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浮生如花落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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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净化

竹叶的事情,后来云瑶知道了。在菀叶与竹叶交流的时候故意在崖石后偷听,再是在后来,竹叶被她师父叫去的时候,这才听到了确切的消息。

云瑶知道,但不说,默默离开去找筝筝。

“筝筝在你们这里么?”

云瑶去找小丫头。此时她和菀叶在温泉边烫钓上来的鱼,吃得津津有味。

“是不是找竹叶去了?”菀叶问。

“我刚从那边回来,火兰兔也找不到它,很奇怪,难不成是出了我布下的结界?”

“欸呦,你们都在这里啊,找得我好辛苦。”火山之下,池水之上,一人换下了蜥甲防护服,穿着日常款紧身皮质玄衣,身材窈窕。

“你来干什么?!”云瑶不待见他。

“我是来好心提醒一下,刚才在雘樱树那边,有一毛茸茸的东西和一群黑水虻纠缠起来。”

“黑水虻?火樱岛不可能有黑水虻,还是在我结界之内。”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信,自己去看看不就是了。”桑叶耸耸肩,跳到了火山岩壁攀着,对他们挥挥手,还做鬼脸,就此告别的态度。

这人真欠揍……

“坏了!”云瑶放下招呼出诸多的火兰兔,蹦跳着在云瑶前领路,前往一座活火山,到达树林。

小丫头要跟上去,却被菀叶拦住,似有话要对她说。

“刚才云瑶对你说的话,你别去记着。出了这个岛,就要全部忘记。”

“……嗯。”

到了半夜,菀叶和竹叶商量日夜轮流打工,白日陪着小丫头,等到夜里交班,让竹叶看着她。可是竹叶不会限制任何人的行动,桑叶到隔壁悄悄传达了筝筝和云瑶的事情后,他立马赶过去,隔壁那人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菀叶,护你还蛮紧的。”他悠悠走来,敲响了小丫头房间的门。早知道他门口守了一白天了,虽然不见到人影,可她就是知道。隐在屋顶,用吃剩下来的壳,撒了他一头,在上面发出嬉笑的声音,算了报了当时水战结下的恩怨。

“你这小丫头,学坏倒挺快。”

“你活该,好了,我原谅你了。”

“呵,是,你有资格。”

桑叶笑了笑,倒也不计较。

“你这样不好,心里怨气太多是不会好受的。”

“你怎么知道我怨气多了?”

“我就知道,就像菀叶哥哥说的,都应该忘掉。”

“若是忘不掉呢?有些事想忘都忘不掉。”

桑叶笑着,可是眼神……最后化作对周遭一切玩世不恭的态度,这就是他化解心结的方式。从他的眼中,仿佛能看到这世上发生过的最惨烈的画面,在那个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漆黑的记忆深海之中,反复困扰着他。

“所以你是要缠着我做什么?”

“云瑶说得是对的,那些话你不能忘记。”

“我知道。”小丫头并无所谓,“我也不会全听他的。”

“真的?你看上去很听他话的样子。”

“所有人都喜欢我乖乖的,听他们的话。但隐隐的,我心里也有衡量,有一些事并不确定,但是还有一些事,是我认为正确的,即便很多人都在告诉我那是不对的。”

“比如?”

“我不知道,只是这样的意识,不知道从何而来。可能是体内真的还有另一个人,在指引我。”

“你想知道是谁么?”

“你也这样?”小丫头好奇。

“是,每一个人心中都有正反对立的两种声音,一个告诉自己去做,一个劝自己不要去做。这就是成长。”

小丫头轻轻摇摇头,她知道这两种声音,但还有另一种,在潜意识明确指引着她未来的方向。

“为什么大家都很讨厌你,是不是你知道很多他们不能告诉别人的事?”

“谁告诉你的?”

“我猜的,一见到你我也有这样的感觉,都被你看穿了,我不喜欢。”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你也有游戏?”

“是你没有玩过的,就在这片院子里,看我们谁能抓到对方。”

“这有意思,你肯定抓不到我。”

“那可不一定。”桑叶笑了笑,“你若是被我抓到,就让我亲一口。”

“呸,下作。”

“这算什么?就亲亲脸蛋,难道你的菀叶哥哥没有亲过你?”

“呸,当心烂嘴巴!”

“呵呵。”桑叶油腔滑调,“我也让你亲,不吃亏。”

“你要是输了,那身蜥甲给我。”

“哇!你这就过分了。那身我最爱的。”

“哼。”

“那得亲两口。”

“呸。”

“三口。”

不容小丫头拒绝,桑叶就消失了。

“喂!我没答应呢!”

话音刚落,耳边风狡猾吹上她的脸颊,一转头,左脸颊被轻飘飘的触感碰上,鼻息炽热,撩拨得她心里痒痒的;手扶上脸颊,痕迹还在,全身都在发烫。不止是她,桑叶也是同样。

“你……”小丫头恼羞成怒,追寻着他漂泊不定的气息,和他在院子里闹了起来。

庭院中的举动全在院外一人眼中,他也隐着,就想来看看小丫头的情况,也想说几句话,倒是不凑巧了。

食铁兽那边,竹叶赶过去的时候云瑶正在追着火烧黑水虻。食铁兽就僵直躺在地上,屁股上还挂着一颗雘婴。因为中了雘婴的毒,全身无法动弹,只有眼皮扑扇,眼眶晶莹。旁边跳来跳去的火星翳蜥,吐舌头对筝筝和云瑶嘲讽,踩来踩去做鬼脸挑衅,筝筝欲哭无泪。

“这帮崽子。”

食铁兽眨巴眼睛,看到竹叶,心里委屈,过了这么久才发现它不见了,还是被别人先发现再去通知人来,彻底失宠了。两眼一闭,生无可恋,已经不是竹叶最爱的宝宝了。

“振作一点!”竹叶还以为它闭眼是要死了,着急一吼。

来不及回答,云瑶一看远处筝筝的情况,立即凝聚意念,让火兰兔先把它转移离开。

“多谢。”竹叶道谢。

“它们疯了,平常不会这样明目张胆。”话音刚落,火兰兔成群从身后再跑来,示意她食铁兽又被抢走了,再赶紧出去追。

两人站在山崖的高处,被一团黑色雾气包裹的食铁兽悬浮在空中,摇摇欲坠。

“火樱岛不会有这东西。难道……是你们带进来的?”云瑶问。

“是筝筝的伤口,他们潜伏在体内。”竹叶原本就应该想到的,见到这样的情形也不免全身发凉,太诡异了,全然出乎意料。

“它们是要干嘛?看上去不是为了攻击。”云瑶不解,更没有见过这种东西,“蓬莱岛主?”

云瑶已经感应到,卯甲君就在黑水虻的旁边,用蓬莱控制住。

“是在找人,问完就走。”

“岛主。”竹叶也打了招呼。

“谁?”云瑶很想知道。

卯甲目光凝聚,黑水虻突然消散,食铁兽从空中坠落,被云瑶和竹叶同时跃上去接住,竹叶再多一步,对着空中一抓,却什么都没抓住。后还是蓬莱接住他们,安全落在地面上。

云瑶和竹叶相互对视,虽然不明白缘由,但预感都不好。它们要找的人,绝对是不能有任何关系的人。云瑶更深得察觉到,和从前火樱岛上的人有关系。

“你安排他们接下来的事情,尽快让他们离开这里。”

卯甲很严肃得说完这些话,也有了驱赶之意。竹叶明白,云瑶也明白,都能理解。然而在他们没有发现的角落,菀叶远远注意到了动静赶过来,看到了这一幕,听到了这些话,然后默默离开。

小丫头等着他们回来,天微亮,欣赏日初,舒舒服服泡完了澡,一身舒畅。

“筝筝怎么样?”

“岛主送到莲月岛去净化,不过说没什么事情。给我块布。”竹叶丢给云瑶,接住后往自己手上擦一擦,手上的皮都烫伤了,可看上去一点都不痛的样子。

“云霜姐姐醒了么?”

“她也一同去了莲月岛,接下来就只有我们四个,还有师父。”

小丫头心里十分不舍,都没有告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

“没事儿的,很快又能见到了。”云瑶宽慰她,“剩下几日教你怎么用拳套,总不好辜负了。”

在火樱岛多待了一段时日,就在盈昼前10日离开。

期间6日,云瑶一抽空就来教小丫头练拳,亲自打了个机械兽给她练习,十分认真,而且额外严格。几个夜里小丫头就在自己房间委屈哭,竹叶敲门安抚,夜里另外做指导给她补习。原本以为竹叶会更加严格,反而温柔对待,看到了与平常极为不同的一面。

“竹叶哥哥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回去么?”小丫头不舍。

“距离不远,盈昼的时候应该是可以回来看一眼。”

“那就说好了,盈昼的时候回来看我们。”

“嗯。”

竹叶应了,即便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可此时此刻不忍拒绝她,让她伤心。

到了白日,菀叶回去休息,他受不住体力活,所以很容易劳累,连看一眼小丫头的念头都被困意击败。倒也不用担心小丫头,只是竹叶,有一次无疑被云瑶撞见和她师父谈心,言语之中充满了对竹叶的赞赏之意。夸奖很欣赏竹叶这小子,是个踏实好学的,比云瑶耐得住性子,若是他愿意,就来火樱岛实习,教他岛上的机关秘术。结果云瑶当场就炸了,见一次骂一次打一次,老是来找竹叶吵架,把他的活安排到偏远的地方去,不让他靠近,剩下的宁可自己干。

“云瑶,你还是这么任性。什么时候能改改?”

“改什么?师父,您都带了我这些年,到今天才觉得我不够好么?他一来就嫌我这个那个,以后不准他过来。”

“云瑶……”

“不许不许不许!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岛主是劝不动了,后来懒得理她。这样的脾气,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倒是竹叶锲而不舍,逞她教学的时候偷偷约她师父到泡泡裙礁,讨教机关之术,又一次被撞见,这回儿是真的怕了,躲都来不及,直接比划拳脚,由她师父在旁看着,还顺带指点了一二。

对竹叶而言,这行受益匪浅,再无遗憾了。

竹叶跟着桑叶离开,火樱岛主送完另外两人,前往蓬莱岛也有事要商议。热闹过后回归平静,又是云瑶一人,孤零零在岛上,用忙碌的工作填塞自己,无心去想其他。

只是短暂的分别,她相信很快又能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