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浩紧跟着来电,余安安直接拉黑。
随后,无数个陌生号码来电,余安安全部置之不理。
袁家人!
余安安握紧拳头,心里发誓,如果有机会,她会把今日受到的耻辱全部加还回去!
愤怒过后,理智重新回来。
当务之急要把袁浩那二十万还回去,省得拖累父母,他们不能再受到刺激,否则雪上加霜。
余安安再次拿起手机,进入社交软件,硬着头皮挨个问询。
“老同学,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再来骚扰你——”
“班长,在吗?”
“刘会计,上次和你说的事,你还没回复我——”
两个小时后,收到的回复寥寥无几,基本上是没有余钱可借,还有些人直接拉黑了她。
余安安盯着手机屏幕,心酸地哭不出来。
她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一种人。
结婚三年,养尊处优,现在的她一无是处。
老天爷,这可怎么办啊。
埋头苦想半天后,余安安拎着行李从酒店退房,搭车去老城区。
一个小时前,她在网上租赁了老城区的群租房。
她已经消费不起两百块一晚上的经济连锁酒店,身上的余钱不足五千块,群租房月租三百,眼下只能这样。
老城区。
十字街小区八号楼。
房东等在楼下,余安安跟着对方上楼。
老式的小区,楼道狭窄,照明不足,周围一切都灰扑扑的。
房子在三楼,一百平米的房子被隔成五个房间,卫生间和厨房共用,水电费另交。
居住环境非常差,其他租客都在,有的在房间吃饭,有的端着碗站在房间门口看戏。
余安安飞快扫了一眼,一对中年夫妇,一个年轻小伙,一个染着绿色马尾浓妆艳抹穿着吊带背心的女人,还有一个脏兮兮的老头。
看戏的是年轻小伙,眼里闪着奸诈的光芒,“房东!这是新房客啊?房费能不能一起平摊啊?”
绿色马尾女人正要出门,经过她身边时朝她露出意味不明的怪笑。
中年男人一直打量她,被他老婆狠狠扯住了耳朵,房门碰地一声被关上。
脏兮兮的老头没看她,低头在翻厨房里的垃圾桶。
房东没搭理搭话的年轻小伙,领着余安安走向右手边最里面。
“喏,钥匙接着,网线可以自己装,也可以与他们合用,不要在房间里炒菜——”
余安安忍着怪异的臭味接过房东递来的钥匙,强迫自己夺门而出的冲动。
房东走后,她关上看起来非常不安全的木门,转身打量十几平米的居住环境。
一张木板床,一张矮桌,还有一个坏掉的塑料衣柜。
没有阳台,只有一扇不大的窗户。
室内闷热,气味难闻。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忆江南的精装修小户型此时回忆起来是多么美好。
哎。
时间已晚,余安安随便拿出几件旧衣服垫在床板上,没脱衣服直接睡了。
夜里憋不住尿意,硬着头皮开门去上卫生间,还没走几步,其他房间传来动静,中年夫妇在吵架,年轻小伙子带女朋友回来鬼混。
她捂住耳朵,快速冲进卫生间,门一开,撞到正蹲坑的老头。
老头双眼浑浊,面无表情地瞪着她。
那一瞬间,余安安想死的心都有了!
等了半晌,老头还没出来,实在憋不住,她牙一咬跑向大门,出门找公厕。
回来在单元楼梯口遇到了绿色马尾女人,对方一身烟酒味,见到她又是意味不明的一笑。
笑容磕碜,令她心里发寒。
余安安不想被人在大半夜莫名其妙地打量,立刻避开对方的视线,疾步冲上楼。
一屋子怪人!
后半夜她再也没睡着,一边提防周围的动静,一边愁着袁浩的二十万,一直熬到天蒙蒙亮才闭眼小憩。
醒来时,余安安顾不上去洗漱,锁好行李箱,抓起手提包就飞奔出门。
来不及吃早餐,直接打车回忆江南。
上次她走得匆忙,却把保险柜里结婚时买的钻戒项链忘了!
一条金项链,一个金手镯,加起来快三万!希望没人动她的保险柜!
到达忆江南已经快要上午十点,家里没人,客厅的餐桌上积满灰尘。
余安安环顾一圈,冷冷清清。
由此可见,袁浩最近并没有住在这里。
谈不上失落还是悲伤,她迅速收敛思绪,奔向主卧室。
保险柜放在主卧室电视机下方,正好用来摆放机顶盒与电源插座等相关物件。
万幸!
金银首饰都在!甚至每次春节期间她特地去银行兑换的连号小额钞票也在!
余安安仔细检查了一遍,随后拿走项链与手镯,毫不客气取走近一万块的现金,最后还带走了属于她那份的保险资料。
她把财物妥帖收藏到包里,之后又去翻箱倒柜,找出两条蚕丝被。
这是当年结婚,她的陪嫁。
她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两条被子都打包了。
陆陆续续收拾了一些需要的东西,一头扎进卫生间洗澡,不洗白不洗。
等她筹到了二十万,她就立马搬出十字街小区的群租房。
省钱固然重要,但是人身安全更重要。
半小时后,她直奔小区隔壁的商业购物中心。
她先去存了现金,随后去金店转卖了首饰,为了省事,她直接让金店把钱打进她的银行卡。
当年小三万的首饰只低价卖了两万。
五分钟后,手机收到短信通知,卡里余额显示三万五千八百二十一块五毛八分。
余安安一声叹,还差十七万。
她咬唇,恨不能扇自己几巴掌,让她嘴快!昨天她为什么要硬气怼袁母呢?!
昨夜她想了半宿,袁母的话太可笑,一边不同意卖房,一边想要回二十万。还故意混淆视听,说袁浩借给她二十万!
借?
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
她与袁浩离婚,即使她不要房子,袁浩也必须分钱给她。
二十万是她应得的。
哎。
托着郁闷的心情返回忆江南。
电梯门一打开,她就听到右手边屋子里传出来的动静。
“喂,师傅,你到底会不会开锁?!实在不行就直接砸了!”
“哎呀,都说了不要急——”
“不行,你快点,我还得赶回去做饭呢!”
“那也不能砸啊!你自己瞅瞅,这东西怎么砸?硬邦邦的!”
“反正你快点!”
余安安头皮直炸,袁母竟然找人过来撬她的保险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