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浮生如花落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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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桂叶狗

香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知还会不会从哪个方位再寻来纠缠不清;远处黑水虻成群搜捕他们,此地不宜久留。

寻一棵树再爬上去,半途中还是由食铁兽背着。对此小丫头有了依赖,碰上毛绒质感,加上精疲力尽,立马呼呼大睡起来。吃饱喝足坐在顶端的食铁兽抱着怀里的小人,用手臂帮她遮挡风雨。仰头看着天,久不放晴;眺望远处,独自沉思起来。等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睡着的,醒来发觉天已微亮,只是在云层后没那么耀目。怀里的小人也刚醒来,睁眼看到天还以为是自己回去了,毫无察觉;翻个身,差点掉下去,死揪它胸毛,半悬空着身子,震惊双目看着树下,脸色煞白;被拉回后,脸贴着胸毛大喘气,圆眼看着前方挨得近的竹木枝丫逐渐回神。

食铁兽紧搂着,刚才被她吓得魂都飞了。挪了挪屁股坐稳些,伸手去抓枝丫折下来吃。看着远处,马上第二场雨又要过来。抬臂送小丫头爬到身后,再一步步慢慢下来。

小丫头看了四周,看了上头,她已经整整两天都没有吃过东西,羡慕这一片林子都是食铁兽的食物,摸着瘪瘪的肚子,“咕咕”叫唤。

“那个好吃么?”揉搓它嘴中叼着的竹木枝叶,怯怯问食铁兽一声。

食铁兽看着她,点了头,伸手折一段给她。她放嘴里嚼吧,枝干根本咬不动,叶子口感到还好,就是汁肉粘腻,还有股强烈的气味,酸苦难忍,转头朝旁边吐了。食铁兽把剩下的放嘴里嚼吧,一路下爬不停歇;映着上头的光,小丫头看着水中自己憔悴的模样,又想念起他们,埋头默默落泪。

食铁兽靠近,轻推她的手,神色忧愁,示意问她怎么了。

“走了这么久还没有遇到他们,我想回去,我想回家……”

小丫头捂着肚子,心口也难受,但食铁兽也没有办法。四周望了望,跑远转了一圈,再没多久它回来,直立起,捧了许多果子,哄她高兴。

这些果子都是野果,她都不认识。收住眼泪,一个个拿起来放嘴里尝了一遍,挑挑拣拣,还算是有几个味道是能吃的,也算满足了,对它浅笑了一下。

“这几个是哪里拿的?”不够吃,她拿起一个问。

食铁兽带她过去,走过木林,身下有一条比较清澈但有些深的溪流,踩着溪上石块,渡到对岸。前方深处是一片矮丛林,没想到这里除了竹木还有别的植生物,也不在少数,就像是一堵绿墙,着实是令人诧异。

丛木的主杆就好似是静置的木桩雕刻的作品。叶子和玉桂树的瞧不出差别,一只只坐立,或者站立,或者扑打嬉戏,有足,花苞是脑袋,模样可人,像是怪异的小型异兽,再从躯干颈部冒出新的枝丫来。

往里走了一些,就到了食铁兽采摘果子的地方。除了兽头的花苞,结成的果实像红参花,一头几个小的红果子。看到她好似欢迎,不住地喘息,摇动脑袋。小丫头靠近一些,捧起一朵看。花头与果子一色的“眼睛”圆溜溜,扬起嘴角似在微笑,轻声“嗷嗷”,奶萌奶萌。瞬间压抑的心情被治愈了,面上欣喜,心里还想着要将这种植生物种在自立家院子外面陪她玩。刚要伸手上去摘“眼睛”,谁想骤然发起火来,面目狰狞,张口要咬上去。把她吓得哆嗦,赶紧松手退后两步,不敢再造次。

食铁兽上前恐吓,它们就收敛回去,继续摆头,蹦跶着往两边挪动,给他们开出一条路。出了这片丛林,更深处又是一番天地,眼前豁然开朗,没有高大的竹木林遮挡,也没有落雨的迹象。周围有许多积木兵,在树上和地上忙活,采摘这些矮丛木上结出的果子。

小丫头不敢相信,也不敢确定,像极了竹叶之前买过的那些,仔细观察上面果真还有“竹叶”作为记号。食铁兽寻了寻踪迹,想要替她挑选刚才她说的果子。

“筝筝!”小丫头捡起其中一只,跑上前喊住它,“你看这是不是竹叶哥哥的?”

食铁兽回过头看她惊喜的样子,疯狂点头。抬头嗅了嗅,回走一些再嗅嗅,在嗅空气中竹叶的气味。不停在靠嗅觉寻找,嗅到一棵大树蹭,再往上爬。

小丫头四处张望,心里自然是迫不及待。低头再看着积木兵的动静,排成一条长龙队伍,朝着一个地方赶去。

“筝筝!那个方向!”刚爬到一半的食铁兽听到声音,手脚慌忙来不及爬下来,直愣愣摔在地上,还朝后翻了个滚。顾不及疼痛,一拱一拱朝她跑去的方向追。

积木兵将采集来的统统堆在一张叶布上,堆成了小坡堆,四周但没看到一个人的身影。食铁兽直立起,跟着她一起张望。蓦然回首,一人从前面的丛林里出来,身上穿着用各种叶子编织成的网罩,隐在丛林后面才发现不到他;将面罩摘下,那人也正是竹叶,食铁兽激动地跳起,一改之前稳重,“呜呜”哭泣,抱着竹叶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小丫头也“呜呜”大哭,竹叶冷不丁被大力扑倒,鼻涕眼泪都蹭在他身上。

听到吵闹声音的菀叶也朝他们这边过来。

“菀叶。”竹叶推开也不是,抱着也不是,见人过来赶紧喊了一声,要他帮忙分担。

小丫头听到名字后顿时就守住声音,朝旁看去。抬头正看到心里记挂的那人,背上同样披了由叶子藤曼编织成的叶网子,正温柔对她微笑。她的内心一下就被捕获了,拔出被食铁兽压住的手臂,疾跑跃起扑上去,对方稳稳将她接住,紧紧搂抱着,总算是找到了,不过立即变脸,皱眉,故作一副生气训斥的模样。

“你之前说过不会进到这里来,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我们有多担心?”

小丫头埋在他颈窝里摇摇头不说话。他随后轻声安慰,抚摸她的背,愿这一辈子都不会松开。

待她伤心发泄一会儿,声音累了,再带着宠溺的语气责备她。

“还知道要哭,看你是不想再要我理你了。”

小丫头半天哽咽着,抽搐着,哭得很凶,越想说越说不连贯,把她急得又伤心了,咬着手指;菀叶也不逼着,心里明白她,但还是要问她:“侍官可有说你能进来?”

“你,不,不要,告诉,他,他!不然,我就,完,完蛋了!”小丫头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筝筝,保护我,受伤了,你快去看看。”

菀叶放她下来,过去瞧,回头问小家伙:“你有没有受伤?遇到了什么?”

“是我没,见过的东西,还有黑水的,沼泽。竹叶哥哥,你别责怪,筝筝,它做得很好了。”

“回去再说。”竹叶没有立即发火,心中喜怒参杂,更不知道要怎么训斥。

“要是被导师,发现,我自己负责就好了,不会连累你们。”

“这不是连累不连累的事情。”菀叶摸摸她的头,“你也累了,要不要休息?”

“我想回去后好好在屋里睡一觉,现在就回去么?”

“我们……”

“你们还要做什么?”

“你还小,我们给你们指一条路,你们先回去。”

“菀叶,你送他们走。万一回去路上出意外,就不好了。”

“我不走!”小丫头抱住菀叶,“要回去就一起回去,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你们。”

说着,小丫头又哭了。

“这……我们是还有正事要完成,或者你答应我,乖乖待着,可不许回来找不到你们。”

“会危险么?”

菀叶微笑着摇头,也不好让她担心,但危险是肯定的。

“我们有准备,不会要紧。”

小丫头在意两人的眼神交流,无非就是不告诉她。对他点点头,要他放心。

“不用在意我,你们赶紧办完,我们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