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学期开始了,老师学生各就各位进入到自己的角色中。
关老师作为班主任工作做到了五到位三跟班,即早晨起床到寝室门口,上午第一节课前到教室门口,下午第一节课前到教室门口,晚自习前到教室门口,晚上十点半查寝到寝室门口。早饭后、中饭后,晚饭后跟着学生在教室里。
这样看来他没有给学生犯错的机会,而且同学们都清楚他的那套磨功,应该杜绝了违反纪律的现象吧,没有人敢不守纪律吧!
不,经过一个寒假的‘抛牛敞放’同学的心一下子收不拢,把家里的那些无政府主义、自由散漫的习气带到了学校。
男生中有经得起考验受得了磨炼的那么两三个“勇士”,他们成了检讨痞子,作起检讨来不要打草稿,出口成章、挥笔如就。
他们互相安慰互相鼓励:“被他叫去谈话当听古,写检讨当提高写作能力,停课当是整休,他说要我们回家是吓唬我们的,他没有权利开除我们。”
因而他们照样发挥他们的小聪明,做他们喜欢做的事,干学校不允许干的事。
特别他们把家里的打牌赌博的恶习给带来了。当然他们不会明目张胆地干那坏事,一般是晚上趁大家熟睡后偷偷爬起来,爬上靠墙角的那张床上,把两床被子吊着严实地遮住没墙的两挡。然后用手电筒照着干起“闷鸡”、“斗地主”的赌博活动。
他们的活动在秘密地进行着,轻手轻脚不发出任何声响,要说的话通过手势传递。
俗话说得好:夜路走得多总要碰上鬼。还有一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地下活动让半夜起来解手的同学发现了,之后又传到班住任的耳朵里。
下晚自习时,关老师等在教室门口:“男同学留下来。”
男同学都原地危襟正坐。
“我知道有几个同学半夜里不睡觉起来打牌。是哪些人?瞎子吃汤圆心中有数。”
其实同学们心里都有数。
“我没捉到现场没有真凭实据今晚我就不追究。从今晚起我将不定时查寝,一旦给我抓到了现场我打人先给信,这里有三个选择题等着你们在晚上十点半后做。一:绕跑道跑三十圈;二:做引体向上一百个;三:做俯卧撑一百个。”
“啊!”有学生现出惊讶之状态。
“如果某同学觉得我出的题太容易了继续干的话,我就加大分量,给我抓了一次,做选择题一个星期。再抓就做一个月。”
关老师说到做到,他每晚来查两次寝,十点一次,十二点左右一次。后来他索性搬来了张钢丝床搭在男生寝室里,十一点钟准时来睡觉。
关老师的进驻可害苦了颜边兆,他再也不能躲在被底下看书做题了。
他给自己规定的学习任务还没有完成,有几道题还躺在书里,书就在枕头边可就是无法见到它们。这些精神粮食在他的嘴边就是无法吃到,他心急如焚,躺在床上干瞪眼。
夜深了,颜边兆没有半点睡意,床上像有刺刺得他翻过来转过去。这刺不仅刺得他皮肉疼更刺得他的心难受。
睡不着是因为心不静,他脑子一刻也没停过,但想的不是正经事是全烦心事:今天的学习任务没完成,明天又有,后天又有,一天天积压下来,堆积成山了如何是好?
“这样躺着题目没做成,觉又没睡着,白白浪费时间浪费脑力多不划算。睡吧!今夜多睡一小时明天中午补上来。”他试着说服自己,可是不顶用他继续睡不着。
没法他只得轻轻起床,借口上厕所跟班主任打了招呼,就着厕所灯光把题目做完。当他写完最后一题是时只觉得一块巨石“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像一个练轻功的人卸了驮的铅整个人轻得要浮起来。回到寝室他身子一接触到床就睡了。
夜夜长时间上厕所引起关老师的疑心,颜边兆轻猫猫地前脚出门,关老师也轻猫猫地后脚跟踪。当他看见颜边兆全神贯注地解题时不忍心上前打扰,又轻轻地退了回去。
躺在床上的关老师也睡不着了,在颜边兆进来的时候,他拿出夜光表一看十二点一刻了。
第二天关老师利用课间操的时间将颜边兆喊到一边问:“你白天的学习任务不能按时完成吗?学习感到吃力吗?”
“能完成。”颜边兆回答。
“那干吗开夜车并且那么长时间?”
“我另外给自己加了些分量。”
“到底给自己加了多大的分量呢?让我了解一下。”
颜边兆告诉关老师,主要是数、理、化每门课练习十二题,分基础训练、能力测试、开发拓展等题型,难度由浅入深。他说做起来如果得心应手的话三门只要花两小时完成,若是碰上难题花的时间就长,白天的课余时间不够用。
“你给自己的负荷太重了,本来老师交给你们的学习任务已经超量了。当然你这种勤奋刻苦的精神可嘉,但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这样无限制地不合理地透支生命,你的身体会垮的。没有强健的体魄有一肚子课又怎样呢?所以你要减负,减压,放松自己。”
“老师,叫我怎么放松啊!我妹妹因我失去了读书的机会而耽误了一生,我父亲为了我读书抛开家里的一切来到这里卖力卖血汗甚至生命。叫我轻轻松松地去休息行吗?安安稳稳地睡觉可以吗?”
听了这话的关老师言穷辞尽,找不出更好的话来劝说颜边兆了。看见眼前面黄肌瘦的学生心里一阵阵难过,他在想如何帮助他,要是像其他的可以代替完成的工作他一定尽力帮他去做。
可读书是一项独立完成的工作,别人读的书进不了他的肚子里。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一安静的舒适的没有干扰的地方供他下晚自习后学习一、两小时,提高单位时间的效率,提前完成学习任务,多替些时间休息。
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斗室,虽说只有豆腐大一块,安张桌子坐个人没问题。可刚来了个实习生搭伙在他房里,自这个实习生住了进来房里就没清静过,他喜欢哼歌曲,喜欢拉二胡,引着关益样也上了拉二胡的瘾来。
好在他不是长住客,过了一段时间他要返校。那就等过了这阵子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