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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蛇形刀

使锤战士的头,一寸寸被拔高,脖子一寸寸拉长,声音也愈加急促尖锐,直道:“我投降……认输了……求你饶命……”

随着筋肉撕开,血脂横流,又拼命想鼓动金刚劲反抗,却已然无用。他只道自己求饶,敌人就是非杀他不可,也会听他说些什么话,谁知敌人如此蛮横,竟毫不理会,反而趁机更施狠手。

他的嗓音被扯得干哑尖利,嘎嘎喊道:“你不得好死!你敢杀我……我是圣地……你不能杀我……”

豁然他整颗头颅被撕下腔子,血如喷泉一般。邹四端淋着血雨,仍死死抱住头颅,大喘吁吁。挣扎着爬出坑去,寻到溪流边洗下手上脸上的血液,这才感到心里砰砰直跳,双手抖个不停。却不是后怕,而是使脱了力气,浑身空乏,便躺在溪边的一块大石上歇息。

睁眼看看黑茫茫的云天,出了会儿神,忽然传来若断若续的呻吟声,夹在这冷夜中,恍如鬼哭。邹四端一惊,侧耳听处,呻吟声却发自麻五那个贼子。当时他手脚皆断,躺在草丛中,姓赵的却没在他身上浪费子弹,因此苟活至此。

心里冷哼,且躺着不理。

邹四端细细琢磨今夜的死斗,那个姓赵的死得果真不冤。他先是上了贼人的当,从优势转为劣势,接着对我心存侥幸,也想学贼人来个示敌以弱,伺机翻盘,结果我怎肯吃你的计,一有机会当然要弄死你而后快。

与人死斗,最要紧是不能拖拖拉拉,要有决死的气魄!死斗便是死斗,搞些个小心机,总归是徒然。那姓赵的拼命之下,能够轻易挣脱贼人,却不想拼命,反而招来惨祸。当时姓赵的如果露出真本事,自己也未必敢横起杀他之心。姓赵的不仅不敢拼命,甚至那个扎人的金刚劲运用,也想做为底牌保留,真是想瞎了心!

邹四端自此明白一个道理,生死之间,不容任何懈怠,能够一招杀死敌人,就绝不要拖到两招!

渐渐冷月浮出黑云,月华透过红烟,暗沉如血,随风吹动红烟,血色也晃动起来,照过地上数具残尸。邹四端走到坑边,看着使锤战士的头颅,血色之下,其死时惨相,仿佛却在狞笑。一脚将之踢下坑中,拖着贼人尸体扔进坑里,取刀走近呻吟的麻五,将之斩了。

邹四端凝视这刀,原本莹光湛然的宝刀,此时如在泣血,他蓦然想到,这刀应该叫血刀才对。再将麻五扔进坑里,坑却太小,人叠着人溢了出来。便一具具、一刀刀切成碎块,顺手也搜出他们身上之物。却是五花八门俱有,匕首、绳索、钥匙、子弹,还有肉干和玻璃瓶装的酒,几盒药膏,几张钞票;瘦高汉子怀里有三张图纸,一张是武装枪的设计图,一张是密密麻麻的图文,上写‘地走蛇刀’,最后一张却是张人画像,邹四端一见,便即瞪大了眼睛。

“奶奶?!”

那副画像里,半卧在软塌上,闭目安歇的女人,竟和奶奶有七八分像,只不过更年轻许多,因此他先是震惊,继而又默默摇头,想这应该不是奶奶。

他见过奶奶的照片,那是十几年前,虽比现在年轻些,但也瞧得出满头花发,序齿已是老年。而画里的女人,至多也不过中年,甚至若非眉宇间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就说她是个‘女孩子’也未必不可。

邹四端想到贼人背后的主子,想到玄黄,想到武装枪,暗暗猜测,莫非这画里的女人,和奶奶有什么亲缘关联?

且将三张图纸收好,又去搜使锤战士。

这回倒毫无所得。

邹四端也不以为意,接着碎尸,当碎到一半时,这切人如切豆腐的宝刀,忽然遇到阻碍,停在使锤战士的手臂上。

手臂里有什么?

他这么想着,扒下使锤战士的两只袖管,刀锋挑去,原想会费些力,然而一遇肌肤,刀锋便呲地通穿了进去。拔出刀来,再一切,这回毫无阻碍,手臂齐断。

邹四端捡起两只袖管,若有所思道:“莫非是衣料特异?”

然而除了两只袖管,其他各处衣服,早已碎如破布。再一细瞧,连袖管上,也是切痕醒目,早有了破口。便顺着破口撕开,掉出尺长的薄纱。邹四端心里惊疑,取这薄纱,在刀刃上试验,竟累擦不毁。另一只袖管,也有这么一块薄纱。

两相比对,按照上面淡淡的金纹连上,两块便并作一块,自动地严丝合缝。

邹四端大感奇异,只见薄纱上除了怪形怪状的金纹,就只有淡淡的‘蛇形刀’三个字作为注脚。

虽然满头雾水,但看着薄纱能抵御锋刃,遇血又不沾污,便知光这薄纱的材料就是宝贝,上面所谓‘蛇形刀’必定更加不凡,忙妥善收好。接着尸体都已切碎,填进坑里便不算多,刨土掩埋后,看看方向,出了回声谷。

转过山坳,走到天色青灰之际,已走出红烟范围,不由得精神大振。在这里自己的眼耳之力恢复,就算有什么变故,也能随机应变了。再走不远,便是瀑布拦路,那白水泄出断崖,直落数十米高。

邹四端瞧得清楚,瀑布后面别有洞天,于是纵身撞了进去。洞穴里空空荡荡,好在是十分宽敞,往里通到近百米才到底部。邹四端侧耳细听,凭他的耳力,原能贯穿山体,却惊觉自己的感知连石壁之后也透不进,暗中猜想,恐怕石壁后面,别有隐秘。

他轻轻一笑,暗道,别是我稀里糊涂,撞到了什么宝地吧?

虽这么想,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解除掉体内隐患。便将宝刀插在石壁上,以防自己忘记,盘膝坐下,摒弃杂思,排空幻想,在心中默默温习乔老先生所教的法门。

等待万籁俱寂,心无旁骛之时,丝毫不御己身,而放任自我,随心想动。这是乔老先生所教法门的关窍,这一步成功,则接下来对他而言再无门槛。毕竟他自己的体内,就已经有虎豹雷音之境。

几息之后,他心头一跳,从放空中归醒,睁开双眼,却见自己无意中,竟动到洞穴口,险些就要踩空,掉下瀑布。这入定倒不难,难的是定后的动功。

邹四端并不灰心,转身面向洞底,再次闭起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