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至高者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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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束手束脚

金刚劲渐趋平复,身上数十处血洞中,冒出丝丝白气。这是自愈能力发作,邹四端之前还不明所以,现在却能感到,沁人的凉意,正从心口及丹田之中,散往周身各处。心头固然炉火般滚烫,而在丹田,又像起了一团火,熊熊燃烧。他忽然动念,想到,这是生命之火,战士的生命之火!

那凉意或许就是生命能量?

邹四端操控凉意,集中向伤处冲浸,果如他猜想,凉意聚集之后,伤口愈合速度陡增数倍,白气腾腾如雾,半晌后散开时,他身上内外之伤,已尽数痊愈。

自我的焕然一新,让他有种洗涤泥垢,脱落凡胎的奇妙感觉。轻轻一动,便如炮弹般冲出瀑布,即要跌落时,又在虚空中一踏,劲风一冲,便使他乘着风浪,飘然落在水中的石柱上。

他匆匆脱掉衣服,卷着些杂物,放在石柱上,一头钻进水潭洗澡。肚子里咕咕叫起来,便裸身飞进林中,采些果子填饱肚子。

“不知过了几天,村子那边是什么状况,我且去瞧瞧,不管还有没有决战,总之先把贼人杀尽了事。此后天大地大,总归是任我闯荡!”

他此时再无什么考大学的念头,甚至加不加入联盟都在两可。充盈在体内的力量感,让他生出恨不得将天捅个窟窿的欲望。往后必定是什么刺激,便要做什么。甚至,他已想到,要不要主动去找找天道门人,揪出撰写无常册的黑手大卸八块,最好再揪出害得自己这么受苦的‘仇敌’,也大卸八块,那才算痛快!

想到乐处,眉飞色舞,哼起了小曲儿。

“就这么干!”

他正要走,从衣服里掉出昨夜搜检出的东西,无用的都已撇掉,只剩下图纸薄纱钞票等物。放在兜里,并没沾染他的鼻血,然而看到这些东西,他难免想起奶奶,想起老张,心里跟着砰砰跳起来。

“万一,奶奶真跟贼人有什么联系……”他立即摇摇头,自语道:“不,不会的。最多就是奶奶的‘家人’,跟贼人有联系,可是老张叔最痛恨贼人,这事不能让他知道。但我自己要心里有数,唔,回去就直接问奶奶,奶奶愿说就说,不愿说……不愿说我也没办法。”他忽然一拍自己脑袋,笑骂道:“邹四端,你是不是傻了,奶奶又不能说话,你让她说什么?”他想到,不论从前怎样,反正现在奶奶仅仅是自己的奶奶,跟什么赵钱孙李都没关系!

奶奶也好,老张叔也好,自己也好,都是有‘过去’的人。然而过去便过去了,非计较起来,难道不累吗?常听老人说:难得糊涂。我自己也糊涂些,忘了昨晚之事便罢。反正那个姓赵的死了,也没谁会打扰奶奶的生活。

这么想着,邹四端无形间就对过去的‘仇敌’,也减轻了恨意,想自己没必要把大好时光,浪费在找什么仇敌的事儿上,等除了贼人,就出村去,一来是躲避天道门人,二来游历天下,吃喝玩乐,狠狠地活一把!

原来他已冷静下来,自觉揪出无常册幕后黑手云云,未免有些不切实际,只是自己私心的意淫罢了。想那天道门人行凶千年,至今都无人能制,就连幕后黑手的‘燧’字,都没人敢宣之于口,说都不敢,更遑论做,可见无常册凶焰之盛。凭自己这点本事,打不打得过白琮玉都未知,又哪来的自信对抗无常册。所以没奈何,有逃而已。

想虽想通了,邹四端到底是心绪难平,自己好容易自由,又被群神经病追杀,真是难得清静!哼,我就当是儿子要杀老子,老子不愿跟儿子一般见识,所以出去散散心——他心里恨恨地道:对,老子不是逃命,老子只是去散散心!

这才觉得舒坦些,穿好衣服便走,回头看看瀑布里,神目如电,看到洞穴之底,血刀正插在石壁上,心想,刀还是放在这儿,解决了贼人,我就奔着此道进山,谁也别想知道我究竟去哪……

他脸上一红,又念道:老子不是算计着逃走,老子只是热爱大自然!

邹四端收拾心情,朝着红烟滚滚的方向,乘风直跃出里许,几下就到回声谷来,攀着断崖绝壁登上,已听见隐隐枪声。

红烟中,他也只得瞧清数十米,只见人影晃动,却辨不分明。于是悄默声地潜了过去,靠着草叶遮挡,定定一瞧,原来是群贼人,神情狼狈,逃而至此。分了两批贼人,轮流像身后开枪。那里红烟浓密,只听得钉钉声响,火花溅射,想是有得力的战士在格挡子弹。继而一团身影哇呀叫着冲出来,怒目圆睁,浑身浴血,手持两件狼牙棒,当头就把贼人砸倒,自己也身中数枪,忙即护身遮挡,又退进红烟。

邹四端心里一喜,突然现身,将两个靠近的贼人提起来,大力抡甩,叫道:“田二祚,我来助你!”

话还未完,身上已中了十数枪。他虽然铜皮铁骨,未免也觉得麻痒难耐,况且要注意护住口袋里的图纸等物,脚步先自乱了,贼人也没有抡起来。跟着枪声大作,直往他脸上射击,他便眯着眼睛,不能视物,后面刺啦一声,被砍破了衣服。

他只道自己隐患既除,就能大显身手了,谁知被贼人配合着,打得十分被动。虽伤不得他,但也烦躁得很。好在贼人没有武装材质的兵器,否则难免就要见血。

匆忙中,听得田二祚大声呼应道:“我来啦!”

枪声便有一半调往那里。

邹四端睁开眼睛,将手里贼人当做暗器,一下便带倒了四个,跟着挥拳猛打,听得骨折声音四起。贼人看不清他迅捷的身影,便拼着挨拳抱住了他。反正骨断筋折,对战士来说,只是等闲。邹四端赤手空拳,要在群贼围攻中杀敌,也并非易事。转眼身上已挂上五六个贼人,蛮力一较,就要将他拉倒。他忙鼓动金刚劲,震出劲风,然而劲风能震碎木石,岂能震退战士。这些贼人至少都有战士潜能,不曾修炼金刚劲而已,但论蛮力却与战士无异。贼人死死抱住,就算天雷击打,也绝不会脱手。邹四端运转金刚劲,令手如利刃,去掏去戳,也不过能伤到贼人罢了。贼人奸猾得很,早已避开头脸要害,至于身上受伤,权当被蚊虫叮咬,一心只要虚耗邹四端的体力。

战士决意用蛮时,便如此令人抓狂。

再强的高手,被十几个战士抱住,恐怕也只有认输一途。

那田二祚挥舞狼牙棒,倒很威风,奈何他不是铜皮铁骨,要费神遮挡子弹,因此还未救援过来。

邹四端叫道:“把狼牙棒扔过来!”

他一喊,倒提醒了贼人,又有几个贼人猛扑,齐齐施力,地面都龟裂开。邹四端暗暗叫苦,自己还以为一出手,就可以大杀四方,谁料竟如此束手束脚,早知就把血刀拿来了!

田二祚辨明状况,叫道:“我扔给你,你也接不住!”

邹四端破口大骂:“你特么很机灵啊!”

田二祚叫道:“别着急,咱们帮手到了!”

邹四端正想问什么帮手,只听咻咻几声,红烟中射出箭来,六支箭,当即便射死六个贼人!

贼人们一轰而逃。

邹四端这才恍然,原来贼人方才逃的不是田二祚,逃的是使弓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