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看了古月一眼,然后慢慢讲起了二十年前的故事。
其实这是类似于陈世美与秦香莲的故事。二十年前,阿郎的姐姐丹桑是苗疆的圣女,身份高贵,在一次外出中认识了当时的总督,当时的总督只是一介穷书生,除了肚子里有点墨水之外一无所有,但是丹桑偏偏喜欢他这一身才气,瞒着寨子里的人偷偷与他私定了终身。
由于丹桑身份的特殊,她没有跟总督说过自己真实的身份,但还是努力挣钱供他读书,当总督金榜题名的时候,已经怀孕数月的丹桑却听京城回来的人说皇上给她的相公赐婚了,她的相公不日就将迎娶京城某位大人的千金,丹桑不相信,自己挺着大肚子偷偷跑到京城去找相公,却正好看见她相公意气风发地骑在马上准备去迎娶的场景。
丹桑终于死心,回到了寨子里。寨子里的人发现他们的圣女一年没回寨子,一回来竟然怀孕了,逼她说出那个让她怀孕的人是谁,可丹桑誓死不说。在她生产时,却因为难产离世,孩子也没保住,在临死前,丹桑将这件事告诉给了自己唯一的弟弟,也就是阿郎。
阿郎说到这里时眼睛发红,眼里泛着泪光,他咬着牙看着总督,若不是有人押着他,只怕是已经扑上前将总督撕碎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姐姐,姐姐是我们全家最宠爱的人,我爹娘走之后,姐姐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了,可是这个人……”阿郎就像是一头发怒的狼,死死地盯着总督,“这个人,他竟然害死了我的姐姐和我的小侄女,他该死!”
“我……我不是故意的……”总督看起来有些无力的辩解道,“皇上的赐婚,我不能抗旨,而且……我不知道桑儿她是苗疆的圣女……我不知道,我还以为她还活着……”
“知道又怎么样?!”阿郎怒吼,“知道你就不会抛弃她了吗?知道你就不会娶那个什么大臣的女儿?我姐姐她在我们寨子里从来没有受过苦,可是跟了你之后却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辛辛苦苦挣钱让你考取功名,到头来你还抛弃了她和自己的亲生女儿,你是人吗?是人吗!”
总督终于低下了头,无颜再看阿郎,“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桑儿……”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对不起的是我姐姐!你要是想道歉的话就到地府亲自跟我姐姐说吧!看看她愿不愿意原谅你!月儿,你千万不能给这种人渣解毒!就算我死了也不能!”
说到解毒这件事,总督又唰的一下抬起了头来。他虽然被阿郎的一番话激起了愧疚感,但是毕竟这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有愧疚也只是如同六月的阵雨一般,几分钟就过去了,相对于对丹桑的愧疚,他显然还是更担心自己的身体,更害怕死去。
“给我下蛊的人就是你吧!”总督盯着阿郎,几乎已经是确定了,“你因为你姐姐的事情对我心怀怨恨,所以要来报复我,要杀死我,绝对是这样的!我要是死了,你也别想活!”
眼看着总督和阿郎又要对上了,但是阿郎被侍卫控制着,这种情况下肯定会落入下风,古月赶紧开口:“大人稍安勿躁!大人身上的毒我可以解,只是我可以确定,您身上的蛊毒不关我兄长的事,我若是帮你解了毒,你必须要释放我的兄长。”
古月看出来,这总督最是爱惜自己的身体,想让他放了阿郎,只能用他的命来威胁他。
“你说他不是凶手他就不是凶手了吗?仅凭你的一面之词没有一点证据我就相信他不是凶手?我若是放了他,那本官母亲的命谁来偿?本官被下了毒又该算到谁头上?”
“大人您放心,我有办法抓出凶手,只要您照着我的意思办,我既可以解了您的毒,又可以替你抓到凶手。当然,前提是您要答应事情成了之后要放了我兄长,还我兄长一个清白!”
“我不。古月赶在阿郎说出什么胡话之前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心中暗骂,你不什么不啊!小命都快没了还在这儿跟别人顶嘴呢!不知道一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要不是这周围有人,古月真想恨铁不成钢地骂阿郎一顿,要杀人就背地里偷偷地杀嘛!非得把自己搭进去!愚蠢!阿郎被古月捂住了嘴巴之后,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愤怒。
总督确实如古月所想的那样,最重视自己的小命,这王公子说了,古月是比济世堂的刘大夫还好的大夫,基本上就是这城里医术最好的人了,他的命确实现在就攥在古月手里,所以即使他对古月的要求不怎么满意,但是勉强还是可以接受,于是就点了点头应下了。
古月表示她自己今天在府里被喊打喊杀受到了惊吓,精神不济,只能第二天才能给总督以及府中下人解毒了,一众下人心中腹诽:就你这满面春风的样儿,哪儿受到惊吓了?
但是解毒不是一件小事,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总督为了让古月保持最好的状态给自己治疗,就答应了古月的请求,同意第二天再解毒,只不过在他被之前,阿郎还是要被关押着,不能放出来,毕竟阿郎对他的生命产生了很大的威胁,古月也没有强求,人没事就好了。
到了晚上,古月以休息为名,早早地就回房间歇息下了。一切似乎都很平静,直到到了半夜,一个人影偷偷溜到了古月的房间门口,然后掏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面赫然就是与老夫人耳朵里的蛊虫一模一样的虫子,不同的是老夫人耳朵里掏出来的是已经死了的,而这小盒子里的虫子还活着,那黑影刚把小虫子放出来,它们就像是有了指引一般,往床上的古月爬去。
黑暗中,床上的古月突然痉挛了起来,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她在床上来回滚动,似乎是不堪忍受身上的痛楚,想喊人却又由于疼痛而失去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