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贫尼鬼酉
14451900000006

第6章 再见锦鲤时

“起来起来!别装死了……庆祝宴马上要开始了……”

我全身无力迷迷糊糊中有人用脚着腰部,我用尽力气睁开了眼睛,看见一个人影走了出去,原来我在一个类似于厨房的房间里,但是又不像,当我稍微清醒过来才看清楚这是屠宰棚,我慌乱的四下张望着,地上全是污秽的内脏,血腥的场景让我背后一阵冷汗,低头时一碗白净的米饭映入眼帘,饿的实在不行了,我一下子端起白饭吃起来。

“哎!和我一样可怜啊……不过你怎么这么丑那?”

我的天哪,尽然有人说话,我紧抓着碗往后挪动着身子:“谁啊?谁说话?”

只见左边一个乌漆墨黑的水缸有了动静,我瞪圆了眼睛看着,这时缸中出现了一条很大的锦鲤,红色的外皮显得格外渗人:“是你?你就是我梦里被吃了的……”话没有说完我赶紧捂住了嘴。

对,这条锦鲤就是我在道观银杏树下睡觉梦见的那条巨型锦鲤,虽然没有梦里那么夸张,但是它还是觉得我丑(生气)。

锦鲤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可是真的丑啊”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梦里梦外都缠着我!”

现在我只想弄清楚面前这条大鱼的目的!

“闲云道观旁边的那条小溪再往南走,有一个漩坑,我在哪里呆的时间比你师傅在道观的时间还长,我对那里的事了如指掌!哈哈哈……”

说着它张着鱼嘴自豪的笑了起来!

“你到底要干嘛,你怎么也跑这里来了?”

我追问的时候,锦鲤有点哀伤的低下头!

“你原本叫鬼酉,就是很丑的意思,刚开始我以为他们只是戏称,谁料还没来急给你取个好听的名字,你爹娘就死了……”

我终于听到“爹娘”这两个词了,这十五年来第一次听到,但是听到的却是死了!从小没见过爹娘此时内心一片空白和莫名的对哀伤,我不断追问着……。

“好吧,那我就说给你听,以后也就没人告诉你了。七十年前,我还是一条小鱼,被你师傅买下放生到了道观旁边的溪里,我的生活里没有同伴,也没有谁陪我游玩嬉戏,只到十八年前的一天,溪边来了一对夫妇,他们感情和睦,很是恩爱,他们每日采药回来都会在溪边谈笑,我的生活也有了一点意思,那就是每天看着他们早出晚归,我每天就像盼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盼着他们忙完归来,但是好景不长啊,过了三年,他们生下了一个孩子,面相很是丑陋,有一日,男人着急的抱着孩子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出去了,我以为要去道观给孩子求一个能保福运的好名字,但是后来男人和女人都没有回来过,再到十五年后我在溪边多次见到过你……”

我不知不觉眼角已经被泪水浸湿了,我很想看看那对恩爱的夫妇长什么样子。

“哎哟!这鱼还成精了,这里可没有解语者(可以听懂生灵的话像我就可以当解语者),有什么话下辈子再说吧……。”

我的哀伤被进来的两个屠手打断,他们用一个钩子一样的东西猛的向锦鲤的鱼耳钩去,只见锦鲤不停的摆尾,在生命的末尾做着挣扎。

“我就是前几日道观被毁的时候他们抓过来的……鬼酉!你要小心那……呃……”

锦鲤语调模糊的告诉我。

它终于不动了,我的悲伤加陪的袭来,我最后不熟练大喊一声:“爷爷!爷……啊……”

“有病吧!喊鱼叫爷爷,你八成就是这里有毛病!”屠手说着用黝黑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场面极度尴尬!

屠手将锦鲤放在刀俎上麻利的用小刀将鱼肚皮从中间剖开,从肚子上段熟练往下一拉,扯出了锦鲤的内脏,顺手就扔到了地上,惊起了一群觅食的苍蝇。

我捂着嘴,黄豆大小的眼泪从脸上滑落,我感觉自己的亲人被宰杀了一样,但是什么都做不了……。

天还没有全黑,可以很清楚的听见街上很热闹,鸡鸣狗叫,人声鼎沸,我被装进了一个木制的笼子里,我蜷缩在笼子的边角上,就这样被他们抬到了大街上。

路人一:“天哪,真丑啊!”

路人二:“对啊,这是怪物吧,肯定是怪物”

路人三:“你看,你看”

街上的人们议论纷纷,窃笑声,谩骂声,刺入我的耳朵,我无助到了极点,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受如此委屈,情绪快要崩溃……。

我又被抬到了一个大殿内,左边坐着衣着华丽的人,男人女人都有。右边坐着人模人样的动物,公的母的都有。大殿中间七八条蛇随着乐器开始骚手弄姿,最里面的中间坐着一个男人——“管制大人”。管制大人用手撸他滑稽的八字胡须,眼睛瞪的无比圆溜,姿态高傲的瘫坐着,肩膀上一只乌贼黏糊糊的蠕动着!大人自顾自享受着面前那几条蛇的舞姿。再看桌子上上的最多的就是肉了,最显眼的就是管制大人桌上的那条鱼肉——锦鲤,看颜色就知道可口无比!哦!桌子上一个金色的托架很精致,在托架上方镶嵌着一个果核一样的东西,没有光泽,反而很粗糙。

乐器的奏响停止了。

“听说大人喜欢养狗,我这只是训练了好几个月的狼狗啊,现在看家护院,攻击解救,都是好手啊!”

一个虎背熊腰的妇人,牵着一条恶狠狠的狗,这只狗呲牙咧嘴,眼里充满杀气!管制大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座的人一个一个按着身份送礼,这时我被抬到了殿内左边的屏障后面,八成是想给高坐的大人惊喜。

“大人,我是猪总管的娘子,我今年就下了八个崽子,给自家留了两个,挑了最调皮的六个给您啊,调皮的乳猪肉口感才劲道嘞!”

听声音都能想象这只母猪奉承的嘴脸!进来的时候一副哀伤。这会儿变了猪样。

管制大人旁边的解语者站在旁边不停的嘀咕。

“嗯……收下”管制大人眯着眼睛道。

“咯咯咯……大人那,您记得我吗?我是鸡守夜的娘子,上次你来月街我们见过的!我给你说……”

“嗯……”管制大人听了解语者的话不耐烦的嗯了一声!

“哦!这个月我就下了这么些鸡蛋,我可是一个没留哦!我下的蛋可都是好的,用葱烙饼也好,沸水荷包蛋也罢,怎么吃都好吃啊!”

“哎哎哎,没说完呐……有几只孵出的小鸡可以爆炒……”

只听见母鸡一阵叫,被带出了大殿。

跟着是牛,狗,羊,乌鸦,很多生灵献礼品。

献完礼品开始大吃大喝,桌子上已经人畜不分了!

最后的礼品是守城大哥的,礼品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