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浮生如花落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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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129:稿纸

天升黑,玄豹带着她收拾地面残局。和往常一样,依旧是云落埋头苦干,玄豹悠闲自在。只是明显能够感觉到,玄豹对她是寄以厚望的。

大概是同一类的相互吸引,此时的骨鞭适应了玄豹的存在,对它很感兴趣,注视着甩动的尾尖,自己也跟着摇摆起来。

“你能看出它是什么的脊柱么?看着也应该是陆生动物。”云落一直都好奇,本以为是翳蜥之类。

“你觉得域主现在怎么样?”

“嗯?怎么突然提起他?和荆棘骨鞭有关系么?”

“我是想到,或许有一个工作能交给你做。”它慵懒睁开半眼。

“嗯。”

“域主身体上损坏的部分,需要找到合适的骨头替换。以前用的都是凑活着将就,其实他活动起来会很不舒服。”

“这就是他一直坐在上面不动的原因?”

“这很痛的,痛都不能喊出来,如果可以你就留意帮着找找能换的,不能的话他这么多年也早习惯了。”

“那需要量身体尺寸么?”

“这不是重要的,你对人体骨骼熟悉么?”

“……我只能区分陆生和海生。”

“那跟我也差不多,也不强求,尽力就行。”

“他真的严重到这个程度?那他还是人么?”

“你看他还是人么?我对此没有概念,我只认他还活着就够了。身上的无非是皮囊罢了,甚至他还可以变成你喜欢的任何人的样子。”

“难以想象。”

“你有喜欢的人没有?”

“问这个做什么?”

“今年多大了?”

“大概……”她算了算,“来时刚过及笄之年。”

“这么小?还以为你会年纪更大一些。”

“跟你们比起来,多少岁数都是小辈。”

“也是哦。域主在你这年纪已经能独挡一面,欲海奔波了。”

“那他现在还不是在这里?”

玄豹踩了她一脚,略有不爽。

“以你的身世,这副命格。”玄豹绕着她踱步,“除了脑子不好,倒也还行。”

“我警告过你的,不许说我……”

“行行行,不说这个。咱们这个域主,从小就是个天才,出生在火樱岛,感情经历无,能聊上话的朋友也无。未满成年就设计出了整一个岛下控制火山爆发的机动装置,并且加以推广,让诸岛屿都免于涂炭,一举成名。而后在中天创造了烨玄阁,从名字上你明白么?‘烨’是日光,玄就是我,象征着他的所有。性格算是孤僻,就是冷面心暖,也因此吃了大亏,不过你多理解他一点,轻视傲物也是因为他之前拥有过太多,没有人教他去了解人情冷暖,所以他是不懂得如何才能与人相处。”

“这方面倒是没想太多,不过从他眼里能看得到一些,他也渴望有人能和他说说话。”

“他确实也挺喜欢你的。你脸皮厚,天真,头脑简单,没什么坏心思,干活老实。”

“……你是不是又拐着弯骂我?”

“这是你的优点,你要是反着去想我给你的评价,就能知道对比。之前那些人就是心眼太多,自以为聪明,结果都活不长。”

“说到域主,他在中天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身份?”

“中天中域均分为五个板块,与他同期的还有四人合作管理,这我便不多解释。烨玄阁后的‘沛雨木林’与白星海岸、岩星河岸便全都是他的,包括白焰山和悬浮峰。”

“你说的地方我都去过,他一人就拥有了这么多么?”

“当时的成就就是这么高,每天都有慕名造访的人求他传授机械技巧,但他不乐意,看不起他们,这才引起一部分人的不满。不过南海浩劫当时,同期的五人中倒也还有人为他奔波,不过后来那两人在浩劫的前后去世,一人又因为中天内部的原因献祭而亡,只剩下那个在上面,最终主持大局。”

“五藏林下我发现了祭坛,还有一间堆满骸骨的石室,还有后面的赤鲲池。”

“大概吧,不过这些我们当时都不知道,全是域主闭关期他们做的事情,只是我有时去门游走,多少打听到的。但这些都不重要,最让我们挂心的是火樱岛之下有域主全部的手稿。若是就这样被他们拿去,不知道会被糟蹋成什么样子。”

“都在我这里。”

“……”玄豹瞪大眼睛。

“我是恐会被他们发现,拿去当成诬陷南海的证据,所以所有有他纹章的全都带来了。”

“你……你怎么知道他的纹章。”

“这事儿说来话长,还得从帝城岛的一场大火说起。不过我也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我知道这点,最有可能是上面那人,起初也有想要拉拢我的心思,所以冥冥之中帮了我一手吧。”

“他绝不会对任何人提起有关域主的事,巴不得把血都换了,彻底撇清。”

“那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心思,和他不熟。”

云落将装满的锦袋中取出一张稿纸给它看。

“是不是这个?”

“……”看到图纸的第一眼玄豹瞠目结舌,简直像是在做梦,对着纸张猛吸一口,一副怀念的表情。一阵风,域主闻声赶来,又是站在她身后,伸手向前接过手中的稿纸,突如其来。

“现在想来,里面还有一只巨大的机械兽,是不是就是以你为原型?”云落问玄豹。

“你也带来了?”

“那个我怎么拿得下?”

玄豹感动着、惆怅着,背过身也不说什么。

“你们怎么了?有这么感动么?”

“有救了……”玄豹擦泪洗洗脸,“终于熬到头了。”

“不要太感动,我不过是顺手而已。”云落还得意呢,一会儿玄豹冷不丁变成小狸猫,猛就朝她扑上来,推到,头顶着她胸口要往里钻。

“喂!哈啊哈哈啊哈,你干嘛呀!”一人一兽滚打起来。

“在哪儿呢?都交出来!”玄豹要抢剩下的那些,云落痒得笑个不停。

“哈哈哈,域主,哈哈哈,救我。”

域主弯腰抓着它的后颈皮,玄豹还在挥舞爪子挣扎。云落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土,整理衣襟。

“都让琉璃魄收着,不在我身上。”

“嘶!”

“略。”

域主放下它,带着那张纸回屋去。玄豹端坐着整理自己的毛,诸事不理。

“刚才的故事,浩劫究竟是为什么?”

“当时的事情,要从一个预言开始,那是一切灾难的开端。”

“大祭司?”

“不,是另一个人。你不是说以为莲月岛上有一个女子么?后来我才想起,似乎是有一个这样的人在,但她的存在十分短暂,就像是北岛的雪,落下后,就化了。”

“域主的……爱人?”

“你怎么会这样想?”

“总感觉会有一场凄美的故事发生在他身上。”

“称不上爱,只是相互欣赏。域主正值风华正茂,遇到她之后,认为此生不会再遇到第二个像她那样如此令人心动的女子。”

“死了么?”

“因为她的一次预言,改变了整个中天的命运。没什么好多说的,我不喜欢她,她就不像是这里的人,后来将中天搞乱后带着一句话就消失了。”

“什么话?”

“忘了。”

“你这!话都说一半!”

“说了我不喜欢她,那么久了,我哪里能记住?反正就因为她,给域主带来了大麻烦,对于四海的管制权力分割,形成严重的两级分化,后来又因为某人的阴谋算计,域主不屑用阴招,还有那层血缘关系,一直委曲求全,逼离了中天,也只有火樱岛可去。当时在地下已经完成大半的机械兽,打算以此反抗。结果他们没有直接正面迎战,而是破坏南海诸岛,逼他自己现身。”

“这也太过分了!和其他诸岛有什么关系?”

“因为害怕,恐惧他本身的存在。”

“我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很多事情解释不清楚的,换做有些人,就算是将四海闹得天翻地覆,海枯石烂,也要出这一口气同他们拼命。可是代价,便是四海的生灵,不仅仅是自身荣辱。”

“可是,四海如今也不太平。北海的湮灭,南海的命悬一线,剩下的两海也是明争暗斗,域主若是和他们一拼,讲不定还不至于如此。”

“若是有一天,你和莲月岛那个云霜正面冲突,若不说你,就云瑶和云霜两人,你认为可能么?”

“我不接受这样的假设。”

“很残酷的,你就是被保护得太好,和他以前一样。当事实真的发生的时候,谁又能去面对、去相信了?当时就想着,说不定往后的几百年里,能够等到某种因素产生,让悲剧发生改变,可至今命运的滚轮也还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前行不懈。”

“也是,你也说过,未来发展的方向从来都不会因为单独一个人而变化。”

“记得我说的话就好。这些都是用血泪换来的道理,你听着、记着,以后也能少吃点这样的亏,不值得。”

“若是我能回去,那还能做些什么?”

“做好你自己,只有自身变得强大了,你才能无所畏惧。先从我要求的第一步,就你这身体素质,啧啧啧,实在是不成,过这一关再说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