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不。”她慌乱到流泪恳求，“求你，把它给我，我不会像刚才那样桀骜，我会……配合你……求你……”
项昊翔面色不动，继而微微眯了眯眼，眼眸中一闪即逝某种奇怪的悲悯和无奈，仿若冰山一角，在夜色中被勾勒出来。
良久，他突然开了口：
“颜落夕，你不要让我鄙视你，为了这一个小东西，你可以卖身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么？”
“不——”她下意识地出声。
然而下一秒却怔呆住了。
是啊，若是她不愿意卖身给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难道言下之意是只愿意卖身给他？
项昊翔面色淡然，并没有讥笑和讽刺，似乎只是在说一个很简单的事实：“若是顾嘉辉或者其他男人拿了这个不值五千块的小破玩意儿威胁你，你也愿意迎合他？”
这下落夕是真的呆住了。
她无法设想。
顾嘉辉那张酒色过度，大鼻子阔口的脸在她面前闪现，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身体。
不，她才不想委身于那个可怕的男人。
“你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语气很平静。
她只能说：“我不知道。”
“那就是也可能了？”
“也许吧。”不知道为什么。
她这样回答。
她没看见项昊翔眼瞳中那一闪即逝的某种失望和焦躁，他继而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将右手手指倏然松开——！！
她没看见项昊翔眼瞳中那一闪即逝的某种失望和焦躁，他继而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将右手手指倏然松开——！！
一道金光，在浓稠得化不开的夜空中击不起任何波澜。
然后，消失。
她仓皇地奔过去：“你把它丢了？……你怎么能把它丢了？你……你答应我的……你——太过分了——”
他似乎很疲倦，神色萧瑟而落寞，深得格外难以捉摸，仿若已经不想再和她说什么，语气冰冷：“我这是帮你。
“这怎么叫做帮我？”她愤怒到了顶点，捏拳朝着他胸口击去，此时她是多么想杀了这个魔鬼！
她的动作被他轻轻松松化解，他推开她，表情萧索疲惫：“你要知道一个道理，人不能被任何东西困死，这个没用的破天使只要存在一天，你就会随时被人要挟，你懂吗？丢掉，看看眼前的世界吧！你是一个人，不要被一个死物困死！”
“我不要！我不要！你还给我！那是我唯一美好的记忆，你不要这么残忍！”泪流了满面，她在他面前泣不成声，整个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可是，她不愿意相信。
“道理我已经都告诉你了，听不听由你。”他似乎已经完全失去耐心，抬脚从她身边走开，淡淡丢下一句话，“不要为打翻了的牛奶哭泣，否则你就是这世上最傻的傻子。”
“不……不……”
似乎完全不想接受他所说的一切，她将小脸深深地埋在双臂中，整个身体如同落叶一般颤抖着。
她总是想着，有一天，阿翰会回来的。
就算他有再多的理由，就算在离别的这些年里面发生了什么，他有过别的女人，她都可以不在乎的。
但，若是有一天阿翰回来了，而她已经丢掉了天使，他会不会不再认得她？
找不到她？
她知道自己还怀着这样的期望，实在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