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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风物童话(11)

瑶姬说得夏禹心悦诚服之后,便叫容华侍女打开红玉箱子,取了一部黄绫宝卷送给夏禹,说道:“这宝书能够给你各种知识和一些驱使虎豹制伏蛟龙的方法。但还需要更多的神和人的力量,才能疏通九河,所以,我再派庚辰、虞余两位侍臣帮助你治水。”夏禹接过黄绫宝卷,谢了瑶姬,和庚辰、虞余下山,造了船、橇、车、桥等交通工具。依靠宝书的知识和人民的力量,终于把九河疏通了。

瑶姬见自己帮助夏禹治了水,心里非常高兴。便打算回西天了。临行之时,她站在巫山顶上的巨大如坛的石头上面作最后的眺望,突然发现有些独木船在上首的夔峡和下首的青滩那些地方遇险,尽管篙师和舵工奋力地在旋涡里喊叫挣扎,还是绝望地被险滩恶水吞没了。她仔细一看,才知道七百里长的三峡河道里面,依然残留着一千多处直立的、横卧的、高高低低的大小礁石,造成危险凶恶的滩坝。

瑶姬赶快向天空召来了一队一队的神鸟,叫它们飞翔在七百里长的峡谷上面,担任送船的工作,引导来往的行船,通过不易辨认的航道,保障来往行船和旅客的安全。

瑶姬还不放心,朝夕站在巫山顶上,向着峡谷眺望,又发现许多凶恶的虎豹,成群结队地在山里横行,人们被吓得躲在石洞里,不敢出来耕种。瑶姬赶紧招呼侍臣,天天给人民驱逐虎豹。

人们欢天喜地地走出石洞,种地的种地,打柴的打柴。但是,瑶姬又发现山上常常缺乏雨水,影响庄稼的收成,便又奔驰在峡谷上空行云施雨,保证庄稼人得到丰收。

人们过着富足的生活。但是,峡里的瘴气,常常使人患着沉重的疾病,瑶姬便到山峰水边,播种治病的药材,减少人们的痛苦。

就这样,瑶姬忙这忙那,忙得忘记了回返西天,也忘记了自己,不分昼夜地站在巫山顶上,给人民做守卫。

久而久之,瑶姬就化成了纤丽俊俏的神女峰,那些侍女侍臣,也变成了望霞、翠屏、轻云、松峦、仙集、聚鹤、净日、上升、起云、栖凤、圣泉、登龙等峰,像屏障一样地围绕着她。她们把自己的青春和幸福,几千年如一日地寄托在伟大三峡的山光水影里面。

三峡里的老百姓永远铭记着瑶姬,尊称她为妙用真人,并且给她修了一座凝真观的庙宇。庙旁立了一块平坦的石头,就是能让她时常在那儿眺望美丽的三峡。

柳 毅 井

从前,有位年轻的书生,名叫柳毅,是湖广潭州人。柳毅从小就发奋读书,有一年朝廷开科举考,他怀着很大的希望,借了些盘缠,辞别了乡亲,去京城长安应试。等到揭榜那天,皇榜上面却没有他的名字,他气得眼泪汪汪地出了京城。

柳毅赴考落第,连他骑的那匹马也没有劲头了,一颠一颠懒洋洋地走着。一天黄昏,呼呼的北风卷起漫天黄沙,到处是灰蒙蒙的,只有前面的平川上,滚动着一团白云,还隐隐约约听到那里有一个女人的哭声。柳毅听到凄凉的哭声,心里难过极了,他赶着马顺着哭声走去。走近一看,那白云原来是一群羊。一个年轻的姑娘,穿身破烂衣服,抖抖索索地抱着赶羊鞭子在羊群里哭泣。

柳毅连忙跳下马来,小声问道:“姑娘,什么事情叫你哭得这样伤心呢?”

牧羊姑娘见这个陌生人这样同情和关心她,又想回答,又有些害怕。柳毅就向她介绍说:“我是湖广潭州人,姓柳名毅,这回到京城应考,不幸落第归来。姑娘受了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我好了。”

牧羊姑娘觉得柳毅忠厚、善良、诚恳,就向他说:“不瞒相公,我是龙君洞庭三公主,父母把我嫁给泾阳龙君的次子泾川小龙。谁知那泾川小龙是个无赖,尽干些下流事,公公婆婆又十分凶残刻薄,把我当奴隶用,叫我终年在这荒郊野地为他们牧羊,这无穷的苦楚,叫我一想起来就伤心落泪。”

柳毅听了,顿生同情之心就说:“公主为什么不早些回洞庭水府去,或者托人带个信,请你父母把你接回去呢?”

“相公啊,你看这泾阳与洞庭相隔千里,要回去真不容易啊!况且公婆成天监视着我,想托人捎个信,可实在难呀。我的家在洞庭湖底下,到那里要经过千难万险,又有谁能帮我送信呢?”

柳毅听了就说:“如果姑娘信得过我,就把信交给我吧。不过,洞庭湖水那么深,怎么才能进得龙宫呢?”

牧羊姑娘见柳毅一片真诚,就从怀里取出一封家书和一条红丝带子,交给柳毅说:“相公如此义气,真叫我感激不尽。洞庭湖的君山上,有棵大橘树,乡亲们唤它做‘社橘’,树下有一口井,从井里可以直达龙宫。你把这根丝带系在树上,然后在树上轻轻敲三下,就会有个武士从井底出来,为相公领路。”

柳毅听了高兴地说:“姑娘放心,我一定为你走一趟。”

龙女望着柳毅远去的背影,心中非常感激。柳毅走了一阵,回头再看时,已看不见牧羊姑娘,也看不见白色的羊群了,便快马加鞭往前奔去。

一天,天空里乌云翻滚,大雨不停地下着,柳毅好不容易到达了洞庭湖边。他顾不上连日赶路的劳苦,立即租了只小船,冒雨驶向君山。登山后,果然找到了那棵大橘树,连忙取出红丝带子系在树上,接着就在树上敲了三下。忽然间,湖水咆哮起来了,井水沸腾起来了,一个身穿银甲、手举一对青霜宝剑的武士,从井里跳出来,对着柳毅吼道:“你是谁?来干什么的?”

柳毅把三公主在泾阳受苦的事向武士说了一遍。那武士听了,对柳毅说:“请相公闭上眼睛,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我带你去见龙君。”

柳毅闭上眼睛,只听得耳边波翻浪滚,流水哗哗,身子也飘了起来。没有多久,又听见武士叫他睁开眼睛。柳毅睁眼一看,眼前是一座雄伟壮丽的水晶宫殿。武士要他在殿门口稍等片刻,他就站在那里等候。

不一会儿,武士出来领着柳毅进了龙宫。这时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位身着紫色蟒袍,手扶龙头拐杖的老翁。柳毅知道这就是龙君了,赶忙上前拜见,呈上龙女托他带的家书。龙君一边看信,一边哭了起来,旁边的侍卫、龙女们也都跟着哭了起来。忽然,一声巨响,震得宫殿直摇晃,柳毅抬头一看,只见一条千尺长的火龙,两只脚盆大的眼睛,闪烁着烤人的火光,全身鳞片喷射出熊熊烈火,血盆大口吞吐着浓云乌烟,抡起一对木桶大的铜锤腾空而去。

洞庭龙君告诉柳毅:“相公不必害怕,这是我的亲弟弟——火龙钱塘龙君,他性情暴躁,心地耿直。刚才听见相公说到我女儿在泾阳受的苦楚,他气不过,前去搭救侄女去了。”

柳毅想到自己已经把信带到,就请龙君派人送他上岸。

龙君说:“相公,你是我女儿的恩人,我们还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呢,怎么能让你立刻就走呢。再等一会儿,我弟弟就会把我女儿搭救回来的。”

果然,没等多久,洞庭龙君拉着柳毅走出宫门,指着天上一片彩云说:“你看,我弟弟把我女儿救回来了。”

柳毅抬头望去,只见那片彩云上面,立着个威武的将军,扶着牧羊姑娘飘然降落下来了。

洞庭龙君看见女儿满身鞭痕,衣衫褴褛,把她抱在怀里痛哭起来。站在一旁的柳毅见此情景也难过得流下了眼泪。

洞庭君为了感谢柳毅,便在灵虚殿上摆起筵席。龙女见了柳毅,心里真有说不出的高兴。第二天,钱塘君又在凝碧宫里宴请柳毅。饮过几杯之后,他问柳毅:“请问相公今年有多大年纪了?可曾成家?”

柳毅忙答道:“小生今年刚满二十,家中只有一个老母。只因家境贫寒,功名未就,故此不敢娶妻。”

“我侄女在泾阳受难,幸得相公跋涉千里,代传家书,才得脱险回家。相公,你对我家真可以说是恩重如山了,我想将她许配给相公,不知相公意下如何?”

柳毅觉得为别人解难不应该图什么报答,况且像这样的龙女,一个凡人也实在相配不上,便再三婉言辞却。洞庭君和钱塘君见他这样说,也就不好勉强。第二天,洞庭君给柳毅一箱碧玉,钱塘君送柳毅一盘砂金,老夫人又赠他几箱珠宝,还派了几名武士,从君山泉井上岸,一直把柳毅送到家里。

自从柳毅离了龙宫,龙女就感到心神不定,坐立不安,她总是从君山那口泉井走上岸去,坐在大橘树底下呆呆地望着水天茫茫的地方。夜里,她睡不安稳,只要闭上眼睛,就梦见柳毅那热诚忠厚的样子,慢慢地,她精神恍惚,身体消瘦,把洞庭龙君和老夫人都急坏了。

而柳毅回到家里,虽然有了许多珍珠宝贝,可是,不知怎么,心里也总是忐忑不安。他日夜思念着龙宫里的三公主,后悔自己当时不该拒绝婚事,不该那么快离开龙宫。

不久,有个人来给柳毅说媒,柳毅婉言拒绝了。那媒人却再三央求说:“这门亲事你就再莫错过啦,她是范阳卢浩的独生女,聪明贤良,谁不爱慕呀!只是如今父亲出家当和尚去了,母亲也只好改嫁了,丢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怪可怜的。相公不信,先打听打听再说吧。”

左邻右舍、亲戚朋友也都劝柳毅应允这门亲事,加上他母亲更是十分赞许,柳毅才答应了。

结婚那天晚上,柳毅轻轻揭开新娘子头上的红绸面巾,细细一看,这位新娘竟和他日思夜想的洞庭龙女长得一模一样,心里觉得好生奇怪,可又不敢冒冒失失地问新娘。倒是新娘看见柳毅那种又喜又惊的神色,抢先低声问道:“相公还记得在泾阳请你代传家书的牧羊姑娘吗?还记得钱塘君说媒的事吗?”

“记得,记得,我替那牧羊姑娘带信回家的事终生难忘,怎么会不记得呢?可是你又怎么认得她的呢?”

“相公,如今也用不着再瞒你了,我就是那个牧羊的龙女。相公帮我千里传书,你那一片赤诚,我哪会忘记呢?在龙宫的时候我叔父曾经向相公提过婚事,相公当时没答应。从那以后,我就神思忧郁,总是想念相公,心里早已立下志愿,除了相公,再也不提婚事,甘愿在龙宫打一世单身。后来想起相公必定和我一样孤单可怜,因此化作卢氏女子来和相公成亲。”

柳毅见龙女如此深情,对她更加疼爱。从此,他们便结为夫妻,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一年以后柳毅的母亲去世了。夫妻俩便一同回到洞庭龙宫去了。

后来,洞庭君老了,把王位让给了柳毅,柳毅成了洞庭湖的水王。人们感动于柳毅传书,便把君山那口泉井取名为“柳毅井”。直到如今,井口上还立着威武的海神,护卫着这对恩爱夫妻的美满生活。

狮 子 岩

从前,在浙江的仙都山脉,有一座山名叫旭山,旭山的山脚下有一条溪名叫好溪。在好溪旁有一片绿树林子。

林里住着一对狮子。这一公一母狮子感情很好,后来,母狮一胎生下四个小狮子,公狮看着肉敦敦唔唔叫的小狮子,心里非常快活!于是,天天早出晚归,猎来许多食物,款待着母狮,喂育着小狮。

一天一天积成月,一月一月累成年,四个小狮子渐渐长大啦,长得跟小孩子一样活泼,长得跟它们的父母一样勇敢。公狮和母狮心里有着说不尽的喜爱。

白天,母狮带着小狮子在好溪中游戏,小狮子们在清澈的碧波里赶鱼抓虾,溪水溅起一团团银花,母狮看得乐滋滋的。夜晚,公狮带着小狮子在旭山上猎食,小狮子们在峭陡的岗崖上赶岩羊捕野兔,动作敏捷似山风,公狮看着乐得笑呵呵。

渐渐地小狮子长大啦,该自立啦。这天晚上,公狮和母狮嘀咕一整夜,第二天一早,就把四个小狮子唤到跟前,说道:

“孩子啊,瓜熟要落蒂,儿大要自立。这片山林就是当爹娘的留给你们的财产呀,我们要到别的地方去啦!我们离去后,你们四兄弟千万要和睦不要相争,事事同商量,要记住:和睦百事盛,离心皆遭殃。”

四个小狮子都表示一定听爹娘的话,回到树林里,狮老大就张着脖子说道:“听着听着,我是老大,长子为父吗,往后你们都要听我的。”

狮老四尖着嗓子撒着娇说道:“我是小阿弟,往后你们都要照顾我,好吃的先给我,好玩的先送我,让我玩好吃好睡好!”

狮老大气冲冲地说道:“呸,不知羞,咱们家不养懒汉!”

狮老四呜呜地哭着说:“爹娘都这么说这么做的,爹娘一走,你就欺负我,我找爹娘去。”

狮老大竖起颈毛瞪着眼睛说道:“你去你去,谁个稀罕你这宝贝!”

狮老四泪巴巴哭闹着要走,狮老大气鼓鼓蹬脚吼如雷。狮老二和狮老三说道:“阿哥啊,阿弟啊,我们爹娘是怎么说的呀?爹娘刚离去,就又争又闹啦!哎哟哟,这样今后该怎么生活呢?”

狮老大听了很感动,它对狮老四说道:“小四子呀,你阿哥就是个毛躁脾气,别见怪吧!”

狮老四听了也很感动,它对狮老大说道:“大哥呀,爹娘一走就数你最大,长子为父嘛,往后你得好好管教我呐!”

真是灯不拨不亮,话不说不明,狮哥狮弟一说开来,火消了,气没了,于是这个亲亲嘴儿,那个舔舔毛的,好一股亲热劲。从此,四个小狮子就猎物同食,困时共眠,好和气呀!

见了狮子四兄弟团结和睦,有一个花狐狸很不自在,心想:你们兄弟四个唱唱闹闹,而我却没有一个兄弟、朋友、不行,我一定要设法叫你们散伙。

花狐狸想了又想,终于想出个花招来。这天,花狐狸在旭山的山坳里,遇着了狮老大,花狐狸说道:

“啊,尊贵的狮老大,你是世界上最完美又勇猛的英雄,只有你才配称真正的百兽之王,作为你的臣民,我将要献给你一件最最宝贵的礼物!”

狮老大一听,昂首挺胸地说道:“啊哈哈,花狐狸呀,你要献什么礼物给我呢?”

花狐狸说道:“我要献给你一只花绣球,这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花绣球,只有真正的百兽之王——你才配得上它。”

狮老大昂着头神气活现地说:“那好那好,你就捎来献给我吧!”

花狐狸又撒腿跑出山坳,在山沟沟里遇见了狮老四。花狐狸说道:“呵,亲爱的狮老四,你是天下最漂亮的王子,只有你才配称真正的百兽之王,作为你的臣民,我将要献给你一件最宝贵的礼物。”

狮老四一听,晃着脑袋、摇着尾巴问道:“嘻嘻,我说花狐狸呀,你要献给我的是什么礼物呐?”

花狐狸说道:“我要献给你一只花绣球,这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花绣球,只有你——我亲爱的王子和未来的国王才配得上它。”

狮老四心里痒痒的,嘴上笑哈哈地说道:“那好那好,你快捎来给我吧!”

花狐狸又撒腿跑出山沟沟,在山冈上遇着了狮老二,又这般那样地说要把花绣球献给它;后来在一口水塘边找着了狮老三,也这般那样地说要把花绣球献给它。见四个狮子都被灌上了迷汤,花狐狸心里可乐啰!

推呀滚呀,推呀滚呀,花狐狸把那预先制好的七彩花绣球滚到树林子前,恰巧狮老四在懒洋洋地躺着晒太阳,花狐狸走到它跟前悄声说道:“漂亮的王子呀,你的臣民把礼物送来啦!”

狮老四见了花绣球,喜欢极了,急忙翻腾起身子去滚玩起来。

花狐狸又蹿又跳钻进了树林子,见狮老大起劲地在磨牙抹爪,花狐狸探身到它跟前,悄声说道:“伟大的兽王呀,你的臣民把礼物送来啦!”

“礼物呢?”

“我刚把那美丽的花绣球滚到树林前面,就被那蛮不讲理的狮老四抢走啦!”

“好吧!”狮老大说道,“狮老四是我最小的阿弟,它贪玩啊,就让它玩玩去。”

“是呀,这个我知道。”花狐狸说道,“我对狮老四说,‘好阿弟,这是献给你大哥的礼物,你要玩就玩吧!’那狮老四竟说:‘呸,狮老大这样残暴的东西,还能玩这样美丽的绣球吗?只有我这将要当兽王的才配得到这花绣球呐!’”

狮老大一听,大吼一声,地动、山摇、树晃,凌空蹿起三丈高,冲出树林,去找狮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