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昼随着日光的破晓来临,是生物精力最旺盛的时候。
所有朝员都驻守在帝气边沿;其他人、兽,各自准备,随时待命。
她悄悄降下来,钻进林子,谨慎躲在竹木后面朝外窥探。悉悉索索,有谁悄悄也从旁溜进了林子中。没有在意,转移位置,爬上树,朝下俯视,在来回走动的人群中搜寻熟悉人的身影。
可惜,怎么都没有他们的踪迹。
她爬下,再换一个位置,而这时,她注意到位置附近躲着一个大胖子,穿着华丽岩甲,头戴盔帽,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活像个进化失败的翳蜥。也同她一样,朝外张望,小心躲着其他人的目光。
他莫非是想要叛逃?
现在不是管别人的时候!
远处塔墙上站满了朝员,多少眼睛盯着看。想着这么大个体型,不被发现才怪。她继续寻找,正要下去的时候,那人突然又进入到她余光之内,转移位置,小跑出林子。
莫非是回心转意,他又不叛逃了?
等他离开以后再下来,悄悄跟上去看他到底要干嘛。只见他肉厚的脚趾头轻盈点地,背朝着她快速移动;听闻有人来,赶紧卧倒趴下,躲在武器堆后面,团抱着圆润的自己,用侧边的图案伪装成一块盾牌。以小丫头的角度肯定是暴露无疑,但巡逻的人草草看了一眼,居然完全没有发现。
于此同时,小丫头也注意到,它不是人。岩甲之下是毛茸茸的皮毛,腰背上露出明显黑白两块,之间一条分割线,但也不能果断确认它就是筝筝。印象中筝筝没有它那么灵活,也没有它机智,更没有那么壮硕。
等人走远,它悄悄起来,四脚着地,压着身子往旁边挪动。四周小心张望,一定在找它主人。
只要有一个念头,越看它越像筝筝。她寻思着,注意它的脑袋,耳朵上肯定会有竹叶的耳饰,身上也一定会有竹叶的花纹或者是标记。
对方越走越远,她现在的距离是发现不了什么的,小心跟上去。
对方没有发现她,张望以后,选中一个位置,朝那里扔出什么东西过去,一声炮响,引走了一些人,迅速移动位置,身形被层层叠起的装备木箱挡住;远处再一声炮响,在众人转移注意力的空隙之间,乘机埋头进一个箱子里刨东西猛塞进嘴里。
什么嘛?在搞什么?
“那边!你在干嘛!?”还是远处过来的人发现它,手一指,所有人都望过去。伸手要逮,被它甩腰一撞,摔倒在地上。
骚乱之下,它再塞一把在嘴里,腮帮子鼓到最大,捂着嘴,没有嚼动。不管含了多少东西,慌忙跑开,可跑不开多远,就被周围的人用束绳套住头牵住。
它想大叫,但不能叫,只要一松口,嘴里的东西都会掉出来。
她凑近一些,认出来它吞入的是回营令。
就如在火樱岛上,桑叶和云霜切磋时,云瑶布下的结界一样。将战乱的区域封闭起来,为了避免内部的感染蔓延;为了避免殃及到整个山岭;也是为了隔离其他山岭地区的感染兽……种种因素,在没有撤去结界之前,不能有人出来。
而回营令的作用就是让结界中的人随时可以离开,但使用一次之后就会消失,也只能让一人放行。
食铁兽站立着抵抗,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抓着绳子拉扯,挣扎。
这是特殊制成的束绳,专门用来驯化反抗的异鸟异兽,子甲君亲自研发。
绳子越收越紧,它实在是忍不住,仰起头大口呼吸,嘴里的令牌混着唾液,咽下去几个,又掉落下许多。
“放开它!”小丫头大喊着冲上去,“我是朝员,是亥癸!有我命令,谁敢动它!”
筝筝听到声音,眼泪哗哗哗落下。其他人茫然退开,向她作了礼。她将绳子迅速解开,眼下浸湿的黑毛,安慰它。
“你们走开,它由我来处理。”小丫头厉声一吼,命令他们退下。
“抱歉。”远处一人缓缓走来,站在她身旁,作了礼,腰上挂着导师身上的信物,“侍官命令,将亥癸绑走,无论用什么方式。”
谁想在她破开结界的一刻,侍官就已经知道。没想会这般一次次违抗他,忍无可忍。是以前太放纵,就应该听子甲君说的,要好好严厉地管教她才会听话。
小丫头见事情暴露,翻身跳上食铁兽的背;食铁兽得令,疯狂跑起来,全都隐在琉璃魄内,没有了身影。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放心,生怕水形的链锁将她们铐住,俯下身贴着筝筝后背,悄悄在它耳边叮嘱让它不要停下。食铁兽跑得更快,她朝上空伸出手,珊瑚簪在手心转动,紧握,一挥手臂,空中划开半弧,银白色的电光震碎绳索;异彩光芒朝她逼近,食铁兽奋力一跃,冲破,跃过了岩星河道,直达彼岸。
成功了。
他们回头,再另一边的岸上,河道隔开,其他人都站在对面,痴痴伫立,望着他们,手心团着各色属性的风团,锁链还未成型,就已离去,长度也不够两岸的距离。
“怎么办?追么?”一人问那人。
“侍官说……”那人眯起眼,眼神逐渐犀利;脑中运转,还想着办法要将她带回,最后无奈放弃,“……如果她执意,就让她去。她会尝到教训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