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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范冰冰:追寻生命的无限可能

娱乐圈是一个大染缸吗?这是人们最津津乐道的问题。他们根据媒体捕风捉影般的报道,猜测、揣度,然后加以自己的想象与渲染,极尽绘影绘色之能事。

对于置身其中的人呢?大概又可用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来为自己诠释或辩解。

而对于置身事外者,则一切都令人捉摸不清,难以参透其中禅机。

换而言之,范冰冰是内地娱乐圈的一个异数吗?从无名丫鬟到国际电影节的影后,从亦褒亦贬的“花瓶”到令人敬畏尊重的“范爷”,她为自己的生命创造了无限可能。当然,围绕着她的,亦是各种版本的流言。

英国著名传记作家安德鲁·莫顿在谈及麦当娜时曾说:“她绝非一个普通的名人。”他进一步为自己的这句话作出了一个极佳的注解:“凭借冒险精神、创造力和活力,令她成为自己。”

这句话,亦同样适用于范冰冰——一个隐藏在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下、坚持自己并始终勇于前行的范冰冰。

漂亮的演员一样会演戏

2011年3月,东京电影节上,范冰冰凭借电影《观音山》,勇夺东京电影节桂冠,为自己摘取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座奖杯。至此,她可以对那些喜欢嘲笑自己为“花瓶”、认为她缺乏演技的人狠狠挥戈一击了。

但她只是淡然一笑。一笑泯恩仇,足矣。这是大智慧。

作为女明星,最经典的前辈“花瓶”,莫过于香港的李嘉欣。凭借魔鬼身材与天使容貌,她做了半生的“花瓶”,然后顺畅嫁入豪门,摇身变为贵妇,成为无数后辈“花瓶”艳羡的对象。

可惜,李嘉欣只有一个。

或者说,范冰冰不是李嘉欣。——她曾向世人放出豪言:“我就是豪门。”性情豪放如男人,言语铿锵,如金属般掷地有声。

于是,你也可以理解,这样一个外表柔弱纤细、内心刚硬的女孩子,怎么会只是甘心镜头前充当一个无足轻重的摆设。

初出道时拍摄的《还珠格格》,令她一举成名,当然还有后来的《手机》,暂且不表。后来的《麦田》以及《赵氏孤儿》里,皆是可有可无的角色。对这样漂亮的女演员,男性导演自有他们的审美与价值取向。——她只需要漂漂亮亮地出场,头顶乌云压城般的云鬓,穿金戴银,坐在象征权贵与势力的马车里,或者深宅大院中,仆从如云,一呼百诺。——最多需要她在金黄麦田中象征性地奔跑几步,或者死后假模假样地倒在自家的花园里,也依旧保持着优美的姿势。

“很多人请我演同样的角色,大家闺秀,王公贵族,上流名媛,仪态万方的美人儿……我猜他们是为了保险,因为可能在很多人心目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她曾如是说。

——这样就够了。她不必深刻,不必像张曼玉那样穿着旗袍,情绪一波三折。也不必像马里昂·歌迪亚那样在《玫瑰人生》里,演绎一位女歌者跌宕起伏的人生。

完全不必。

——她演了无数个这样的角色,甚至有一年,几乎每部电影中你几乎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她的曝光率极高,获得了极大的声名,尽管人们对她褒贬不一。

幸好还有李玉。女性导演李玉。

《苹果》是她们的首次合作。李玉把她从贵妇的捆缚中解放了出来,然后彻底把她打入最底层,让她去演一个洗脚妹。洗脚妹之于范冰冰,仿佛风马牛不相及,所有的男性导演不会这么想,也不敢这么想。在他们眼里和心里,她永远是“高贵的、妩媚的”。

“她叫我亲手把花瓶打碎,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她是最懂我的人。”范冰冰说,“从《苹果》开始,李玉用的就是一种不喊停的拍摄方式,完全放手让我去表演,刚开始我有点慌张,到了《观音山》,我觉得我就懂了,开始享受跟镜头谈恋爱的感觉。”

每个演员都在寻找那个“懂自己的人”,譬如曾经的巩俐之于张艺谋,赵涛之于贾樟柯,汤唯之于李安。

找到了,便是演员的一大幸运;找不到,也是命运。

就此而言,范冰冰无疑是幸运的。“很早以前别人说我是“花瓶”,我就说会一直优雅地做下去,这是我嘴上说的,我嘴很硬。但我心里不是这样认同的。从获奖开始会改写历史,证明漂亮的演员一样会演戏。”

一个人的江湖闯荡

还是麦当娜,初到纽约时,野心勃勃的麦当娜曾对自己的好朋友说:“早晚有一天我要拥有这座城市。”——那时,她还在刚到纽约的夜车里,籍籍无名,神情却已是宛如新世界的主宰者。

范冰冰呢?高中遭遇一场车祸,与高考失之交臂。她兀自一个人跑到大上海,凭一支长笛和自己的灵性,考入谢晋的艺术学校。全然的自作主张。

她已经作好了准备,与过去告别。打破模子,并塑造一个崭新的自己。

她当然也曾跑过剧组,接过类似拍摄MTV的活儿,以及所有现在看来小到不起眼的事情。来到北京,她的妈妈每月只给她400元钱,往往到月中钱就花光了。——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把她逼回山东去。有一段时间,她每天只吃一顿饭,每次是一碗廉价的山西刀削面。“有几次我躺在床上,明天那碗刀削面的钱都没有了。但我运气好,往往这时会接到电话,有个小活儿,赚个五六百块钱,又能过一个月。”

回忆起过去,她的语气云淡风轻。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而只是一个与她同名同姓的范姓演员。

任何坚忍的奋斗都是这样悲壮地开始的。有饭吃,活下去,才是人生第一要义。在她的心里,住着一个出走的娜拉,她希望这个娜拉不要再回到过去。

身后的那扇门,一经关闭,便难以再打开了。

困难再大,也只有前行了。

接受采访时,她曾讲过一个细节,拍摄《还珠格格》时,她曾经坐过一位演员空着的椅子。但副导演悄悄过来告诉她:“冰冰,你要记住,永远不要坐别人名字的椅子,这是规矩。你可以找台阶坐,找木箱坐,在地上坐,但是不要坐别人的椅子。”

这当然是一个刺激。有名和无名,真的不一样。连对待一把椅子的态度,都尚且如此,何况对人。她记住了,这是规矩。

椅子事件后,范冰冰为自己作了一个决定:没有椅子,那就宁可不坐,宁可站着。是幼稚的倔强?是赌气?还是给自己发狠?没有人会想到,若干年后,这个在剧里叫金锁的丫头,后来会成为搅动中国娱乐半边天的“范爷”。而这个丫头自己大概也不曾料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的面孔会成为这个国家最为畅销也最具争议的面孔之一,杂志封面、海报、宣传画、电器、化妆品、珠宝、游戏机……甚至出现在美国时代广场的国家形象宣传片里,成为精英人物代表。

——成功的缘由当然很多,天时、地利外加人和。或许以上都对,但你不能不说,范冰冰对自己够狠。拍摄备受质疑的《麦田》时,胳膊、腿部都有擦伤,最后还是带伤拍戏。

永远宽恕自己,永远对自己得过且过的人,大概也永远不知道成功的滋味。

“我心里有些坚硬的东西。不了解的人觉得我很柔软,但我骨子里的性格比较硬朗。”没有强大的内心支撑,她也不会走到今天。

这是一种美丽的坚持。

最大的江湖,其实只在自己的心里。如果能成为自己心里的侠客,那么,你便可战胜全世界。

每个人都需要找到自己的位置

如下字眼或许会帮你构建另一个范冰冰的形象,当然,这也是她出现在大众前的永远的做派:LV春夏新款服装,烟熏妆,巴黎秀场,龙袍礼服,月光女神造型,卡地亚珠宝,绿色眼影和肉橘色的口红,宫廷古典盘发,品牌发布会,红地毯……

真实生活里的她又是什么样子呢?

在范冰冰的御用设计师柯文看来,范冰冰对一切事物都抱有好奇心,热衷于看一些时尚杂志,比如《Grazia》《VOGUE》,法国版《L"OFFICIEL》,以及街拍杂志《Street》等,喜欢逛小店,寻找大胆而富有新意的设计。

简而言之,她身上兼具女孩与女王的特性:小女孩般的好奇和冲动,热爱尝试新事物,善于从生活的琐碎中找到乐趣(这让我们觉得她并不是那么高不可攀);同时,她又是烈焰红唇,烟视媚行,高高在上,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她自己开了工作室,同所有的大牌艺人一样,譬如李冰冰、周迅、陈坤等,从经纪公司的制约中跳离出来,自己签艺人,投资影视剧,借助资本之力,真正变身“范老板”。——她把这个归结于自己的梦想在“作祟”。“人应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东西。”她说,此前她看到一个好的故事,想把它弄成剧本,拍成片子,似乎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但这对现在的她而言,则是轻而易举。过程或许辛苦,但是令她感觉有成就感。她的朋友都说她是有肩膀的人,意思是她会去承担责任和风险。在她心里面一直有男孩的个性,喜欢照顾别人,不害怕去承担。——这对她而言,早已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她于是总结自己的性格:“一个人首先要认清自己,了解自己的能力范围,否则无论是执着还是好高骛远只能变作无用功。”她进而解释道,“有五分的能力去做十分的事情,或者说有十分的能力只做五分的事情,对我来说是不认真。我觉得自己的状态其实一直保持在一个线上,就是我希望自己有五分的能力就去做五分的事情,甚至努努力,去做好六分的事情。”

——毋庸置疑,最坏的时间对她而言,已经过去了。她对自己、对生活都有了不同的看法。在这些改变里,她迅速成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