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中学的时候,九年义务教育的组成是小学五年,初中四年。而在初三结束时,多数班主任为了保证自己班中考的升学率,都会主动找一些成绩差的学生及家长谈话,希望他们能认清自身的现状,理性选择未来,最好提前毕业去上中专或者职中,要不然就等岁数够了去当兵,而那些实在还想上的可以留级再读一年初三。所以当时每一届的初三班级人数都会发生很大变化,平时成绩好的班级会多出很多上一届的留级生,而那些成绩差的班则会劝退到只剩多人,我们管这种现象叫“分流”。刘然和其他四个留级生就是在我上初三的时候“分流”到我们班的,老师对留级生天然地戴着有色眼镜,他们五个人无一例外全被扔到最后一排,刘然成了我的同桌。和留级生一起被安排到一桌,说明了我当时成绩之差以及在班主任心目中的地位。
这五个留级生为了能够迅速确立自己在班里的地位,一周之内把我们班十几个男生分批次叫到厕所后面谈话,据说有几个还挨了嘴巴。轮到我的时候刘然跟他们四个说:“他看着挺顺眼的,算了吧。”此后两年我在学校里都没被人找过麻烦,甚至有一次和外校踢球发生争执,刘然还带人过去帮忙。
刘然之所以觉得我顺眼,是因为我俩同桌第一节课他就在我的桌子里发现了几本《通俗歌曲》和Nirvana的打口碟。
此后一整个学期我俩每节课讨论的话题就是魔岩三杰中谁最有音乐天分,丁武和高旗谁的高音更高,谁是中国第一吉他手,郑钧的歌算不算摇滚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