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他要待到春晓节以后才要出门,却不曾想,次日他便吩咐军队整军待发。
欢爱过后的余痕还清晰可见,那夜之后,他在我床上睡得很沉,以至于第二天一早我醒来的时候他还在睡着。
那天,他的脸上似乎有着些许的逃避,不知道他究竟在逃避着什么。反正,从我房中洗漱完毕后,即刻招了他的副将,也就是上次深夜前来报告赵信义家里走水一事的男人。
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叫做晓风寒。
子渊在我的书房与男人简单议事,然后决定第二天就出发去寰州。紧接着便带着他的副将去营中整顿三军去了。
临走前,我服侍他穿外袍。
我边系扣子边与他闲聊:“王爷,昨天你与子清哥哥去后花园是去做什么?”
男人皱了皱眉头,很不悦的说:“不准叫他子清哥哥!”
“奴婢知道了。”不想与他纠缠,只好应付过去。
“昨天子清过来,说要看看你,你听人说你在后花园于是就带他去了!”他见我乖顺的应了他的话,于是,居然也很有耐心的告诉我。
“哦,是谁告诉你我是在后花园的?”我眼前一亮,问道。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微微勾起一抹笑,说道:“浅浅,你还在为了昨天的事情而烦恼吗?算了别想了,那些女人偶尔是会做一些无意义的小动作的,不要放在心上!”
这个男人,我的随便一句话,就知道我想要干些什么?
一时间,我对于他的太过聪明有些小小怒气。
“就算是没有意义,可是如果你真的信了呢?真的信了我特意去踩坏你送给你侧妃的礼物,特意去伤害你心爱的女子呢?”我没好气的说着。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十分轻蔑的说道:“这根本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首先,你的为人我会了解吗?再者说,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没脑子的男人吗?连这点事情都看不出来?就算,退了一万步来说,你真的作了妒妇之事,对于我来说,也没没有所谓。”
我一时无语,看着他。
不清楚他话中含义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不管怎样,我要知道谁想故意害我。”过了一会儿,我垂眸说道。
头顶上,他的呼吸喷向我,带着微微的热量。
“是府中执事的张管家告诉我的,你不会认为张管家想要害你吧!”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着。
一日无事,下午的时候,夜嫣和我还有初夏在院子里面制作昨天所说的“来福”。
“王妃,你可知这木耳我找了多久才找到的吗?还好王爷也是北方人,喜欢吃些这样的山货。”初夏献宝似的把一篮子木耳摆在我的面前,有些得意的说。
“夜嫣,你看她的样子,明明是自己想吃!”我对夜嫣说。
“初夏,口水流出来了!”出奇的,夜嫣也开了一句玩笑。
“王妃!夜嫣!你们居然这样说我,我为了这些东西,容易吗!”初夏撅起小嘴装出生气的样子。
“呵呵……”我和夜嫣都轻笑起来。
而我,看着这女子的笑容竟然有着说不出的幸福感觉。
一个从黑暗中走出女子,竟然可以在阳光下这样明媚的笑。
她的笑容那样美好,在阳光上仿佛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才是她最想要的吧!
三个人又说笑了一阵,似乎和他们在一起是我最最放松,也是最最开心的时刻。
正在这时,院子外面走进一个雪白身影。
“雪儿特来给王妃请安!”她走过来,看了看我们三个挽着衣袖,满手面粉的在院子里和面,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我看到她,心里立刻警惕起来。
这女子,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品,还看不清楚。
“雪姑娘多礼了。”我掸了掸手中的面粉,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淡声道。
“谢王妃!”女子起身。
“雪姑娘突然来到我的锦落院,不知道有什么事吗?”我边说边坐在旁边的石凳上。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昨天的事,妾身怕给你和王爷造成什么误会……所以……”她有些局促,结结巴巴的说着,脸上满是愧疚。
“呵呵,雪姑娘说笑了,怎么会有什么误会呢?再者,要说误会,也许是王爷误会了吧,雪姑娘应该找他才对啊!”我淡淡一笑。
“昨天王爷送妾身到了大夫那里,就离开了,直到今天也没有见到王爷的面,所以,妾身想先来看看王妃有没有事情!”她低着头好似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用不找你好心!怎么就那么偏巧,你的宝贝簪子掉在路上了!我看你是存心的!”初夏在一旁忿忿的说。
“初夏!”我抬手阻止她的话语。
“雪姑娘,你也不必介怀,王爷并没有责怪于我,相反,这件事我还要向你道歉,是我踩碎了你的簪子。对不起!”我看着她的脸,慢慢的说着,同时在她的脸上寻找蛛丝马迹。
我承认,我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是昨天花园里发生的一切巧合都不能不让我产生怀疑。若说以前的我,对待任何人任何事都抱着单纯至极的心思,那么,经过姨母的惨死,我不得不清楚的看到后宫女人之间争宠的可怕。
“既然这样,妾身也就放心了。妾身先行告退了!”女子再次福了福身然后准备起身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一阵莫名的情感涌上心头,等意识到的时候话以出口:
“你,喜欢王爷?”
女子回头看向我,她的双眼清澈透明,看不出一丝一毫阴谋的意味。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慢慢的点头,说道:“是的!”
“所以,你想让他讨厌我?”我淡淡的问,没有一丝感情。
既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只是很纯粹的想知道她的答案。
因为她清澈的眼神,像是没有一丝瑕疵的白雪。
如果她真的是这样喜欢搞阴谋陷害的女人,那么,这不带一丝瑕疵的眼神似乎也太过坦然了。需要多深厚的心机才能做出这样的表现。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