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离开学还有二十天,这样逼命的二十天叫颜边喜一天都没法过啊!不说颜边喜叫任何人都没法过。
就颜边兆绝食的第三天夜里颜边喜的眼睛皮都没有眨一下,她长三短四、前前后后、天边到地边想了个遍最后决定离家出走。
上哪儿去呢?亲戚家不能去,少有的几个亲戚他们都清楚很快会被找到,朋友家也不能去,不是一天两天二十多天麻烦别人不好。
到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做梦也想不到的地方去。她想到羊脚尖山上有个庙,庙里长期有吃斋的人住,于是她捡了两身换洗衣裳及洗漱用品在鸡叫时分跑了。
颜永农弄好了早饭在厨房里活叫:“喜喜,还不快起来端水给你哥洗面端饭给他吃?”
颜永农一喊没人应二喊没人应于是骂骂咧咧来到颜边喜门口:“你得了哑症?耳朵给毛坨塞了?你惹出这么大祸来还大门楼(气势大)倒撒赖来了。”
颜永农哪知道他是白骂了,他见门半掩着推开一看哪里有喜喜在房里啊!“长脚婆,这一早又死哪里去了?”
颜边兆一听颜边喜又走了无需人劝连忙翻身起来,进了颜边喜的房里,只见床头柜上用笔压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纸,这是给颜边兆的信。
哥哥:
我得走,如果我不走的话你可能还要挨两三天的饿,你这是要我的命,是借父亲的刀杀我。所以我不能在家坐以待毙。
我走了你不用担心,我是逃生不会去寻死的。
曾经生活那样艰苦、前途那样渺茫的日子我都挺过来了,现在一个美好的光明的明天在眼前我没有理由放弃。
你不用去找,找也是白找。既然我想躲开你们就会躲到一个你们找不到的地方。
我有几句话要说给你听,你说你爱我,这一点我不否认。然而我不感激你还要抱怨你,我觉得你这是一种不正常的扭曲的爱,。
你给爱的方式错得离谱了,错得让人无法接受。
你知道这种爱给我造成了什么吗?你给我营造一座爱监狱,我是你的一个重刑犯人,不仅给关进牢里还戴上了手铐脚镣。父亲是你的帮手,是这座监狱的监狱长;
我在这监狱受尽了折磨、痛苦,说难听点灾难和毁灭将随时降临在我头上。
因而我要越狱,要自由,要呼吸新鲜空气。
我说的这些你不可能想到也一定不会出现在梦中。
我不怪你也不恨你,我不是从前那个爱记仇的女孩子。
我设身处地替你想过,你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呢?因为你生活的圈子太窄小了,虽然你生活在大城市里,有很多的优秀的同学和老师,可他们的思想、行为对你没有影响。你除了知识方面跟他们有所交流、接触外对他们没什么了解。
你的生活中只有你父亲,一个思想落后没有文化守旧的老男人。所以你的生活内容很贫乏,太单一,没有色彩而且老化、古板、死气沉沉。
我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探究你分析你,从小到大你的确受了我不少的欺压、屈气,一直处于弱势。现在你表面上强大了可骨子里脆弱的,你很不自信,担心我有朝一日离你而去
你体会到我曾经不管怎样对待你而你还是死心踏地地对我好,于是你把我曾经对你的那一套变本加厉地还给我。你这是发泄、出恶气。至于动机和目的何在我懒得去琢磨。
以为有你的凌辱我就会对你俯首听命,你错了,现在的你我和当年的你我有很多的不同,文化修养、社会阅历、思维方式等各方面迥然不同了。
我们都不再是那愚昧、孤陋寡闻、不蔼世事的孩子。
我想感化你改变你,因而跟你讲过许多道理,进行了很多辩解,也作过多次斗争,可是一切都是徒劳。
我对你无能为力了,我受不了你。
我的这颗心被你蹂躏得支离破碎、百孔千疮。现在需要修复需要疗养,所以必须离开你,请原谅!
我还有个想法必须跟你说,你心理不正常很不健康,可能有心理疾病。希望你不要讳忌,有必要到医院里去请教一下心理医生。
妹即日
“爸,不得了,老妹走了,不要我们了。”颜边兆像火烧了屁股似地大叫。
“能走到哪里去?她到哪里住得长久呢?过不了两天就会回来的。”颜用农不在意。
“不,她这次真的要离开我们抛弃我们。”颜边兆说。
“莫中她的计,她这是掰你的马头(整治)。”颜永农说。
“爸,她跑了,真的跑了,不要我们了。”颜边兆老重复着。
“怕她还跑上了天?上了天老子都要拿枪把她打下来。钻了地缝老子也要挖地三尺把她给揪出来。没见过一个姑娘家还学着跑脚,三句话不调和就跑,这还了得!这次让我捉到了看不把她的脚打断!”颜永农有怒气。
他们已经找了好几天没找到颜边喜一根毫毛,亲戚、朋友、熟人家找遍了没见到颜边喜半点形影。
颜边兆急死了,惶惶不可终日。
颜永农说:“还有半个月多就要开学,她是个死要读书活要读书的人,未必她还放弃读书的机会?到时她自然要回来,我们只要安心在家守株待兔就是了。”
颜边兆哪里听得进,他的魂都不在身上,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听到外面风吹草动以为是老妹回来了奔出去迎,一夜要梦游几次。
他的忧虑有两层,其一,老妹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吃喝住行怎么解决?万一受了欺负怎么办。
其二,担心她真的去投奔某些人了。
对于女儿颜永农放得一百二十个忧心,他知道颜边喜的的生命力还有生存能力强得很,在她正值豆蔻年龄就可养家糊口,现在成人了又没有负担更不用担心了。
现在让他担心的是眼前的儿子,这个一根筋的儿子在这十几天里不知会出现什么状况。于是他也跟着紧张起来,父子俩像那无头的苍蝇瞎折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