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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多亏你向叔的开导和乡亲们的关照,再苦再累总要活下去。这样一想,生活上不管多大的灾难也就算不得什么。‘以后父亲又常给我讲做人的道理,以及怎样坚持自己的理想、信念,并为此而奋斗终生。孟子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也就是说人必须得经过各种磨炼,才能胜任命运赋予你的使命。做事得持之以恒,时间加毅力就等于成功。晚上回来父亲就教我读书。那期间我多么盼望能有一天下雨的时间,好在家学习。有一天雨越下越大,不一会儿整个院坝就像锅里煮沸的水一样冒着泡。看到这天气,当时我心里真高兴,并默默地祈祷雨就这样下下去。我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好休息休息,也趁机读会书。还好天公作美,我和你永志哥抓住机会读了一天书。就这样,在父亲的指导下,我自学完了高中和大学一年级的课程。慢慢地我就有了生活的理想和勇气,也习惯了农村生活。“柳茹辛听完哥哥讲的往事,深受鼓舞,觉得自己现在的状况比他那阵好得多。特别是听他说的那有趣的想法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柳刚从里面出来,见兄妹俩正说得津津有味,看到女儿脸上的笑,心情放松起来。柳入江见妹妹刚笑完,脸上就流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立刻明白了。他抓起她的手一看,见肿得馒头样,手心还化着脓,便心痛地说:”你这细皮嫩肉的逞什么强,看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妈要是看见,准心疼得几天睡不着。“柳茹辛苦笑着反驳说:”难道妈还不疼你。“她对哥哥宽心地说,”爸每天都要给我上药。这点皮肉伤没事,等手上长起老茧就不怕再打泡。“柳刚在一旁接上说:”她跟你妈一样,死要强,做什么事都非坚持到底不可,从来不肯认输,叫她别干就是不听。这下你回来,她可就别再下地了,在家给咱父子俩做饭,累了一天回来也可吃口现成的。“兄妹俩知道刚才父亲明着是在说子女的脾气,实际上是在暗指母亲这些年不愿原谅他的事。兄妹俩也一直为父母间的事操着心,希望他们能和好如初。所以他们都在父母间努力地做工作。当然柳刚与刘明芬也知道儿女们的心愿,他们又何尝不想和好如初呢。只是柳刚以往努力过多次都被碰了回来,也就没有再行动,怕又碰一鼻子灰。刘明芬也从没来过队里,只是由儿女们在中间联系着还存在着的家庭关系。为了儿女们,柳刚还是决定继续做妻子的工作,总有一天她会谅解自己。三个人就这样各自想着心事,忙着吃饭没有再说话。

人的思想就是这样,希望能时时刺激他向前。在经过几次曲折之后,未来新生活的憧憬和光辉的前途又在柳茹辛的面前展现开来,使她重新鼓起勇气,在这条与劳动群众相结合的道路上又一次稳步地向前走了。这回她迈出的步子是踏实的,一步一个脚印。她虚心地向周围同志学习,从每一件小事做起,从中寻找和他们思想上的差距,一点一滴地培养自己对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刚才她又被一件事触动了。这几天她和几个妇女一起到山上集体的地里背粪。一趟又一趟,很快一圈粪就出完了。在背最后一趟时,她和长生婶走在后边。永秀给她和长生婶都只装了半背篼,她背上就走,可长生婶没动。她用手把圈里钉耙挖不到的粪收起来,装满一背篼后再走。这趟柳茹辛虽然背得很轻,可思想上却觉得比哪趟都重。她背的不是粪,是一团火。她脑子里在激烈地斗争着,问号一堆一堆地冒出来:长生婶要装满才走,自己为什么不能那样做?她能用手去刨粪,自己为什么不能拿手去刨?她能想到的,自己为什么想不到?说来说去,还是怕把手弄脏了,少背点松活些。这就是自己思想上和劳动人民有差距的地方。柳茹辛越想脸就越发烧,背上的粪越像烧红的铁块一样,一下一下地烙在她的心上。不知不觉间,她被长生婶拉下好远的距离。当长生婶转过身来叫她时,她才快步跟上去。

长生婶见她满脸通红,浑身的汗像下雨一样,以为她是身子虚弱的缘故,便关切地说:”茹辛,你身子骨弱,就歇着去吧。看把你累的,背篼放在这儿,我背拢后再来背。“她见柳茹辛没动,劝她说,”累病了怎么办,你哪能和那些丫头们比,她们天天干着的。听大娘的话,回去吧。“柳茹辛哪能让长生婶再回来帮她,拒绝道:”我能背,不累。不信你看。“说着,她几步就赶在长生婶的前面向山上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