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听见总督这么说,不在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双手,握拳摆在身前,“既然如此,总督大人就将我抓走吧,若是不能开棺验尸,我也没办法将这蛊毒处理干净。”
总督面色铁青,又听着古月不紧不慢的说道:“不过啊,这蛊毒是个厉害的东西,若是不快点处理干净,只怕凭总督大人的身子,也是经受不住啊,我想令尊大人应该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儿子也出事吧,还有府里其他中了蛊毒的下人们……”
“大人……”“救救我们吧大人……”下人们听见古月的话,吓得脸色都白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总督,甚至有几个胆小的丫鬟眼里已经有了泪光。
总督被所有人看着,无法,只能答应了古月的要求。一行人来到老夫人的棺前,总督看着自己母亲的棺材,眼睛又有些发红,他不忍心地转过头去,然后一声令下:“来人,开棺!”
老夫人的棺材被打开,因为正好是夏天,即使老夫人才去世了两天,尸体已经有些发臭了,灵堂里的人都可以闻见一股腐烂的味道,除了古月,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难受的表情,一直养尊处优的王公子甚至拿出了自己的手帕,将口鼻捂了个严严实实。连老夫人的亲生儿子总督大人都扭过了头去,想要呼吸外面新鲜的空气。
可是古月就像是失去了嗅觉一样,她冷静地戴上了手套,上前两步,将脑袋探到棺材上方,然后直接将手伸了进去,神情专注认真,让王公子其他一众人等由衷的佩服,古月翻看了老夫人的口舌,眼皮,仔细观察了她身上的异常,然后从耳朵处扒出了几只已经死去的黑虫子。
其实古月刚才骗了总督,蛊虫这种东西只可以寄生在活人身上,若是它的寄主死了,蛊虫也就死了,没用了,她刚刚谎称要处理老夫人身上的蛊虫,只是为了让总督答应让她开棺验尸,证实老夫人是被蛊虫害死的,结果不出所料,果然是蛊虫在作祟。
古月突然转身,将手伸到总督面前,想让他看看手上的蛊虫尸体,结果总督以及他边上的王公子被古月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接连退了两步,等反应过来古月的意图之后,两个男人才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停下了后退的步伐。
古月也没想到几只蛊虫的尸体,他们的反应会这么大,然后她一抬头,发现所有人都以她和棺材为圆心,离五米为半径,围成了一个圈。古月这才意识到大家应该是受不了尸体身上的味道,她验尸的时候倒是没多想,现在回过神来也觉得有些难闻,于是她直接吩咐周围的侍卫:“我验完了,盖棺吧。”古月一说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手脚麻利的将棺材盖好了。
古月这次对总督说:“大人,老夫人确实是死于蛊虫,这与你身体里的是一样的,所以应该是同一人所做,老夫人由于年纪大了,身体最为虚弱,所以才会最先……”
总督握紧了拳头,眼里含恨,“这定是那蛮子干的,他是苗疆的首领,最擅长这些邪术,定是他怀恨在心,在府里下了蛊,害死了我母亲,还要害死我,若不是发现得及时,只怕本官也要死在他手上了!”总督咬牙切齿地说道,恨不得将阿郎剥皮抽筋。
“大人,您稍安勿躁,虽然老夫人确实是中蛊毒而死,但这并不代表就是我兄长害死了她,相反,我兄长虽然擅长巫蛊之术,但由于祖训,他很少会用,更不会用这种方法去害人,总督大人若是想给我兄长定罪,未免还太早了点,现在先把我兄长带来吧。”
碍于之前的承诺,总督只能不情不愿地让人将阿郎带了上来。几分钟后,阿郎就被带到了院子里。古月看见阿郎身上虽然带了伤,看起来颇为恐怖,但好在没有什么致命伤,只是皮肉上受了苦,需要些日子养养了,但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阿郎被拖着带到院子里,由于古月易容了,所以一开始他压根没有认出来古月,知道古月开口喊他兄长时,他才皱了皱眉,心中疑惑他什么时候有了个兄弟,正要开口讽刺,突然瞥见古月对他眨了眨眼,这熟悉的神情,阿郎突然灵光一现,然后不敢置信的盯着古月。
古月一看阿郎的表情就知道他应该是猜出来了,她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然后轻咳了一声,示意阿郎不要露馅,阿郎心中诧异不已,但很快就低下了头,配合古月的“演出”。
“兄长,我已查明,老夫人是因为中了蛊毒而死,而这总督府中很多人都中了蛊毒,包括总督大人,现在只要能够证明你不是这下蛊之人,就可以还你一个清白了。”古月看着阿郎说。
“中蛊?”阿郎的脸上有一瞬间的诧异,但是很快就笑了开来,他不顾众人惊异的眼神,看着总督,很是痛快,“这是你的报应啊!哈哈哈哈报应终于来了!月儿,你无须担心我,我今天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你救他,这都是他的报应,他罪有应得!”
“兄长!”古月没想到一向稳重的阿郎此时竟然说出了这种话,总督更是气得脸都青了,古月赶在总督发怒之前开口,“兄长,你不要说糊涂话!这件事本就不是你做的,只要能证明下蛊毒的另有其人,咱们就没事了,你不要一时意气用事啊!”
“意气用事?”阿郎嘲讽的笑了一下,“月儿,我没有意气用事,这本就是他的报应。”阿郎又转向总督,眼睛盯着他:“总督大人,请问你还记得有一个叫丹桑的女子吗?”
“丹桑?”总督的表情有些迷茫,几秒钟后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瞳孔放大,震惊的看着阿郎,手止不住地颤抖,“你……你是……?”
阿郎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是记起来了,他冷笑一声,“没错,我就是丹桑的弟弟。”
古月听着眼前两个人的对话越来越疑惑,她来到寨子里半年多了,可是压根就没听说阿郎有什么姐姐啊,也没有听寨子里的人说起过,“兄长,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