贴在自己身上,瑟瑟发抖。
用一句俗话说,这就叫做风中凌乱。
但是这儿明明没有风。
就连自信嚣张的二少涂思启,也有一种无力感。
这个男人的确很可怕。
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干,却已经好像原子弹,所有人都经历了浩劫,即使活下来也不能恢复原状。
但涂思启毕竟不是一般人,对落夕的迷恋令他被上天赋予了男人最原始的勇敢,他一把将落夕拽进电梯里,好似拯救公主于怪兽之口的骑士。
然后,飞速啪地一声按下一楼键。
当电梯开始运转,二人才终于恢复正常呼吸。
对视一眼,涂思启揶揄脸色苍白的落夕:“你看看,你和这个极品还真是孽缘啊。”
落夕按了按慌张得好似要从口中跃出来的心脏,无力地开着玩笑:“你想我把这孽缘转让给你么?你们A城四大少之二最好发展一段JQ,伤心死A城各路花痴女。”
“我靠,就算我要对男人有兴趣也不会是他呀,一看丫就有家暴倾向。”涂思启惊讶于落夕同学在这种时刻竟然还能腐女本性暴露。
落夕只是开个玩笑来克制内心那种失了魂一般的慌乱。
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纠缠沉淀,她的心灵从此再也不能无忧无虑。
怎么会?她已经肯定了项昊翔绝不是阿翰,为什么还会那样纠结。
“喂!”涂思启发现小佳人说完这个不好笑的笑话以后一直都在发怔。
从二十三楼到三楼,她好似迷路在密林的天使,瞳子里都是迷雾。
她麻木地转过头来:“啊?”
“喂,我请你去吃饭吧。”他大大咧咧地吹了下口哨。
“啊——你要请我吃饭?”
今天是怎么了,大家都要请她吃饭,难道今天的黄历上写着‘六月二十,大吉,宜蹭饭’?
“是啊,要不你请我?”涂思启已经从刚才的阴霾中走出来,勾了勾唇,“我好饿呢,肚子在唱空城计,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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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不不不不。”落夕终于反应过来,涂家二少说什么?
要她请他吃饭?
这种富家子一餐就能吃掉A城几平方米的房子,她哪里有闲钱请他呀。
她的存款全部给了舅妈了,现在是个月光女神,就是把她的信用卡全刷光估计也只够涂家二少一顿餐前甜点。
涂思启带着点小怨气皱了皱鼻子:“你看,你都不舍得请我吃饭。”
“我倒是愿意舍得,但是再怎么舍也不够。”暮色已经四合,天空正在飞速地从鸽灰色沉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几缕不甘心的霞光鬼魅地划过天际,明知道就快要消失了,那一霎那美得血一般妖艳。
这种时刻,落夕平时总是格外孤单。
因为这种时刻,大家都在滚滚车流中忙着回家,家里有父母,有爱人,有孩子天真的笑颜……可是这些她都没有。
所以她很寂寞,寂寞到穿再多衣服也觉得冷。
涂思启笑着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喂!我不要吃很贵的,你就请我吃普通的茶餐厅就好啦!”
“咦,我怕你尊贵的胃吃了上吐下泻,到时候给我冠上一个企图谋害涂家二少的罪名,我还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啧啧,本兔没有那么脆弱的,我可是钢筋铁骨金刚兔!我以前在国外的时候自己打工哦!还曾经一天只吃了三块面包,连一块培根都没有加!”
“你打工?”落夕怀疑地抬眸睨视他一眼,“喂,难道又是传说中的洗盘子?我还真的不信你们家老太爷那么狠心,送他最心爱的二少爷出去米国洗盘子!”
“嘻,你说错了两件事。”涂思启带着落夕走向停车场,心想这样就能把她诱上车,这个小精灵还真是没头脑,怪不得被项昊翔那家伙吓成这样。
“什么两件事?”她不自主地被他的话题吸引。
“第一,我去米国不是我老爹送我去的,我老爹当时恨不得我一毕业就去帮助我老哥接受生意,哪里会想我去美国?第二,我打工也不是做洗盘子这样没前途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
“那你做什么?”
“我编写程序啊!”
“咦,原来你还会这种高科技啊!”
“嘻,你不知道,我还没出国的时候就把写得第一个程序卖给了一家公司,卖了两千块,那时候我才十四岁。”
她哭笑不得:“两千块,够你做什么呀?”
“那倒也是不够什么,也就是给我的山地车换了个轮子。”
“……你的山地车还真贵。”
“是呀,你知不知道我在美国都写些什么程序?”
“什么程序?”
“要是有谁和别人有仇,我就编写程序把人家的电脑整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很艺术的哦,人家中了毒,一开机就出现几个巨大的骷髅头,还会说话!”
“说什么?”
“说——再惹我,就给你点color see s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