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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风物童话(1)

海 力 布

在很久远的时候,有个人名叫海力布,因为他靠打猎过活,大家就都叫他猎人海力布。他常常帮助人,打来禽兽,从不独自享用,总分给大家。因此,海力布很受人们的尊敬。

一天,海力布到深山去打猎,在密林的旁边,看见一条白蛇盘睡在山丁子树下。他放轻脚步绕过去,不愿惊动它。正在这时,忽地从头上飞来一只灰鹤,“嗖”的一声俯冲下来,用爪子抓住了盘睡的小白蛇,又腾空飞去。小白蛇惊醒后,尖叫“救命!”“救命!”海力布急忙拉弓搭箭,对准顺山峰飞升的灰鹤射去。灰鹤一闪,丢下小白蛇就逃跑了。海力布对小白蛇说:“可怜的小东西,快回去找你爸爸妈妈吧!”小白蛇向海力布点点头,表示感谢,就隐到草丛里去,海力布也收拾好弓箭回家了。

第二天,海力布又路过昨天去过的地方,看见一群蛇拥着一条小白蛇迎了过来。海力布觉得很奇怪,想绕道过去,那条小白蛇却向他说道:“救命的恩人,我是龙王的女儿。昨天您救了我的性命,我的爸爸妈妈今天特地叫我在这等候您,请您到我们家里去一趟,我的爸爸妈妈好当面谢您。”小白蛇又继续说:“到了我家,我的爸爸妈妈给您什么,你都别要,只要我爸爸嘴里含着的宝石。您得到那块宝石,把它含在嘴里,就能听懂世上各种动物的话。但是,您所听到的话,只能自己知道,可不要对别人说,如果对别人说了,您就会从头到脚,变成僵硬的石头而死去。”

海力布听了,一面点头,一面跟着小白蛇往深谷走去。越走越冷,走到一个库房门前,小白蛇说:“我的爸爸妈妈就在这里跟您会面。”

正说着,老龙王迎上前来,很恭敬地说:“你救了我的女儿,我真感谢您!这是我聚藏珍宝的库房,请您进去看,您要什么,就拿什么去,请您不要客气!”说着,把库门打开,引海力布进屋。只见屋里全是珍珠宝石,琳琅满目。老龙王引着海力布看完这个库房,又走到另一个库房,一连走了一百零八个库房,海力布却没有看中一件宝贝。老龙王很难为情,问海力布:“我的恩人!我这些宝物,您一件也不稀罕吗?”

海力布说:“这些宝物虽然好,但只能用来做美丽的饰品,对我们打猎的人来说,没有什么用处。如果龙王真想给我一点东西作纪念,就请把您嘴里含的那块宝石给我吧!”

龙王听了这话,低头沉思了一会,只好忍痛把嘴里含的那块宝石吐了出来,递给海力布。

海力布得了宝石,辞别龙王出来的时候,小白蛇又再三叮嘱他说:“有了这块宝石,您什么都可以知道了。但是,您所知道的一切,一点也不许对别人说。如果说了,就会变成石头,您可千万要记住!”

从此,海力布在山中打猎更方便了。他能听懂雀鸟和野兽的语言,隔着大山有什么动物他都能知道。这样过了几年,有一天,他在山里打猎,忽然听见一群飞鸟议论说:

“我们快到别处去吧!明天附近的大山都要崩裂,涌出的洪水,泛滥遍野,不知道要淹死多少野兽哩!”

海力布听见这个消息,心里很着急,也没有心思再打猎了,赶紧回家,对大家说:

“我们赶快迁到别处去吧!这里住不得了!谁要不相信,将来后悔就来不及了!”

大家听了他的话,都很奇怪,有的认为根本不会有这种事,有的认为可能是海力布发疯了,谁都不相信。急得海力布掉下眼泪说:“大家难道要让我死了,才能相信我的话吗?

几个老年人对海力布说:

“你从来不说谎话,这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可是你现在说这里住不得,这可有什么根据呢?请你告诉我们!”

海力布想,灾难立刻就要来到了,如果我只顾自己,让大家受祸,这能行吗?我宁肯牺牲自己,也要救出大家。于是,他把如何得到宝石,如何利用它去打猎,今天又如何听见一群鸟议论,它们正忙着逃难,以及不能把听到的事情告诉别人,如果告诉了,立刻就会变成石头而死去等等,说了出来。海力布边说边变,渐渐变成了一块僵硬的石头。

大家眼见海力布变成石头,十分悲痛,立刻赶着牛羊马群,把家迁走。

这时,阴云密布,大雨已经下来了。到第二天早晨,在轰轰的雷声中,忽然听见一声震天动地的响声,霎时山崩水涌,洪水滔滔。大家都感动地说:“要不是海力布为大家而牺牲,我们都要被洪水淹死了!”

后来,大家找到了海力布变成的那块石头,把它搁在一个山顶上,好让子子孙孙都记住他,世世代代都祭祀他。据说,现在还有叫“海力布石头”的地方呢。

孟 姜 女

许多年以前,有一家姓孟的老夫妻。年过半百,还没儿没女,为此,老夫妻总是很愁苦。老孟家隔壁住的是老姜家。也是老夫妻过日子,也是没儿没女。两家子中间只隔一道院墙。孟姜两家同病相怜,好得像一家人一样。

有一年阳春三月,孟翁在墙根下种了一棵葫芦苗。孟翁对这棵葫芦苗实心实意地浇水施肥,葫芦苗长得蔓粗叶茂。不久这棵葫芦蔓顺墙爬到老姜家院心去了,孟翁也没在意。有一天,姜翁见那棵从孟家爬过来的葫芦蔓上开了一朵雪白雪白的葫芦花。葫芦花谢了,结了个毛茸茸的小葫芦。小葫芦一天一个样儿,越长越大,眼看着葫芦要把葫芦蔓儿压断了,姜翁和姜婆商量,想把大葫芦给孟家移过去。姜婆说:“这葫芦根在孟家,长在姜家,秋后开成瓢,有咱姜家一半。”姜翁听了姜婆的话,觉得有点道理,就用稻草做成了个垫圈,垫在葫芦下面,把葫芦吊了起来。然后招呼孟翁说:“孟兄,秋后开了葫芦瓢,有我一半啊!”

孟翁说:“姜老弟,咱们孟姜两家,没说的。”

十个月后的一天,孟翁和姜翁去看大葫芦,只见大葫芦的蒂把已经脱离葫芦蔓,蔓梗已经变黄枯萎了。两老头高兴地喊来家人,把葫芦从墙头上慢慢地抬下来,放在早就准备好的苇席上。孟翁和姜翁两家人,都围在大葫芦周围,商量开了。

姜婆说:“大葫芦长了十个月,怕是个不祥之物,还是把它扔掉了吧。”

姜翁觉得姜婆说这话不中听,就说:“这葫芦已经长了这么长时间,扔掉了不是太可惜了吗?”

孟翁说:“姜老弟说得有理,我们把大葫芦锯开,看看里边是什么样!”

于是孟翁和姜翁取出了锯,在葫芦上轻轻地锯了一下,随着锯过之处流出一股白浆,四个老人好不惊疑。孟翁不敢再锯了,叫孟婆拿来刀子,他把葫芦外壳轻轻割开,把葫芦轻轻放倒,揭去上面的瓢,葫芦瓢里面露出一层白膜。孟翁又把白膜揭去,这一揭不要紧,把孟姜两家人惊喜坏了。原来葫芦里面睡着一个又白又胖的小姑娘。看着这小姑娘,孟家老夫妻笑得合不拢嘴,姜家老夫妻却在乱嚷嚷。这一吵闹不要紧,把睡在葫芦里的小姑娘吵醒了。伸出一双又白又胖的小手要姜婆抱。姜婆惊慌地往后退着说:“打……打妖怪!”孟婆看那小姑娘的俊模样,爱都爱不够了,哪里还害怕,伸手抱起小闺女,又亲又吻,喜欢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孟翁也喜得哈哈大笑。唯独姜翁和姜婆惊眉瞪眼地心里犯嘀咕。

姜婆偷偷地扯了一下姜翁的袍后襟,悄悄地对他说:“这小姑娘生在葫芦里,准是个妖精,听说狗血能避邪,灌点狗血避避邪吧。”

姜翁听了姜婆的话,心里更犯忌,就和孟翁商量说:“孟兄,你看这孩子怎么处置?”

孟翁笑嘻嘻地说:“当初有言在先,葫芦开成瓢,一家一半,这孩子也是咱孟姜两家的后代。”

姜翁沉吟了一下,心里想,葫芦里生孩子,从古至今未曾有过这种怪事,再说又是个女孩子,还是推出去了事。想到这里,他就说:“孟兄,小弟的家境老哥最清楚,你弟媳常年患病,无力抚养儿女,这孩子就归你老兄抚养吧,年终送你好米两斗,作为抚养之资,出嫁之日另有资助。”孟翁一听连声说好,就和孟婆把孩子抱回自己家屋里去了。然后,便给小姑娘起了名字叫孟姜女。

花开花落,年复一年,转眼之间,孟姜女长大成人了。出落得俊俏聪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孟翁、孟婆晚年得了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闺女,自然喜不自胜。姜翁、姜婆看着俊俏的孟姜女,又嫉又恨,悔恨当初打错了主意。

孟翁、孟婆想为孟姜女配个才貌双全的女婿。当地一些有财有势的人家的子弟,都到孟家求亲。可是那些来求亲的人,不是有貌无才,就是才貌平庸,孟姜女没有一个看得上的。孟翁和孟婆知道孟姜女性子刚烈,只好凭她自己选婿。

孟姜女为选婿的事也很愁闷。这天她想了个出题选婿的办法。便写了个对联的上联: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要孟翁贴出榜文,传告四方,谁能对出下联,就嫁给他。

有一天,有一个叫万喜良的穷读书人,因为逃避秦始皇修万里长城的夫役,路过这里,看了榜文和对联,便走上前,去揭了榜文。看守榜文的仆人连忙拿过纸笔,叫万喜良把下联写在纸上,立刻送给孟翁。孟翁拿给孟姜女看。只见纸上字体隽秀飘逸,龙飞凤舞地写了十个字:

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孟姜女一看,这下联对得实在好,就答应了亲事。孟翁孟婆见女儿选中了女婿,加上万喜良才华出众,相貌英俊,更加喜欢,就把万喜良留在家中,择吉日成亲。

不料,就在成亲的这天,秦始皇悬赏捉拿万喜良的告示,贴到了孟姜两家门前的影壁上,人们议论纷纷。姜婆听说贴了捉拿万喜良的告示,就起了领取赏银的坏念头,偷偷地去报告了官府。就在孟姜女和万喜良拜天地的时候,姜婆领来如狼似虎的校尉,把万喜良抓去修万里长城了。

万喜良春天被抓走,直到秋天,仍是音信全无。秋风阵阵吹,孟姜女眼望着北雁南飞,心里想着丈夫万喜良身上缺少棉衣,塞北风寒,可怎么过冬啊!孟姜女打定主意,要到修万里长城的地方去寻找丈夫万喜良。孟翁和孟婆知道劝也无用,只好依了闺女,打点盘缠,送孟姜女起程赶路。孟姜女洒泪告别父母,背上衣包,拄着雨伞,朝那修万里长城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晓行夜宿,跋山涉水,历尽了千辛万苦。这天傍晚,孟姜女来到渝水岸边,只见一群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民夫,背上驮着大城砖,步履艰难地向山上爬去。十个民夫成一队,手腕上都被绳索连着,旁边跟着手执皮鞭面目凶悍的兵卒。稍微一慢,皮鞭就抽了上去。民夫们口里哼呀哎呀地哼着号子,一队接一队地向山上爬去。这么多民夫,到哪里去找万喜良呢?孟姜女去问那些看押民夫的兵卒,打听万喜良的下落。她不是遭到调戏,就是遭到白眼。看看日落西山,孟姜女到一个孤老婆婆家去借宿,她对老人家诉说了自己的遭遇。

老婆婆对孟姜女说:“闺女呵,你要想找万喜良,等平地长出石山来,上山一百单八步,下山一百单八步,爬山七七四十九天,就能找到你丈夫啦!”

孟姜女说:“这里一马平川,哪有石山啊!”

孤老婆婆没言语,把孟姜女领到光秃秃的房后,指着一块空地说:“捡吧,捡来碎石块堆在这里,日积月累,就能成山啦!”

孟姜女照做了,捡了三天三夜,石头堆成了堆,就是成不了山。孤老婆婆见孟姜女诚心诚意地做,就想帮她一把,用袖子对石头堆拂了拂,眨眼之间,碎石头变成了一座又陡又高的石头山。

这天夜里,孟姜女爬上石头山,不多不少一百单八步。她举目四望,只见修长城的民伕点起的火把,像条火龙一样,不时传来啼饥号寒的声音。孟姜女望着这凄苦的景象,心里想着万喜良,愁得从山下走到山上,从山上又走到山下,上山一百单八步,下山一百单八步,爬了七七四十九个白天,走了七七四十九个夜晚。石山上踩出了孟姜女的脚印,伞柄把山石拄成石洞,眼泪把石山滴成石孔。

孟姜女这样坚贞不屈,感动了孤老婆婆。她对孟姜女说:“我对你实说了吧!万喜良已经死了,尸首被填了长城馅。”

孟姜女听说万喜良已经死了,不由痛哭起来。她苦苦哀求孤老婆婆,领她去找万喜良的尸骨。孤老婆婆告诉她:“到长城根下去,找一棵长了三个枝杈的桃树,那里就埋着万喜良的尸骨,你坐在桃树下面哭吧,哭他三天三夜,就能看到万喜良的尸骨了。”

孟姜女照孤老婆婆说的话做了。她找到了三个枝杈的桃树,坐在树下,放声痛哭,那哭声可凄惨啦!石头人听了都掉眼泪。孟姜女哭了三天三夜,到最后一天晚上,只听天崩地裂一声响,万里长城被孟姜女哭倒了八百里,露出了填馅的尸骨。那么多的白骨,怎么能认出万喜良的尸骨呢?孟姜女又去哀求孤老婆婆,孤老婆婆说:“把你肋下的肉割下一块吧,哪一具尸骨能贴住这块肉,那就是万喜良的尸骨了。”

孟姜女拿起一把刀,在肋下割下一块肉,鲜血簌簌地流下来。孤老婆婆用手在她肋上抚摸了一下,立即止住了痛止住了血。孟姜女拿着那块肉,贴啊贴啊,终于找到了万喜良的尸骨。孟姜女脱下罗衣,包好尸骨,正要起身,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来了许多兵马,把孟姜女团团围住了。

原来,秦始皇听监工官报告说,孟姜女哭倒万里长城八百里,非常震惊,亲自带领人马到长城下来察看,果然不假,长城倒塌了一大片,他叫兵卒去把孟姜女捉来。

孟姜女被捉到秦始皇面前。秦始皇看到孟姜女,又是一惊。他觉得自己宫中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孟姜女的美貌,秦始皇对孟姜女说:“孟姜女,你哭倒万里长城,罪当处死。不过,只要你能答应给我做妃子,就免去你一切罪过。”孟姜女听了秦始皇的话,再看看他带来的兵马,知道难逃毒手,心里打定了主意,就说:“要我答应也不难,不过你先得答应我三件事。”

“哪三件?”

孟姜女说:“一,从长城到海边,搭一个十八里长的孝棚;二,把万喜良的尸骨葬到大海;三,你和文武百官都要穿麻戴孝,为万喜良送殡。”

秦始皇听了孟姜女的话,沉吟半晌,答应吧,给万喜良穿麻戴孝,太丢面子了;想不答应吧,怕孟姜女不给自己做妃子。考虑了好一会,最后只好委屈地答应了。秦始皇下令,三天内把孝棚搭好。

送殡的这天,孟姜女身穿孝服,怀里抱着万喜良的尸骨走在前面,秦始皇和百官全身挂孝跟在后面送殡。孟姜女顺着孝棚到了海边,回头就骂了起来:“昏王呵!生不能吃你的肉,死后也要你的魂。”骂罢,一纵身跳进了白浪滔天的大海。

秦始皇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命令兵卒下海打捞。就在这时,只听“轰隆隆”一阵响声,从海里冒出两块巨大的礁石,一高一圆,高的像石碑,圆的像坟丘。这就是现在还耸立在大海里的孟姜女坟。后来人们为了纪念孟姜女,在她住过的石山上修盖孟姜女庙;庙后留下孟姜女脚印的石山,就叫望夫山;孟姜女拄伞成洞,泪穿石孔的石山,起名梳妆台;孟姜女爬山一百单八步的小路,修成上山的一百单八阶;孟姜女庙的两旁挂上了孟姜女和万喜良的对联: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注释:海水朝(潮)朝朝朝(潮)朝朝(潮)朝落,

浮云长(涨)长长长(涨)长长(涨)长消。

长 发 妹

很早以前,陡高山附近严重缺水。人们吃用和田里浇地,都得靠雨水。假若天不下雨,人们就得到七里外的小河里去挑。水,像油一样宝贵。

陡高山附近有个小村子,村里有个姑娘,她的头发青黝黝的,一直拖到脚后跟。她平日把头发盘在头顶上,头顶上盘不完就绕在颈上、肩上。大家都管她叫长发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