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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作计划

“老弟,你说来说去不外乎两点:一是瞧不起我怕我没有能力照顾好细爷,就算我一人能力不够还有你伯妈你嫂子帮着呀。二是怕我不潜心照顾细爷怕我们怠慢他,如果是这样的话,老弟,枉费我们做了一出兄弟,你太把老哥看扁了。黄天在上,若我不尽心尽意照顾细爷就让一雷劈死我。”颜天允一时性急赌咒发誓。

“哥,你言重了。我知道你们会给他最好的照顾,兴许我都赶不上呢。只是我爸这是个长期病,不能间断治疗,打针吃药要花大量的钱。------”

“啊,你是怕我不替他治病了。我父亲教了我那门赚钱的技艺,虽赚不了大钱但零碎钱还是真没断过。我们不吃不用也会替他打针吃药。即使赚不来钱我借金债也要给他治病,替他治病花一千一万我不怕你还不起撒。”颜天允不等颜边兆说完教训起他来。

“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就算你们时刻围在他身边,抬着他到处玩;餐餐煮山珍海味给他吃;给他请最好的医生,无论怎么样,都代替不了我。”

“怎么就不一样呢?”

“父亲只要时常能看见我即便是吃酸菜、喝粥也好过。只要我时常在他眼前转动就会胜过打针吃药。我不要他一连几年见不到我,饱受思念的煎熬、折磨。这样会摧残他的身体缩短他的寿命。同样我身在曹营心在汉又能学到什么呢?”颜边兆说。

“这么说来你未必把前途、事业都不要了窝在家里让你父亲从早到晚看着你?只要舀水给他喝,煮酸菜给他吃,他就能活一万岁?”月娭毑责问颜边兆。

“所以,我必须放弃读书去工作,只要有了收入,就可以保证父亲的生活、就医的需要。我已经把我的情况向学校汇报了,学校安排我留校任教,同时攻读博士学位,还特地照顾了我两间房。”颜边兆说。

“那么,你是打算要把细爷带到北京去啰?”颜天允问。

“是的,不管到哪里我都要带着他。”颜边兆说。

“我看你怎么个带法?你总不能一天到晚把他绑在背上。你上课的时候也把他背在背上?不可能。你上班的时候他还得一个人呆在家里,你没有分身术分出俩个人来照管他。我认为你父亲跟着你不如跟着我们,我们人手多,他身边断不了照顾的人。”月娭毑说。

“我想请个保姆,在我上班的时候照顾他。请家乡的人比较好,毕竟家里人知根知底。哥,你就帮我物色一个人。”颜边兆请求大哥。

“这种保姆不好请,请一个女人吧怎么方便服侍一个老头呢?而且也吃不消,细爷桩子不稳,倘或一下倒了扶不起;请个单枪匹马的后生家吧,只怕他嫌邋遢,那接屎接尿的活儿不愿干;请个有家有室的人吧,辽辽路远来不得来去不得去,你给的钱再多人家也只朝你的钱看得。”

“绝对有人愿意去,只要帮我把父亲照顾好我不怕花钱。”

“哦,我想到一个人,老棒头家的老二,三十好几了还在打光棍。他小时得过脑膜炎脑子不好使,直木头的事做得,只怕他到了那么大的地方一时找不到方向把自己给丢了。”颜天允分析。

“你们不要绞尽脑汁去找了,我去。”月娭毑说。

“您?”两兄弟同时问。

“嗯,我去。谁去都没有我合适,我去了既为你省出保姆费还可以替你当家。再说你一刚参加工作钱也不多,百事靠买,一个长期病人吃药喝汤水,还要请个保姆,那点工资不经花。袖子里扯不出官来,一时钱不就手到街上讨去?”月娭毑说。

“可是,这不是什么好事,我不想委屈您,您也这么大年纪了。”颜边兆说。

“不碍事的,烧茶煮饭、洗衣洗裳我拿得下。我今天出来就是来领这个责任的,我准备把这个责任领到家里去,既然你要带走他就让我跟你们一起走吧!”月娭毑说。

颜边兆还想说什么颜天允拉了他走开说:“老弟,就让我妈去吧!其实我妈一直念念不忘细爷,别看她口头上提到细爷就咬牙切齿其实她心里有细爷的位子,爱之深才恨之切。”

“是吗?”

“就说细爷这次生病,她心疼不已。三天两天催我出来看望,变着法儿弄好吃好喝的让我带给你们。她常在家里念叨:‘他得这样的恶病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女人口毒,是我经常龌龊邋遢诅咒他于是应验在他身上了。’她还说要用后半生来弥补所犯下的过错。”

“是伯妈多心了,哪有能骂得一个人生病的?当然伯妈能跟我们一起去是再好不过了。只是伯妈在家里能帮你看孩子,帮你们缝补浆洗、烧茶煮饭,你们外面做事回来吃现成的穿现成的,她这一走你们身上的工夫加重了。”颜边兆说。

“老弟,都是一家人,互相照顾尽到自己本分是应该的。那么这些事你都告诉了细爷吗?晓得他的反应又是怎样的?”颜天允又问。

“没有,他还老在念着我什么时候走呢!生怕我误了出国的日期。若是知道了我不出国他可急坏了!我不想刺激他,他这个病可是怄不得气的。”颜边兆说。

“他的脑子又没病坏伶俐得很,你一拖再拖他不起疑心?所以他迟早是会知道的,这个气他免不了迟早是要怄的。”月娭毑说。

“我想等到了北京,一切安排就绪再慢慢告诉他。”颜边兆说。

“我认为现在就该让他知道,让他接受这个事实。免得到了路上不欢不喜、扯筋。”颜天允说。

他们娘儿三人在外面作好了计划才进了病房,不等他们开口颜永农说:“天允,把我接回家去。你老弟马上就要出国了,让他早点到学校里去作准备。”

“我不出国了,出国的指标都给了别人。”颜边兆正不知如何开口,见父亲提到这事就接下话茬一口说了出来。

“什么?不出国了?”颜永农那惊慌的程度不亚于发了地震,脸色急转成哑白,眼神寞然口齿更加木讷,一副绝望的神态。

颜边兆见了父亲这个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担心:“爸,出国的机会多的是,下回我再争取。”

颜边兆的这句话像一粒胡椒让颜永农转过气来。只见颜永农的脸通红起来,额上青筋凸出。忽然颜永农做出一个偏激的行动,以头撞背后的墙壁。

颜边兆连忙抱住他的头说:“爸,你不要这样啊,我放弃出国的机会就是放不下你,为的是要好好照顾你。你这样摧残身体毁坏身体不是让我白白错过机会吗?”

“老天爷也,你做好事一把收了我去啊!你要作这样的孽留这样一个僵尸到世上害人啊!”颜永农泪流满面说。

“爸,你不是我的累赘,你是我的动力。本来失去了老妹我感觉失去了一切,我的精神垮了,我没有了信心没有了追求失去了斗志,是你扶持我支撑我,让我重新站起来。现在你垮了,我没有了靠山失去了支撑,而且反过来支撑你,这就逼着我自强、自立。爸,我要让你跟在我身边,有你立在我面前,我就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是多么重大,于是我会更加奋发图强。我要让你过上优裕的生活,接受较好的治疗”颜边兆说。

“现在你留不成了学,又没有分配工作。你一个小伙子拖着一个瘫巴讨米连挽讨米袋的人都没有。崽,你怎么办哇?”颜永农说。

“这你就别操心了,如果你们真的去讨米的话我帮你们去挽讨米袋。问题是你们不用去讨米了。你儿子那份工作赚的钱养活你足够,我也跟着你去享福呢!”月娭毑说。

颜永农迷惑不解望着月娭毑,颜边兆把刚才他们娘儿叁在门外讨论的内容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