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对蒂菲粪金龟的品德作一个总结的时候了。寒冷的冬天过去之后,蒂菲粪金龟开始寻找配偶,与它一起在地下建造自己的小窝。虽然丈夫有很多外出的机会,经常能够接触到别的姑娘,但它忠贞不渝,以从不减退的热情,来帮助自己身边的那位决心在孩子没有独立之前绝不出门的太太。一个多月的不停不歇,它用带叉的篓子把挖掘出来的土运到洞外,它拥有极大的耐心,从来不会因为攀登的艰难而放弃,它把较轻松一些的耙土工作留给妻子去做,自己选择了最苦最累的活,通过一条又窄、又高、又陡的地下长廊从里往外运土。
然后运土工变身为粮食收获者,它去购物,为孩子储备粮食。为了减轻妻子剥皮、分拣、装罐头的工作负担,它又变身为磨粉工,在离洞底一定距离的地方把被太阳晒硬了的粮食研碎,加工成粗粉,面粉通过食物堆积的缝隙落到妻子的面包房里。最后它拖着精疲力竭的身子离开家,死在了远处的露天场所。它勇敢而负责地完成了作为父亲的义务,为了自己的后代能过上幸福的日子,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奉献了出来。
而雌蒂菲粪金龟则在家里全心全意地操持家务,虽然它还活着,但却从来不走出空穴。先人把那些模范母亲称为“多米芒希”,它就像多米芒希,它把面包揉成棍子的形状,在里面藏一粒卵,然后就开始长久地守护,直到破壳而出的孩子离开家。金秋时节到来时,它终于再一次来到了地面,带着自己的一群孩子。孩子们四散而去,到羊群经过的地方去大快朵颐。尽职尽责的母亲肩上已经没有什么责任的负担了,它死去了。
蒂菲粪金龟的父亲却不像某些父亲那样对孩子一点儿也不在意,它对孩子倾注了非常深厚的感情,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它原本能够去观赏一下春天的美景,跟同伴一起举办盛宴,与女邻居们暧昧嬉闹。可是它根本不曾注意过身边明媚的春光,依旧坚忍不拔地在地下工作,用尽自己最后的力量为孩子们留下一份家业。在临死的时候,它能够对自己说:“我履行了自己的义务,我已经尽力了。”
这位勤劳的父亲,从何而来如此高尚的奉献精神和如此高涨的热情为孩子而拼尽全力呢?事实告诉我们,它的品德是在生活中积累而成的,从平庸到优秀,从优秀到杰出。一些突发的有利或者不利的条件造就了它。它像人一样在实践中学习,也和人一样不断地变化、发展和完善。
在这个小小食粪虫的脑袋里,之前所受的教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时间让它不断成熟起来,使它行动更有计划性。本能主要产生于需求,在需求的激励下,动物塑造了自己;它凭着自己所能做到的,把自己塑造成了我们现在所见的这个样子。它有自己的工具和自己的职业,它的生活习性、工作能力和技艺是在漫长而曲折的道路上获得经验的点滴总和。
这就是理论家对蒂菲粪金龟的总结,如果不是他们用空洞、虚无的词语代替了铿锵有力的事实,这种伟大的理论一定可以对任何一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产生诱惑。在这方面,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请教蒂菲粪金龟,它一定不会告诉我们本能的来源;它会让这个问题始终保持在一个谜的状态;但它至少能够让我们看见一丝光线,无论这丝光线多么微弱,多么摇曳不定,依旧足以帮助我们在黑暗的洞穴中探索。
蒂菲粪金龟专门收藏羊粪,为了孩子,它挑选被太阳晒干、烤硬了的羊粪。这个行为很奇怪,因为其他的拾粪者都挑新鲜的粪便,无论是圣甲虫、粪蜣螂、粪金龟还是其他的拾粪昆虫,没有谁跟它有相同的收集习惯,对所有的拾粪昆虫来说,无论身材大小,无论是塑造梨形粪便的艺术昆虫还是简单的香肠制造者,都一定会挑选富有弹性、原汁原味的粪便。
持三叉戟的蒂菲粪金龟需要的却是普通的“橄榄”,是已经脱了水的羊粪蛋。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们最好不要再讨论这个问题了。
但是我依旧想知道原本可以选择来自羊或是其他动物的柔软多汁的粮食,为什么这个持三叉戟的食粪虫偏偏要挑选其他昆虫都嫌弃的东西呢?如果它不是天生就偏爱这道菜,又为什么会放弃本属于它的美味,而去接受这种劣质的、被其他昆虫唾弃的东西呢?
我们没必要再坚持了。不管怎么说,干羊粪球以某种方式归给了蒂菲粪金龟。这份赠予一旦被接受下来,后来的事也就成了合情合理的了。好像是“需求”这种促使进步的东西,使蒂菲粪金龟一步步地承担起了合作者的职责,过去的它每天闲着没事干,这本是昆虫应该有的状态;现在的它成了热情的劳动者,通过一次次尝试,劳动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满足感。
它把收获的美味用来做什么了?很简单,当洞穴里的潮气使那些让人没有胃口的粮食变软了,就能够食用了。它把粮食做成了毯子,冬天能够躲在里面御寒,其实这只是这条毯子最不重要的功能,主要还是可以为孩子的将来作出贡献。
然而消化能力还不是很强的幼虫,一直拒绝直接啃咬未经加工过的食物,为了使自己的宝宝接受这些粮食,让它们味道变好,就一定要先加工一番,让食物变得细腻、柔软又香甜。在什么场所烹饪呢?
当然是在地下巢穴中,只有那里能够保持恒定的湿度,也不会因为太潮湿而影响卫生,为了让食品的质量得到保证就不得不挖洞。而且这个洞必须挖得很深很深,防止夏季的酷热把食品烘干了无法食用。幼虫生长非常慢,要到9月份才能长成成虫。它一定要在地窖里躲过一年中最燥热的季节,因为在那里才能够免受面包变干的危险。为了使幼虫和粮食避开酷暑季节那似火的骄阳,1.5米的洞穴并不算太深。
母亲可以独自一人挖掘这样的井,虽然这口井要向下延伸很远。
当它以坚忍的意志进行挖掘时,没有人会来帮助它;但是挖出来的土一定要及时运出去,让巷道保持畅通,这样不但可以便于粮食的运输,还可以方便孩子们迁移。
不但要挖掘,而且要运输,这些事让一个人来做实在是太辛苦了,这么浩大的工程靠它自己是无法在挖掘期内完成的。看着太太这么辛苦地干活,雄食粪虫的脑子开了窍,它心想我的三叉戟能够作背篓,在我的帮助下,挖掘工作可以进行得更顺利、更快,我来帮助女挖掘工把挖出来的土运上去。这样两人便建立起了合作关系,组建了家庭。很多其他方面也一样非常需要它的关心帮助,蒂菲粪金龟的食物非常坚硬,要经过撕开、磨碎、碾成粗粉等多道工序才能加工成糕点,原料经过精心研磨之后还得揉制成圆柱形,发酵的过程可以提高食品的质量,这些都是既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又必须费尽心力的工作。
为了缩短工期,充分利用温暖的季节,蒂菲粪金龟结成最佳拍档。丈夫从外面捡拾粗粮,在楼上把收获到的食物磨成粗粉。在底层的妻子将面粉中的杂质清除干净,把面粉摞成圆柱形,然后轻轻地拍打结实,把丈夫供应的面粉揉成团。揉面是妻子的工作,而磨粉是丈夫的事,分工合作,工作效率就提高了,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了工作最大化。
到了这一步一切都很正常,犹如两位合作者在长期的学习中,通过不断地试验学会了这些,而且可以在其中体验到幸福,好像它们不会用别的方法去做似的。但是,现在事情恶化了,任何事物的背后都隐藏着与事物的表象相对立的东西。
刚做好的糕点是一条幼虫的口粮,而且只能够养活一条虫。但是种族的延续需要更多的孩子;可是,那位父亲为什么会这样,它总是刚做完一块糕点就离家远去了,这个小伙计抛弃了女面包师,客死异乡。
4月份,在自然界的洞穴挖掘中我总看到一对蒂菲粪金龟,雄虫在屋子的上层,负责磨粉,雌虫在底层,对堆放在那里的粮食进行后期加工。再过一段时间,总是只剩下雌虫,而雄虫却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了。
只要母亲身体中还有卵,它就必须独自承担剩下的工作。耗费了大量财力和体力之后,深洞总算挖好了,第一个蓄卵的巢也已经建好了,但是不得不继续筑其他的巢,因为孩子越多越好:为了让孩子过上安全、富足的生活,本来在家绝不会外出的母亲不得不经常走出家门,原本不爱出门的母亲成了募集者,它要到洞穴附近去捡粪球,而且要把粪球带回井里储存起来,还要将它们揉成圆柱形的面包摞起来。
丈夫偏偏在妻子生产的最关键的时期离开了家。这是因为它已经年老体衰,不是它不想继续为这个家作出贡献,而是命运在作梗,它只能遗憾地离去,无情的岁月夺走了它的生命。你们也许会说:既然不断进化的过程,可以促使你创建至高无上的家庭,然后又发明了夏天在很深的地窖里储存食物的方法,你可以巧妙地磨碎粮食,软化干燥的食物,把它做成香肠,让原料在里面发酵改良,那么这样的进化过程为什么就不能让你把寿命延长几个星期呢?如果在一种更合理的行为方法的辅助下,这事情看来是可以办到的。其中有一个容器中的雄蒂菲粪金龟就一直活到了6月,在这个过程中它为伴侣准备好了大量的粪球。
雄蒂菲粪金龟同样有权利说:山羊并不一直是慷慨大方的,洞穴周围捡不到足够的粪球。当我把收集来的粮食投入井里之后,就因为无事可做而一天天地衰老下去。我那位生活在科学家的容器里的同类能一直活到6月的原因就是,它身边有无穷无尽的财富,能在理想的状态下进行储蓄,从而使它的生活变得温馨,那份不会担心失业的工作使它的寿命延长。而我却没遇到像它那么好的条件,当我将周围那少得可怜的粮食搜集一空之后,我感到无聊得想要去死。
就算你说得在理,但是你忘记了自己有翅膀,可以飞,你为什么不去远一点儿的地方呢?你好歹总可以找到点儿什么让自己不那么无聊吧。但是你根本没这么做。为什么?因为在生活的过程中没有什么事情教会你到离家远一点儿的地方进行探索。既然你做不到把这份艰苦顽强的工作再多延续几天,也不能够到远一些的地方去收集食物,那你如何一直帮助你的伴侣直至工程结束呢?
如果事实像人们说的一样,进化教会了你从事这项艰苦职业,却没能教给你一些非常重要的、只要稍微学一下就可以得到很大好处的具体方法。那么,它一定没能教会你任何东西,既没有教会你做家务,也没有教会你挖深洞和磨粉。你的进化是不会改变的,你是在一个并不会继续延伸的圆圈里行动,你现在是把第一个粪球推进地窖里时的那个样子,将来也不会得到什么改变。这相当于什么也没说,我承认,不过我懂得了不去了解自己不知道的事儿,至少这可以让我躁动的好奇心得到平衡和安宁。我们来到了深不可测的悬崖边缘,在这个悬崖边应该刻上但丁在地狱之门上写下的那句话:将期望弃置一旁吧。是的,我们这些人才刚刚登上了一个原子般大小的球上,就想要进军宇宙,还是将这种奢望抛开吧。万物起源的圣地是不会向人敞开的。
我们把探头伸进生命之谜是不会有任何收获的,我们永远不会发现真正的真理。理论带来的不过是一些幻想,这些幻想现在被当做具有权威性的理论而得到人们的推崇,明天又会被当成谬论而被其他的理论所取代,那些理论早晚也会成为谬论。真理究竟在哪儿?它就好像是几何中的近似线,我们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苦苦地追索,离它越来越近,但却不能触到。是不是永远也无法触到呢?
如果科学是一条规则的弧线,那么我打的这个比喻就是非常恰当的。但是真正的科学像一条不规则的曲线,有时前进,有时后退,有时向上,有时向下,这条线曲折盘桓,它不断地向近似线靠拢,可却又突然远离了近似线。它是有可能和那条线相交的,但我们一不留神,就会失去完全把握真理的机会。
虽然通过我这么久以来的观察,我们已隐约发现蒂菲粪金龟夫妇在孩子身上倾注了特别的热情,我们还应该继续追溯得更远一些,在动物中寻找一些差不多的例子。禽鸟类和兽类好像都不能为我们提供与之相近的例子。
假如这事是发生在我们身上,而不是发生在食粪虫的身上,我们一定会说这是道德,是一种美德。这个词用在食粪虫身上好像有些夸张的成分,动物没有道德,这种品质只有人类才拥有。人类在纯洁的良知方面,集中体现出了在真善美的明镜教化下形成的道德,并且通过时间的催化使之完善。
想要走向最好境界,就只能迈出非常缓慢的步伐。据说当第一个杀人犯该隐①杀死自己的兄弟之后曾经思考过,这代表他后悔了吗?
看来不是,他只是因为对比自己更有力的拳头而恐惧。怕遭报应是明智的开始。
这种惧怕不是无缘无故的,因为该隐的后代非常善于制造杀人的武器。继拳头之后出现了棍子、狼牙棒和投石器射出的石子;进步带来了箭和燧石制造的斧子;后来又出现了青铜大刀、铁矛、钢剑;再后来武器中掺进了化学元素,杀伤力是非常强劲的。现在中国满洲里的狼群大概能够告诉我们,新式的炸药给它们带来了多大的灾难。
将来还会带给我们什么?我们不敢想象。既然能够用硝化甘油炸药、雷汞引爆剂和千百种的烈性炸药把一座座山炸掉,那么科学不断的发展,可以继续研制出威力大上千倍的炸药,难道人类有一天不会把地球给炸了吗?可怕的震撼能否将地块爆裂的碎片腾空卷起,好像是旋转的小行星一样呢?那样,地球的遗迹就会消失了吧?这也许会终结很多美好而又崇高的事物,但也应该是许多罪恶和苦难的终结。
现在我们所处的事业正是唯物主义兴盛的时期,现代物理学却是要破坏物质,将构成物质的原子分裂开来,将它分裂成无限小直至消失,使物质转化为能量。我们看得见摸得着的只是物体的外表;事实上,一切都是能量。如果未来科学可以大致追溯物质的起源是一些突然化为能量的岩层,那就非常有可能把地球分解为能量区,那时吉尔伯特①的伟大文学构想就能够变成现实:
翅膀和虚假从此都被剥去,毁灭了的星球上时间沉睡着,静止不动。
但是,对这种剧烈的药物别抱太大的期望,还是种我们的菜园子吧,像天真汉奉劝我们的那样,还是去灌溉我们的白菜地,顺其自然地接受事物吧!自然,这原本残酷无情的乳母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当它抚爱完自己的孩子之后,便抓住他们的脚像拉弹弓一样把孩子甩出去,让他们的身体撞在岩石上摔得粉身碎骨。这是减少太多孩子的拖累的办法。
死亡是我们可以接受的,但是为什么要让人承担痛苦呢?当一条疯狗对公共安全产生威胁的时候,我们会以残酷的折磨的方式作为惩罚吗?我们会给它一个痛快的死法,而不是折磨它,我们会自卫。但是,以前法庭上穿着红袍、神气活现的法官判处犯人五马分尸的酷刑、火刑,或者命令犯人穿上浸满硫的上衣被烧死,他们用可以想到的所有可怕的折磨让犯人为他们所犯的罪行付出代价。在这之后人类的道德有了明显的进步。今天明确的道德观念迫使我们对待罪犯和对待疯狗一样宽容,我们不让他们继续在社会上危害百姓,但不采用挖空心思想出来的惨绝人寰的愚蠢方法。
照此来看,死刑终有一天将会从我们的法典上取消,我们应该尽力帮助犯人弃恶从善,而不是将他们处死。我们将会像与黄热病和鼠疫病毒作斗争那样与罪恶的病毒作斗争。但是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对人的生命百分之百的尊重呢?是否还需要几百年、几千年呢?很有可能,思想中的污泥浊水需要很长的时间才会沉淀。
自从地球上出现了人类,就算是在家庭这个杰出的神圣团体里,道德也没能得到充分的体现。在古代,专横的家长在家里一手遮天,把家人当做羊群来统治。他们掌管着孩子的生杀大权,为所欲为,用孩子做交易,把他们卖做奴隶,养孩子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孩子。
原始立法在这方面残酷得令人气愤。
这么长时间以来,人们在这方面有了明显的改善,虽然没有将古代野蛮的立法完全废除。那种把道德等同于对宪兵的惧怕的人,在我们当中还少吗?我们难道没有发现很多人养孩子就像养兔子一样,其中存在着非常明显的目的性吗?应该把善良的愿望用法律的形式严格规定下来,保护还不满13岁的儿童不落入工厂的地狱。为了挣几个钱,可怜的孩子的前途全被断送在那里了。
如果动物不受道德的约束,不靠劳动致富,也用不着不断地完善自己的思想,它们被自己与生俱来、亘古不变的戒律约束着。这些戒律已经在它们身上深深地打下烙印,就像是生命的一部分,其重要性等同于呼吸和吃饭一样。在这些戒律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母亲对孩子的关心和爱护,既然生活的首要目的是物种的流传,就应该保护初生的弱小生命,让它们有可能继续生存下去。这是母亲应尽的职责。
任何一位母亲都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即使是迟钝的母亲至少也会选择把卵产在适当的地方,产在一个新生儿可以自己找到食物的地方。最能干的母亲则会为婴儿哺乳、捕食、供应食物、筑巢、盖房子以及建托儿所,它们的杰作大都非常精美。但是总的来看,尤其是在昆虫界,父亲大多不关心后代,这个旧习俗还没有完全摆脱,在这一点人类也有与之类似的地方。
十诫要求我们尊敬父母。如果不是十诫根本没有提及父亲对子女的义务,那就再好不过了。父亲说话的态度就像以前的专制家长,他目空一切,很少关心别人。很长时间之后人们才明白,现在对未来负有责任,父亲最重要的职责是让孩子做好与艰苦生活作抗衡的准备。
那些低等动物走在了我们前面,跟着感觉的指引,它们一下子就圆满地解决了父权问题,特别是蒂菲粪金龟的父亲,而在我们人类中,这个问题依旧没能得到一个清晰的定论:如果蒂菲粪金龟在重大的问题上拥有表决权,就一定要修改我们的十诫。它可能会以通俗的形式模仿教科书,写上:
您应养育您的孩子
尽您所能英勇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