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沃米尔执笔撰写的一部自然史,已经记录过这种松毛虫。可是,受当时条件的制约,这本书存在着无法避免的缺陷。他用大型的旅行马车,从很远的荆棘丛生的波尔多将自己需要的研究对象运过来。可是,这些昆虫因为离开了原来的生活环境,所以只能将非常简单、缺乏生物学细节的资料提供给这位博物学家。但是,昆虫学研究最诱人的地方就是要拥有详尽的资料。只有在昆虫生活的地区进行长期的观察,才能更好地研究昆虫的习性。只有在适合昆虫天性的环境中,我们才能找到跟踪研究的对象。
当时雷沃米尔的研究现状是:来自法国西南部的研究对象,对巴黎的气候环境十分不熟悉。因此,他不会了解到许多有趣的事实。后来,他对另一种外来昆虫——蝉进行研究时,情况也是这样的。但是,从荆棘丛生的荒野中,他能收集到价值很大的鸟窝。这也是值得肯定的。
环境给我提供了十分有利的条件,所以我重新对松树上成串爬行的毛虫生活史进行了深入研究。假如我对研究对象不太满意的话,当然不会是昆虫的错。在我的园子里,种着几棵茁壮挺拔的松树,其中有阿勒普松和奥地利黑松。这些松树在丛生的荆棘中巍然挺立,与荒野中的松树毫无二致。毛虫曾经在过去的岁月中占领过这些树木,并且还在树上编织了大丝袋。松针也遭受到很严重的破坏,很像被大火烧过,令人十分痛心。后来,我为了保护松针,不得不在每年的冬天用一根分叉的长板条进行严密检查,以便将松毛虫的窝彻底清除。
如果我任由这贪得无厌的小虫为所欲为,那么我的松树很快就会变得光秃秃的。我就再也不能听到松树的喃喃细语了。给我造成的烦恼和忧虑,我想今天得到补偿。让我们签订一项公约吧!你要给我讲述一个故事,无论 1 年还是 2 年,甚至更久,直到全部情况都被我了解透彻为止。哪怕我的松树会为此遭受苦难,我也要让你放心。
由于签订了公约,所以毛虫平安无事了。对我来说,我也就因此有了十分重要的更好进行观察的得天独厚的条件。我将 30 多个毛虫窝全部安在离我家门前只有几步远的地方,你看,我是多么宽容呀!如果这些毛虫窝的数量不够,那么附近的松树会给我提供支援。但是我更喜欢要的还是我园子里的毛虫群。因为我可以提着灯笼在晚上观察它们的夜间习性。我想,天天有这样的巨大财富摆在我的眼前,那么自然条件下的毛虫的历史一定会很快、很充分完整地展现出来。让我们来试一试吧。
我首先观察的是雷沃米尔没有见过的松毛虫卵。让我们在 8 月上旬仔细观察与视线同高的松树枝吧!只要我们稍微注意,很快就会发现,本来郁郁葱葱的青枝绿叶被一些微白的小圆柱弄得斑斑点点。没错,这就是松毛虫卵,而一个圆柱就是一个母亲产下的卵群。
成双成对的松针聚集在一起,而叶子的叶柄被笔套似的圆筒所包裹。这些圆筒长 3 毫米,宽 4 ~ 5 毫米,有着像丝一样光滑的外表,白色中略显橙黄色,表面覆盖有鳞片。鳞片排列得相当整齐,很像屋顶上层叠的瓦片。可是,却没有秩序,外观跟榛树上没有开花的花序差不多。
这些鳞片差不多呈卵形,白色半透明,底部稍显褐色,顶部呈橙黄色。鳞片下端又短又尖,略微显小,还有些凌乱;上端比较宽大,像被断去一截儿,被牢牢地固定在松针上。无论是微风吹过还是刷子反复刷拭,这些鳞片都不会脱落。如果从下到上轻轻扫拂套筒似的圆柱,由于受到反方向的摩擦,这些鳞片就会像绒毛一样竖起,并且会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同样,朝反方向摩擦,这些鳞片就会恢复原状。另外,如果用手触摸这些鳞片,就会发现它像丝绒那样柔和。它们一片压着一片,形成一个保护虫卵的好住处。有这些柔软瓦片的保护,连一滴雨水、一颗露珠都不可能渗透到里边去。
这个保护层的形成方式是十分明显的。虫蛾母亲用身体蜕下的一部分来保护自己刚产下的卵。供给我们鸭绒被的鸭子埃德尔为它提供了可以模仿的原型,那就是用自己蜕下的皮壳,为自己的卵做一个暖和的保护套。雷沃米尔对松毛虫蛾这个十分奇怪的特点已经做了推测。
还是让我们引证一段雷沃米尔的话吧:
在雌毛虫蛾的身体尾部有一块发光片。当我第一次看见它时,我就注意到它的形状和光泽。我用一根大头针去触碰它,想查看它的构造。通过大头针的摩擦,我看到了一个小小的令人惊奇的景象:大量闪闪发光的小碎片被分离出来,散落得到处都是。有的向上投射,还有的则向旁边投射。最坚固的一片,随同一些小片就轻轻地掉到了地上。
那些被我称为小碎片的东西,都是极薄的。蝴蝶翅膀上的鳞片与它有几分相似,可是比它要大得多。在毛虫蛾尾部有一块板片,那是一个鳞片堆,一个奇妙的鳞片堆。好像毛虫蛾要用这些鳞片来覆盖卵。但是在我的住处,松毛虫蛾却不愿意产卵。所以它们也就没有告诉我是否用这些鳞片来覆盖它们的卵,也没有告诉我堆积在尾部的鳞片的用途。我想,这些鳞片可不是无条件地给它们白白放着不派用场的。
大师说得太对了。这堆厚厚实实、整整齐齐的小碎片可不是白白长在松毛虫蛾的尾部的。我们都不认为会有这种毫无目的、不派用场的东西,因为任何事物都有它在世界上存在的理由。大师推测这些在大头针下飞起的鳞片是用来保护卵的,想法真的很不错。
我用镊子尖夹取了有鳞片的绒毛,结果蛾卵就出现了。像白色珐琅小珠子一样的虫卵紧紧地挤靠在一起,形成了 9 个纵列。我数了数,一列有 35 枚卵。因为这 9 排卵几乎一模一样,所以圆柱上卵的总数大约是 300 枚。啊,毛虫蛾母亲创造了一个多么大的家庭呀!
每一个纵列的卵都精确地同相邻两个纵列的卵交接着,不留下任何的空隙。这像极了用珍珠制作的工艺品。它真是一件精巧玲珑、巧夺天工的艺术品呀!可是我更觉得,用排列着优美玉米粒的玉米棒来形容它会更准确。它很像一个微型的玉米棒,可是排列的几何图形更漂亮。卵“穗”上的颗粒由于相互挤压而略呈六角形。它们牢牢地互相粘在一起,根本就无法隔离。如果卵块受到破坏,就会一块块地脱离松针。由好些卵组成的小块,是用一种像漆一样的黏胶把雌蛾产下的小珠子连接起来形成的,而起保护作用的鳞片的宽阔基部就被固定在这片漆上。
在天气晴好宜人的时候,最有趣的一件事情就是观看毛虫蛾母亲怎样制作这件既整齐又美观的作品了。我们会看到毛虫蛾是怎样在卵刚刚产下还具有黏性的时候,就用从尾部脱离的一片片鳞片为卵制作屋顶。在目前看来,暂时只有这个劳动产品的构造可以告诉我们这项工作进展的情况。显而易见,卵不是成纵列产下的,而是呈环状。这些环式叠合起来的目的是让卵粒交替排列。雌蛾从叶的下端开始一环一环地产卵,到上边结束。因此,下面圆环的卵是最早产出的,上边圆环的卵是最晚产出的。全部纵向排列的鳞片朝向树叶的那一端固定。
而且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没有不同方向。
让我们用思考的目光来审视我们眼皮下的这座漂亮建筑吧。不管青春年少还是年老成熟,不管质朴无华还是心智高超,只要我们看见这个娇小可爱的毛虫卵穗,都会说它真是漂亮。原来能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的不是像珐琅一样美丽的珍珠,而是这排列如此整齐并且呈几何形的组合。有人给出了很严肃的评价,说这是完美秩序支配头脑不清的卑微者所创作的作品。可见,连瘦弱的毛虫蛾也是遵循和谐这个规律的。
如果米克罗墨加斯想要再一次离开这个叫做西里乌斯的地方,到我们居住的地球访问,他能从我们这个世界找到美吗?我们看到,伏尔泰让米克罗墨加斯这样做:他用自己项圈上的一颗钻石制作了一个放大镜,为的就是看一看在他大拇指上搁浅的那艘三层甲板船;他必须用一片指甲碎屑弯成一顶帐篷,将船覆盖,才能和全体船员说话;再有,他必须用细小牙签的其中一尖端接触小船,将另一尖端升高几千托瓦兹,这样才能触碰到巨人的嘴唇,以此来充当受话器。通过这场有名的对话,我可以这样总结:要想观看事物的新面貌,对它们作出正确的评判,换个星球是最有效的方法。
我想,大概这个天狼星人对我们的艺术之美的概念是相当缺乏的。
在他看来,我们的雕塑艺术当然包括出自菲迪亚斯之手的雕刻杰作,都不过是大理石或者青铜制作的小玩具,比儿童的橡胶玩具更加不引人注意。他说我们的风景画绿色太多,是讨厌的蹩脚画;他说我们的歌剧音乐是喧闹噪音,并且还耗资巨大。
这些都是属于感觉领域的东西。它们的美学价值取决于评价它们的标准。所以要想欣赏那些绝妙雕塑,还必须有特殊的眼光和见解。
如果米克罗墨加斯见到克洛斯岛的维纳斯和贝尔维德宫的阿波罗,肯定会怜悯人类体态的纤弱。对他而言,美和类似青蛙肌肉组织的东西是有区别的。
相反,让我们指给他看看这种有缺陷的风车吧。毕氏定理是由毕达哥拉斯③教给我们的,主要论证直角三角形的基本特性。如果米克罗墨加斯这位好心的巨人是出于偶然而对事物一无所知的话,那么就让我们向他解释一下风车的意义吧。只有在光辉照亮他的思想后,他才能像我们一样发现美,发现真正的美;当然不是在讨厌而不易辨识的外形上,而是在三种长度之间的永恒关系中。他完全会像我们一样去赞赏使体积均衡的几何学的。
有一种属于理性范畴的严肃之美,把它放在宇宙的各个角落都是相同的,不会因为这些天体是单一还是复杂、是白色还是红色、是黄色还是蓝色而有所不同。我所说的普遍美,其实就是秩序。世间万物都制作得很有分寸,这真是一句很伟大的话。随着对事物奥秘的探索,这句话的真实性会逐渐显露出来。这种秩序是万物普遍平衡的基础,那么它是一种盲目机制产生的不可以避免的结果吗?就像柏拉图④说的那样,秩序被纳到一个永恒的几何学规则中去了吗?至高无上的美学家的美指的是它吗?而万物存在的理由的确是这样的美。
花瓣的弯曲部分为什么那么匀称整齐?金龟子鞘翅的雕镂花纹为什么那么优美雅致?这种优美雅致与它自身暴力行为中的粗野是相容的吗?这可是艺术家大汗淋漓地熔炼炉渣,并且用电动锻锤雕刻而成的精美圆雕饰物呀。
以上种种思考,都是微不足道的,是由将诞生松毛虫的“卵穗”引发出来的。一旦人们想挖掘一下事物的最小细节,马上就会产生一个科学调查无法答复的为什么。我们也可以从获得细小结论的试验室之外的地方得到我们想要的关于世界之谜的解释。但是,让米克罗墨加斯去探讨哲理去吧,我们还是回到平凡的观察中来。
松毛虫蛾在漂亮地穿缀珍珠的技艺方面也有竞争对手。这些对手中有天幕毛虫蛾。这种蛾子的幼虫是由于它的外衣而为人所知的。它的卵聚集在性质大不相同的树枝周围,当然主要是苹果树和梨树。它太像漂亮的手镯了,因此,无论谁第一次看见这巧夺天工的优美的工艺品,都会自然而然地认为它出自一个珍珠女的巧手。每当我的儿子小保尔看见这种小巧玲珑、精美可爱的手镯时,都会惊奇地睁大眼睛,惊讶地喊道:“啊!”他那闪烁着质朴之光的思想也不得不接受这秩序的美了。
因为天幕毛虫卵的环饰稍微有些短,特别是因为没有套子,很容易让人想起另外一种圆柱体。虽然这种圆柱体被剥除了有鳞片的覆盖层,可是卵的排列依然很美。要想添加这种类似的例子是很容易的。
这种协调配合有时候采用这种方式,有时会用到那种方式,但无论怎样,都会用一种完美如一的技艺将卵排列得既整齐又美观。还是言归正传,让我们专注于松毛虫蛾吧!
9 月,松毛虫卵开始孵化。但是有的虫卵圆柱体要早些,有的要晚些。我想更方便地观察新生幼虫最初的劳动情况,所以我就将几根带着虫卵的树枝放在了窗台上。树枝的根部泡在了一杯水中,水会使这些树枝在一段时间之内保持必要的新鲜。
大概上午 8 点钟,阳光照射到窗子之前,小小的毛虫就悄悄地离开了卵壳。我如果稍微掀起正在进行孵化的卵块的鳞片,就会看见一些黑色的小脑袋正在轻咬、想办法推开束缚自己的卵壳。在整个卵块表面上,这些小家伙们一个个地慢慢露出身子。
孵化以后,如果从外观上看这些有鳞片的圆柱体,似乎还像以前住满居民一样整齐和新鲜。可是如果把小碎片稍微掀起来,我们就会发现根本就没有小家伙在里边。即使这些卵壳仍然排列得很整齐,可是它们现在更像一个个稍微大起来的、略微半透明的白色杯状物。不同的是,现在的它们少了无边的圆帽形盖子。因为新生的幼虫已经把漂亮的盖子破坏掉了。
这些小生命的个子只有 1 毫米,身上还没有那种鲜橙黄色。现在的它们身子淡黄,长满纤毛。纤毛长短不一,短的呈黑色,长的呈白色。
它们的脑袋直径是身体的 2 倍,大小与身体相同,黑得发亮。与这个大脑袋十分协调的是它的大颚,这个东西从一开始就有一股猛劲,它会去咬自己根本咬不动的食物。由此可见,新生幼虫的主要特征就是脑袋大,有顽强的大颚。
我们会看到,这些大脑袋的东西对啃咬坚硬的松针这件事已事先准备好,几乎它们一出生就开始进食。这些幼小的松毛虫在摇篮样的鳞片中漫无目的地晃悠一段时间之后,大部分都爬到摇篮里的向外远伸的松针,也就是它们出生地那个圆柱体的轴心。还有一些小毛虫会爬向邻近的树叶。它们在这里、在那里的松针上入席就座,这样,在松针叶面上,一条条的细小凹陷条纹就被啃咬出来了。
3 条或者 4 条吃得饱饱的小毛虫,会排成一条直线行走,但是很快又迅速分开,然后各自按照自己的心思行走。我想,这恐怕是未来排成行列前进的学习期吧。我稍稍打扰了它们一下,只见它们轻轻地摇晃着身体的前半部分,样子就像慢慢放松的弹簧一样,摇摇晃晃的。
阳光照射到饲养着幼虫的窗子角落,这时候小家伙们的体力也充分恢复了。它们会退到它们出生的那个地方,也就是双叶基地。它们乱哄哄地聚集在一起,就开始干活——吐丝做房子。它们首先选择相邻的两片松针,制作一个极其精细的丝球。它们开始织一张稀疏的网了。在这个稀疏的帐篷下面,小虫子会在日照最强烈的时刻躲在里面睡觉。每当下午阳光从窗子消失后,小虫子们就离开自己搭建的隐蔽地方。它们四散开来,在半径只有拇指长的范围内结成小队行进,最后才开始吃东西。
这样,从开始孵化起,松毛虫就表现出会随着年龄不断的增长而不断发展的才能,可是却不会增添新的才能了。你看,虫卵破裂不到 1个小时,松毛虫就变成了成串爬行者和纺织工。它在恢复体力的时候是需要避光的。我们将很快发现,它在晚上会去它的牧场——叶丛。
这个纺纱工尽管十分瘦弱,却非常勤奋。它会在 24 小时之内将丝球织成榛子那么大;两个星期之内织成的丝球就有苹果那么大。可是,这还不是它过冬的大别墅,而只不过是一个临时的隐蔽之地。这个临时隐蔽处很薄,建筑材料也很便宜。小松毛虫在这个温暖宜人的季节没有更多的要求,它放开肚皮开始啃咬小屋的小梁和桅杆,也就是丝墙里的松针。有些许的丝线张挂在这些桅杆之间。对小松毛虫来说,这座小屋有良好的起居条件,它可以同时提供住宿和食物,这样,小虫子就可以不必外出了,因为在它们这个年龄段,外出是十分危险的。
另外,吊床也是这些瘦弱的小虫子的食品柜。
松针被蚕食到叶脉后就干枯了,很容易与树杈脱离,这样就不能起到支撑房屋的作用了。小家伙的球形丝帐现在好像被风一吹就倒塌的破烂房屋。没有办法,松毛虫家庭只好搬迁到别处,再动手搭建帐篷。
新旧帐篷的使用时间差不多。这种情况很像阿拉伯人搬迁一样。随着骆驼把帐篷周围的牧草吃光后,他们就又去别处水草丰美的地方了。
这些临时住所多次被重新修建,只是重建的地址越来越高,以至于这个居住在拖地树枝上的虫群最后竟到达了上面的树枝,还有的甚至到达树梢。
幼虫的毛是十分浓密的,呈浅白色,可是竖起来的时候是很难看的。经过几个星期的成长,它会经历第一次的蜕皮。蜕皮之后的幼虫长出了既丰密又漂亮的毛。在它的背部表面,除了前三个体节,其他每一体节上都有一幅镶嵌画。这些画由 6 块裸露的醋栗色小板拼成,凸显在皮肤的黑底上。在这 6 块小板中,在前边和后边都各有 4 块较大的小板,这样就组成一个四边形。这个四边形的两边各有一块呈点状的板。鲜橙黄色的毛呈辐射状、倒伏,像毛栅栏一样围在小板的四周。
另外,毛虫腹部和胸侧的毛比较长,颜色微白。
两簇很短的纤毛矗立在这件深红色细木镶嵌工艺品的中间。这些纤毛聚集成平平的毛冠状,很像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金色小点。这时候的松毛虫身体已经发育长大了,现在的它,身长 2 厘米,宽 4 毫米。
它已经穿上自己的中年服装了。不过,雷沃米尔可不知道这些,就像他也不知道松毛虫幼年的服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