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狗相机和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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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来得,去不得

---岗山营地---

花小明被岗山一伙野猪虏来此地,已有段时日了。

平日里都被关在这个狭小的山洞里,终日见不得阳光,吃喝拉撒睡都在这一块解决,地上已布满了他自己的腌臜之物,臭气薰天。他现在感觉自己每个毛孔里都散发着与之相同的味道。

“木匠,木匠……”

石洞外面又传来那头野猪的声音,不用想,花小明也知道是在叫自己。

果不其然,遮挡洞口的巨石被缓缓地移了开来。

突然见到外面的亮光,花小明有些不习惯,下意识地伸手档住眼睛。

岗山宛如一尊天神,全身上下都披着金色的阳光,威风凛凛地站在离洞口两米开外的地方。

洞里的腥臭味被风一吹,都飘了出来。岗山微蹙眉头,一脸嫌弃地看了看洞中的花小明,“花小明,我说过要让你明白,什么是猪的道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连头猪都不如。”

这可恶的野猪不知道又在说什么恶毒的话语,花小明听不懂,也不想理会。他现在只想呆在这个黑暗的角落里,虽然很恶心,但他觉得很安全,一旦出去,简直生不如死。

他曾被逼着同这些野猪较量,也曾被逼着像猪一样不用手在地上吃东西,更被逼着光脚在尖石上跳来跳去,被逼着学猪叫,被逼着……

他以前开斗兽场那会,感觉自己就像是君主。要牠们生就生,要牠们死就死,如果愿意,当然也会让牠们生不如死,就像眼前的岗山一样。

他喜欢看这些野猪临死前愤怒仇恨的眼神,这让他感到很满足。就像那一双双隐藏在人群里的眼神,卑微的愤怒,高傲的蔑视,透射着对彼此的冷漠,就像看着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对于岗山,他心里是喜欢的,因为他和岗山,除了猪和人的区别以外,其它也没什么太多的不同,他们都是这世界投射在他们身上的影子。

想到此,花小明脸上不由浮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这肮脏的家伙!”岗山一脸厌恶,已不想再多看这家伙一眼,“把这家伙给我赶出来,给它洗洗澡。”岗山扔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洗澡?二哥,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啊?”岗吾对着身边的岗村问道。

岗村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岗吾,“洗澡你还不明白,你平时怎么洗澡的?”

“哦!”岗吾瞬间明白过来,“还是大哥厉害,这么妙的点子牠到底是怎么想到的?”

领悟到洗澡真谛的岗吾立马吆五喝六,指挥着这些夯货将洞里的花小明赶到了空地上。

花小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得岗吾一声怪叫。

“孩儿们,大哥说这家伙太脏了,要给他洗洗澡。”见众猪都停下来看着自己,岗吾继续道,“这洗澡最好的去处是哪?当然是泥潭,可现在没有怎么办?”

众猪默然,你看我,我看牠。

终于一头野猪大着胆子说道:“三当家的,要不我们押着他到山下的泥潭去?”

“你蠢啦!跑了你去抓?”

岗村在一旁听得连连摇头。

“没有就没办法啦?你们这些家伙,一天除了吃,就不会学着动动脑子。没有难道不会自己造啊?”岗吾瞪着周围的野猪道:“听好了,我数一二三,大家都开阐放水,一滴也别浪费,好好地给这家伙洗洗。”

众猪一听,兴奋得嗷嗷直叫唤,尽皆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

“一!”

“二!”

“三!”

……

岗山独自离开以后,就在附近的山林里随意走动起来。

自从虏了这花小明以后,担心被人类发现。牠们的活动范围不得不远离那些人类村寨,去一些陌生的区域活动。

普通的势力,看到牠们这一百多头野猪,自然都躲得远远的。但也有一些势力,选择通过正面较量来决定领地的归属,冲突自然不可避免,已经有好几头野猪兄弟,在小规模的战斗中负了伤。

而这里面最让岗山感到担心的,就是牠们势力范围上面的一群豺。

牠们现在的活动范围,与其重叠区域较多。刚开始时,这群豺见牠们猪多势众,还会主动避让。

但这两日,在牠们外出觅食的时候,总有一两只豺尾随其后,驱之不离。这让一向谨慎的岗山,感到有些担心,总觉得对方会在近期发动一些袭击。

岗山寻思着是主动退出这一片区域呢,还是给对方来个迎头痛击,彻底将这些生性狡猾的豺赶出去。

就在此时,十多头豺突然蹿了出来,将岗山围在了中间。每一只豺都张着血盆大口,露出自己锋厉的牙齿,瞳孔里喷射着嗜血的光芒。

岗山顿感不妙,这些豺果然比狐狸还狡猾,也怪自己大意,居然被对方抓住这么好一个机会。

但现在说什么也迟了,岗山一声咆哮,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但牠反应还是有些迟了。

这时,一只豺乘牠不注意的时候,已经从身后发动了攻击。岗山只觉背部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接着就感觉冰冷的牙齿刺入肌肉。

岗山顾不得其它,寻着来时的方向就冲了出去。凭着两根巨大的獠牙开路,一无所惧,犹如一辆重装战车冲入对方。背上那只豺被这一巅,就掉了下来,但岗山背上也因此多了几道长长的口子。

豺虽体型略小于狼,但爪子异常锋利,而且带有倒钩。所以牠们惯于围堵驱赶猎物,然后在这过程中,不断地给猎物制造伤害,消弱对手,等到时机成熟时,再发动致命一击。凭借这种战术,即使面对非洲草原的雄狮,牠们也有一战之力。

岗山自然明白其中利害,根本不敢单挑群豺。哪怕牠最终杀得几只,恐怕久战之下,自己也会交待在对方的尖牙利爪之下。只是认准方向,埋头苦冲,间或发出一两声咆哮,招呼附近的同伴赶来。

……

“是大哥的声音!”一直呆在旁边看戏的岗村隐约听见了岗山的怒吼声,“不好,大哥有危险!”

闻听岗山危险,众猪立马停了下来。

这时怒吼声再次传来,众猪肾上腺素猛的激增,血脉偾张。

“走!”岗村率众一呼,顶着自己的獠牙就当先冲了出去。而身后的十几头野猪也跟了上来。

一头头野猪双目赤红,面目更是狰狞可怖,犹如恶灵铁骑冲出九幽。所过之处,大地震颤,蹄声如雷,草木尽毁。

岗山听得远处传来的轰鸣声,就知自己援军已道。奔逃间,撑直四脚,猪蹄在地面犁出四道长长的沟壑。待停稳身形时,一路追着牠而来的众豺已经从牠的身边掠了过去。

“哼哼!今天只怕你们来得,去不得!”岗山一声冷哼,立马转守为攻。牠已打定主意,再岗村牠们赶来之前,定要缠住这些家伙,就此拔除这根眼中钉,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