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狂地思念着她,深陷思念的旋流中无法自拔。
“救我,谁来救我?我不要沉沦不要毁灭!”他内心求助。
“自救,悬崖勒马。”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
于是他对自己发起怒火,用巴掌作老力拍打自己的脑门,狠狠地骂“你这是于是死呀!这样下去没有出头之路,打住,放下她,不要以她为念。”
可是怒气犹如风过雨过他又照样我行我素。
硬的不行他又来软的,他劝告自己:“幸眉说得好,她属于他哥哥,他们婚姻是上天注定的,人为认定的,他们的命运早已连在一起了。你命中没有还是别强求的好。”
马上他又为自己找到辩解:“什么她属于她哥哥呀?她是他身上一器官吗?是他的一财物还是一宠物?他们的婚姻有媒有证或拿了结婚证受法律保障了?都不是,可以说颜边喜是独立的自由的,她有权自主自己的婚姻把握自己的命运,这时的她不受其他人的摆布、支配。而且他可以追求她有资格追求她。”
在他满心欢喜坚定信心时又责备自己来:“你这是横刀夺爱,杀一命养一命。你自私自利不顾道义不讲道德。颜边兆可是你心爱的学生,你们曾经亲如兄弟啊!朋友妻不可欺,何况你现在要把他的爱人夺来,日后你将如何面对他啊!”
可是这种责备太苍白太无力,他完全是神差鬼捉半点不由人了,像一个瘾君子除了毒品什么都可以不顾什么都可以不要。
他义无反顾决定去追求颜边喜,请求颜边喜马上开动对他的爱。
并不是一点顾虑都没有,这种顾虑来自颜边喜,关益样的内心又经历一次矛盾的较量。
“就算你可以爱她可以追求她,而爱情婚姻是相互的。也许是你在单相思,她根本就不爱你。正如幸眉说的,他们两小无猜、感情笃深。她正是割舍不下对她哥的感情才逃避你呢!”
“何以见得?你只听幸眉一面之词,你连向她表白都没来得及,没有强求怎么可能就逼走了她?当然不排除她受那强加给她的婚姻的约束。但你起码要跟她见个面向她吐露心曲,如果她确实爱她哥哥,你的追求造成她的痛苦那么你就不强求,就退出,就死心。”
一旦给自己定了位,关益样的内心天空突然明朗起来,全身充满了阳光,于是他变得朝气蓬勃、意气风发。
他给颜边喜去了一封信,约她“五?一”期间到到九宫山一游。
很快他收到了她的回信,她很高兴随他同往。
他们在汽车站相见了,从相见的那一刻他们千言万语无法用语言传达,他们这个时候的嘴巴丧失了功能,口语退化了。
全凭肢体语言传送各自的深情,他们专注的眼光交汇在一起把爱意送进对方心灵深处;他们的手握在一起掌心就像抹了胶水粘住了撕不开了。
他们坐上了上九宫山的车,靠最后的一排,颜边喜偎依在关益样的胸前,关益样双手紧搂着她,他们完全沉浸在甜蜜、幸福之中。
忽然一阵尖叫声唤醒了他们,只见车里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挤向门边。
再看窗外,天啦!这是一处半山腰的下坡路,左边的山沟好深呀!车子就在路的边缘向山沟这边倾斜,势必滚下山沟。
右边车门大开,车内慌乱一片,失去了控制,逃命的人们拥挤在门边使得下车的速度小平时几倍,若等到后面的人挤到车门边只怕过了鬼门关。
这时关益样千斤之力灌于脚上,一脚捅破了后面的窗户玻璃,与此同时关益样搬了颜边喜从洞里塞了出去。
颜边喜在地上打了个滚,扭头寻找关益样,只见一个男孩给抛了出来刚好压住颜边喜的脚。
这时车倾得更厉害了,明显看到右边的轮子悬空,巨大的恐惧袭击颜边喜:“益哥,快下来,益哥,快下来!”从她口中吐出来的不是声音是血。
在又一个老人的脚离开窗口的那一刹那车子开始向下打滚了。
死里逃生的人们脚打闪牙齿打颤目瞪口呆地望着汽车一仰一扑向下翻滚,开始还能听到车里的惨叫声,后来只听着竹破树断的响声。
“去救他们,我们快去救他们!”颜边喜哭着求死里逃生了的人们。
可以说路上的这些人除了血液在流动,呼吸没停止,身上其它所有部件都瘫痪了。
他们给吓飞了的魂魄找不到各自归宿的躯体,个个如同树桩、木雕、泥塑一般没有感觉没有反应。颜边喜的哀求是白白浪费力气。
在颜边喜顺着车迹纵身往下跳时一个还了阳(醒过来)的男子一把扯住她:“姑娘,莫做傻事!你认为滚下这万谷悬崖后还有活着的可救的人?除非那个人生有九条命。不要作无谓的牺牲,算我们命大到鬼门关上打了个转回来了,可要珍惜啊!”
“有活的,我哥活着,他在喊我去救他!”颜边喜大叫。
看似柔弱的颜边喜爆发出惊人的力气,一下从死拉着她的男子手里挣脱开向下滑去。
“益哥,你千万要活着!我来了,你一定要顶住死神的威胁,坚持住!”颜边喜一边下滑一边乱七八糟地祈求,茅、刺在她的肌肤上横七竖八地划着刺着她全然无知无觉。
约莫下了一丈多远颜边喜发现一个人躺在一丛茅草上,这正是她的益哥。关益样声息全无,脑壳、胸部两处还在流着血。
颜边喜没有慌乱没有恐惧,也没有抱着他大哭,她镇静地撕开自己的外衣替益哥包扎起来。她知道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无法从这陡坡下将益哥弄上去,于是她活喊:“救命,有活的,快来救命啊!”
很快下来几个人,颜边喜力量大增,不由分说在众人的扶持下驮起关益样向上爬去。
她没有把关益样交给力气比她大的其他自愿要驮的男人,因为这是在从阎王手里争夺自己亲人的生命,没有人比她急切,没有谁比她奋不顾身。
她相信自己处于救助主导地位比处于辅助地位要得劲多了,只要她不要命地救助,旁人也会不要命地帮助的。
事实如此,拉的拉推的推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路上。
大家帮着把关益样放下来,有个人先探了关益样的鼻息又用耳朵贴在关益样的胸部听了后说:“可能没用了。”
“不,他活着,上来的时候我分明听到他呼了一口气。”颜边喜没有流泪没有悲伤,因为她坚信益哥没有死。
她是凭的感觉,平时碰到了什么危险的事只要她的心平静、不慌乱,那么什么危险事情都会逢凶化吉、化险为夷。
人们知道这是颜边喜过度悲伤的幻觉,随车翻下山还能存活的几率为零。
那个得救的老人上前来跪在关益样的面前:“恩人,该死的人是我,要不是我站在你身边你完全可以安全跳出来的。我也并没有跟你争生的机会啊!是你把我推了出来把生给了我把死留给自己。我还能活几年呀?活着又有多大的作用呀?用你的命换下我的命多划不来!”
“他没死,你哭什么?你想咒死他呀?快,帮我将他送医院。”颜边喜大吼,
这时老人连忙站起来:“是的,他没有死,我们要尽快救他。不管他是死是活我们都要当他是活人一样救他。”
老人的话得到大家的响应,荒郊野外没有担架,连一块平板子都找不到,于是由六双长臂拼成了担架。
正要抬了关益样往医院跑时,来了一辆越野吉部车,人们不由分说拦了车把关益样放上去送往医院。
关益样仰躺在车后面的座位上,颜边喜紧抱着他的头一路上念经似的在他耳边说:“益哥,你一定要活过来,我求你一定要活过来!我再也不跟你分开了。老天,你行行好不要收去我益哥,老天我求你短了我的阳寿吧!把我的阳寿匀给他!”
心诚则灵,由于颜边喜苦苦哀求,上天真的没有收了她的益哥去。关益样只是由于失血过多重度昏迷,幸好众人鼎力救助及时硬是从阎王手里夺回了一条命。
关益样的性命是保住了,可伤势不轻,背上的排骨断了两根,一列肝摔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