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梦的解析(第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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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梦是愿望的满足

当一个人跋山涉水,披荆斩棘,终于登上一个视界辽阔的空旷地,而发现再下去更是一路坦途时,他最好是停下来,好好地想一想:下一步如何走才好(注:在1899年8月6日写给弗利斯的信中,弗洛伊德曾对本书的开场白有如下的说法:“本书是以一种漫步的手法写成。最初第一章使人看到各派权威的说法,此时令读者犹如进入一片黑森林中,漆黑一片无从捉摸,然后‘柳暗花明又一村’地,我用一个特别的梦,描述其细节,而渐渐导引读者到一高地,使他们能开拓视野,而问一声:下面你要再继续走哪一条路呢?”)?同样地,我们现在在学习“释梦”的途中,此时也该下这份功夫。如今,我们正发现那乍现的曙光。梦,并不是空穴来风,不是毫无意义的,不是荒谬的,也不是一部分意识昏睡,而只有少部分乍睡还醒的产物。它完全是有意义的精神现象。实际上,是一种愿望的满足。它可以算是一种清醒状态下的精神活动的延续。它是由高度错综复杂的智慧活动所产生的。然而,当我们正为这些发现而得意时,一大堆的问题又呈现在眼前,梦如果是理论上所谓的愿望的满足,那么这种满足以如此特殊而不寻常的方式出现又作何解释呢?在形成我们醒后所记起的梦相前,究竟我们的梦意识经过多少变形(transformation)呢?这些变形又是如何发生的呢?梦的材料又是从何而来呢?还有梦中的许许多多特点,譬如其中内容怎么会互相矛盾呢?梦能对我们的内在精神活动有所指导吗?能指正我们白天所持的观念吗?我以为,目前这一大堆问题最好暂且搁置一旁,而只专注于一条途径。我们已发现梦是愿望的满足,下一步骤就在于决定这是否为所有梦的共同特征呢?或者那只是一个我们刚刚分析过的梦的特殊内容(有关伊玛打针的梦)?因为我们甚至已经得出“所有梦均有其意义与精神价值”的结论,我们仍需考虑“每一个梦的意义并非都相同”的可能性。我们所考虑过的第一个梦是愿望的满足,但很可能第二个梦是一种隐忧的发觉,而第三个梦却是一种自我检讨,而第四个梦竟只是回忆的唤醒。是不是除了愿望满足之外,还存在别种梦呢?难道只有这一种梦吗?

梦所代表的“愿望满足”往往是毫无掩饰、极为明显的,以致反而使人觉得奇怪,为什么梦会到最近才开始为人所了解。有些梦,我经常可以以实验手法随心所欲地引出来。譬如,如果我当天晚上吃了咸菜或其他很咸的食物,那么晚上我会渴得醒过来。但在这“醒过来”之前,往往先有一个同样内容的梦——我在喝水,我正喝着大碗的水,那滋味就如干裂了的喉头饮入了清凉彻骨的冰水一般地可口。然后我惊醒了,而发觉我确实想喝水。这个梦的原因就是我醒来后所感到的渴。由这种感觉引起喝水的愿望,而梦告诉了我它已使这愿望满足,因此它确有其功能,而其本质我不久即会提到。我平时睡眠极好,不易被身体的需求所扰醒;如果我能用这喝水的梦来缓和我的渴,我就可以不用渴得醒过来。它就是如此一种“方便的梦”(dream of convenience),梦就如此取代了动作。然而,很不幸地,饮水止渴的需求,却无法像我对M医师,奥图等报复的渴望一般,用梦就能满足,但其动机是一样的。不久前,我有一个与这稍微有点不同的梦,这次我在上床前就觉得口渴,而把我床头旁小几上的开水整杯喝光,再去睡觉。但到了深夜,我又因口渴而不舒服,如果要再喝水,势必要起床,走到我太太床边的小茶几上拿茶杯,那将非常麻烦。因此,我就梦见我太太从一瓮子内取水给我喝。这瓮子是我以前从意大利西部古邦Etrusia所买回来收藏的骨灰坛。然而,那水喝起来是那样的咸(可能是内含骨灰吧),以致我不得不惊醒过来。梦就是这般地善解人意。由于愿望的满足是梦唯一的目标,其内容很可能是完全自私的。事实上,贪图安适是很难与体贴别人不冲突的。梦见骨灰坛很可能又是一次愿望的满足,很遗憾我未能再拥有那坛,就像那放在我太太床侧的茶杯一样,我再也拿不到了。而且,这坛子很适合我梦中的咸味,也因此才能促使我惊醒(注:魏甘特(Weygandt)亦深懂此类口渴之梦,他曾写过:“渴感较其他感觉更来得真切,它往往带来解渴的意念,在梦中口渴可用各种方法解决,而多半取材于新近之记忆。还有另外一个共同点:一旦解渴之后,马上跟着便会发觉这想象中的解决办法并未能满意。”而魏特甘并未注意到这一种对梦刺激的反应是可适用于一切梦的。那些因为渴感而醒来,但却没有做这种梦的人,并不见得就能推翻我的实验。这只能说他们是比我更差的睡者。)。

在我年轻时,这种“方便的梦”经常发生。当时,我经常工作到深夜,早上起床对我而言,成了一件要命的差事。因此清晨时,我经常梦到我已起床在梳洗,而不再以未能起床而焦虑,也因此我能继续酣睡。一个与我同样贪睡的医院同事也有过同样的梦,而且他的梦显得更荒谬、更有趣。他租了一间离医院不远的房间,每天清晨在一定的时刻女房东就会叫他起床。有天早上,这家伙睡得正甜时,那房东又来敲门:“裴先生,起床吧!该上医院去了。”于是,他做了一个如下的梦:他正躺在医院某个病房的床上,有张病历表挂在他头上,上面写着“裴皮·M,医科学生,廿二岁”,于是一翻身,又睡着了。事后,他坦白承认这梦的动机,无非是贪睡罢了!

还有一个例子:我的一个女性病人曾做过一次不成功的下颚手术,而受医师指示,一定要每天在病痛的颊侧做冷敷,然而,她一睡着,就经常会把那冷敷的敷布全部拿掉。有一天,她又在睡中把敷布拿掉,于是我说了她几句,想不到,她竟有以下的辩词:这次我实在是毫无办法,那完全是由夜间所做的梦引起的。梦中我置身于歌剧院的包厢内,全神贯注于演唱中。突然想到梅耶先生正躺在疗养院里受着下颚痛的折磨。我自语道:“既然我自己并无痛感,我就不需要这些冷敷。”因此我丢弃了它。这可怜的病人所做的梦,使我想起当我们置身于不愉快的处境时,往往口头上会说:“好吧!那我就想些更愉快的事吧!”而这梦也正是这种“愉快的事”。至于被这病人所指为颚痛的梅耶先生,只是她自己所偶然想起的一位朋友而已。

在一些健康人的身上,我也很容易地收集了一些“愿望满足”的梦。一位深悉我的梦的理论的朋友,曾解释这些理论给他太太听。有一天他告诉我:“我太太昨晚做梦说是她的月经又快来了,而这意思你大概很清楚吧!”当然,我很清楚当一个年轻太太梦见她月经快来时,其实是月经停了。我可以想象,她实在还很想能再自由一段日子,而不受生下子女后的负荷。另一位朋友写信告诉我,他太太最近曾梦见上衣沾满了乳汁,这其实也是怀孕的前兆。但这并非他们的第一胎,而是这年轻的妈妈心里多么希望,这即将诞生的第二胎比第一胎有更多的乳汁吃。

一位年轻女人由于终年在隔离病房内照顾她那患传染病的小孩,而很久未能参加社交活动。她曾做了个梦,梦见她儿子康复,她与道岱特物(Alphonse Daudet)、鲍格特(Paul Bourget)、普雷弗特(Marcel Pre vost)以及其他作家在一起,这些人均对她十分友善亲切。在梦里,这些人的面貌完全与她所收藏的画像一样。普雷弗特,这人的容貌,她并不熟悉,但看来就像那一直以来第一个从外界进到这病房来做消毒工作的人。很明显地,这梦可以解释为:“此后将不再是枯燥的看护工作而已,快乐的日子即将来临了!”

看来这些收集已足以显示出,梦无论是如何的复杂,大部分均可以解释为愿望的满足,甚至内容往往是毫不费力即可看出的。它们多是简短的梦,而与那些使释梦者需要特别花脑筋研究的复杂梦相形成鲜明对比。然而,只要你肯对这些最简短的梦再作一番探讨,你会发现那实在是非常值得的。我以为,小孩子由于心灵活动较成人单纯,所以所做的梦多为单纯一些的。而且根据我的经验,就像我们研究低等动物的构造发育,以了解高等动物的构造一样,我们应该可以多多探讨儿童心理学,以了解成人的心理。然而,很遗憾,迄今很少有有识之士能利用小儿心理的研究达到这目的。

小孩子的梦,往往是很简单的愿望满足(注:此系于1911年所补注,而在Gesammelte Schriften(1925)210页提到:“实验已显示出,变形了而需要再解析的梦,往往四五岁的小孩已可看到,这也与我们有关梦变形所需条件的理论相符合。”),也因此比起成人的梦来得枯燥。然而它们虽产生不了什么大问题,但却提供给我们无价的证明——梦的本质是愿望的满足。我曾经从我自己的儿女那里收集了不少如此的梦。

在1896年夏季,我们举家到荷尔斯塔特(Hallstatt)远足时,我那八岁半的女儿以及五岁三个月的男孩各做了一个梦。我必须先说明,那年夏天我们是住在靠近奥斯湖(Aussee)的小山上,在天气晴朗时,我们可以看到达赫山(Dachstein)。如果再加上望远镜,更可清晰地看到在山上的西蒙尼小屋(SimonyHut)。而小孩们也不知怎的,天天就喜欢看这望远镜,在远游出发前,我向孩子们解释说,我们的目的地荷尔斯塔特就在达赫山的山脚下。而他们为此显得分外兴奋。由荷尔斯塔特再入耶斯于山谷(Valley of Eschern)时。小孩们更为那变幻的景色而欢悦。但五岁的男孩儿渐渐地开始不耐烦了,只要看到了一座山,他便问道:“那就是达赫山吗?”而我的回答总是:“不,那还是达赫山下的小丘。”就这样地问了几次,他缄默了,也不愿跟我们爬到石阶上去参观瀑布了。当时,我想他也够累了。想不到,第二天早上,他神采飞扬地跑过来告诉我:“昨晚我梦见我们走到了西蒙尼小屋。”我现在才明白,当初我说要去达赫山时,他就满以为他一定可以由荷尔斯塔特翻山越岭地走到他天天用望远镜所憬憧的西蒙尼小屋去。而一旦获知他只能以山脚下的瀑布为终点时,他是太失望了、太不满了。但梦却使他得到了补偿。当时,我曾试图再问些梦中的细节,他却只有一句:“你只要再爬石阶上去,六小时就可以到的。”而其他内容却是一片空白,无可奉告的贫乏。

在这次远游里,我那八岁半的女儿也有一些可爱的愿望,靠着梦来满足。我们这次去荷尔斯塔特时,曾带着邻居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爱弥儿同行,这小孩子文质彬彬,颇有一副小绅士的派头,很得小女儿的欢心。次日早晨,她告诉我:“爹,我的梦的这后一段令我不解,我梦见爱弥儿是我们家庭的一员,他称呼你们‘爸爸’、‘妈妈’。而且与我们家弟弟一起睡在大卧铺内,不久,妈妈进来,把满手的用蓝色、绿色纸包的巧克力棒棒糖,丢在我们床底下。”

我那小儿子——这家伙我显然未传给他丝毫释梦的道理——就像我曾提过的一般时下的作家一样,大骂他姐姐的梦是荒谬绝伦。而小女却为了她梦中的某一部分,仍奋力抗辩。此时如果以心理症理论的观点来看,这一段她所力争的部分究竟是什么呢?她说:“说爱弥儿是我们家的一员,确实是荒谬,但关于巧克力棒棒糖却是有道理的。”而这后一段实令我不解,还是后来妻为我作了一番合理的解释。原来在由车站回家的途中,孩子们停在自动售货机前,吵看要买就像女儿梦见的那种用金属光泽纸包的巧克力棒棒糖。但妻认为,这一天已够让他们玩得开心遂愿了,不妨把这愿望留待梦中去满足吧!而这一段我未注意到的插曲,经由妻一说,小女梦中的一切我就不难了解了。那天,我自己曾听到走在前头的那小绅士在招呼着小女儿:“走慢点,等‘爸爸’‘妈妈’上来再赶路。”而小女在梦中就把这暂时的关系变成永久的入籍。而事实上小女的感情也只是梦中的亲近而已,绝非她弟弟所谴责她的永远与那小男孩做朋友的意思。但为什么把巧克力棒棒糖丢在床下,当然不问小孩是无法了解其意义的。

我的朋友也曾告诉过我一个和我儿子做的一样的梦,那是一个八岁的女孩所做的梦。她爸爸带了几个小孩一起徒步旅行到隆巴赫(Dornbach(注:在维也纳近郊的小山上。)),想由此再到洛雷尔小屋,然而因为时间太晚,半途折回,而答应孩子们下次再来。但在归途中,他们看到了往哈密欧的路标,小孩们又吵着要去哈密欧,但同样的,她爸爸也只答应改天再带他们去。次日早晨,这小女孩却兴冲冲地告诉她爸爸:“爹!我昨晚梦见你带着我在洛雷尔小屋,后来又到了哈密欧。”因此,在梦中,她的不耐烦促成了她父亲的承诺的提早实现。

还有,我那女儿三岁三个月时,对奥斯湖的迷人风光所做的梦,也是同样的妙。这小家伙,我们第一次带她游湖时,也许是因为逛得太快就登岸,不过瘾,她竟吵着不上岸,还大哭大闹。次日早晨,她告诉我:“昨晚我梦见在湖上徜徉。”但愿这梦中的游湖会使她更满足吧!

我的长男八岁时,就已经做过实现幻想的梦。他在兴致勃勃地看完他姐姐送给他的希腊神话书的当晚,就梦见与阿基利斯一起坐在达欧密地斯所驾的战车上驰骋疆场。

如果我们能把小儿的梦呓也算在梦的领域内的话,我就把底下这段当做我最早的收集材料。当我最小的女儿只有十九个月大时,有一个早上,她吐得很厉害,以致整天都不能给她进食。而当晚,我就听到她口齿不清的梦呓:“安娜,弗(洛)伊德,草莓……野(草)莓,(火)腿煎(蛋)卷、面包粥……”她这样子用她自己的名字一一引出她所要的东西,而这些均为她最喜欢吃的东西,但均为目前健康上所不容许的,而且护士也曾再三叮咛不准吃这些含有过多养分的食物。因此,她就在梦中发泄了她的不满(注:不久以后,这小女孩的祖母也做了一个这类乡食餐之梦(这祖母与她的年龄之和刚好为七十岁)。她当时因肾脏不好而被禁食一天。当晚,她再回到愉快的童年,她被请去外面吃饭,吃的都是一些最合口味的山珍海味。(这小女孩的梦在发生不久后,即已函告弗利斯。))。

当我们说小孩因为没有性欲所以快乐时,我们可别忽略,小孩也有极多的失望,兴奋以及梦的刺激是由其他的生命冲动所引起的(注:1911年附注:“由更进一层地对小孩心理的研究得知,婴孩期的性本能,的确在小孩之心理活动中有甚大的影响。而这方面却往往为人所忽略。其实,孩提时代的喜悦往往并非如成人所推想的那般简单。”)。这儿有另一个例证。我的侄儿,当他二十二个月大时,在我生日那天,人家叫他向我祝福生日快乐并且送给我一小篮子的樱桃(当时樱桃生产量极少,极为稀贵),他似乎不太情愿,口中一直重复地说“这里头放着樱桃”,而一直不愿将那小篮子脱手。然而,他仍懂得如何不使自己吃亏。其中妙法是这样的:他本来每天早上均习惯地告诉他妈妈,他梦见他一度在街上羡慕地注视过的一个穿白色军服的军官,又来找他。但在不情愿地给了我那篮樱桃以后的隔天,他醒来后高兴地宣称:“那个军官把所有的樱桃都吃光了(注:1911年附注:小孩日后会渐渐发展出较复杂、较难解的梦,相反地,成人有时却会有极简单、似婴孩期的梦。四五岁的小孩的梦,往往会有极丰富的材料,如我所发表的《一个五岁男孩恐惧症的分析》,以及荣格(Jung)1910年所发表的梦。另一方面,成人在某些不寻常的外界环境下,也会做出一些婴孩形态的梦Ot-to Nordenskjold于1904年在南极洲度过冬季时,曾有下列记载:“所有我们探险队之队员们都发觉,这段期间所做的梦,内容特别地新颖与丰富。每当清晨醒来,互相交换意见时,总会发觉我们这些远隔尘寰的家伙,都对过去的生活寄予无限的憧憬与想象。我们中间一位队员,甚至梦见他又回到教室内,重操旧业地干起为学校刻印章的工作。但大多数的梦,多半是离不开吃与喝。有个家伙梦见他当晚连吃三宴,酒醉饭饱。另一个老烟鬼,却梦见满山烟叶,取之不尽。更有人梦到一只破冰船扬帆而入。还有人做更妙的梦,梦见邮差先生送来一大堆邮件,并且解释说,因为投递到错误的地址,才延误到现在。当然,还有一大堆更荒唐的梦,发现得到了一些不可能得到的东西。但最主要的是,这些梦看来都比较简单而缺少变化。由这些梦,可以清楚看出,我们是多么地盼望着睡眠,因为只有在梦乡,才有那么多的愿望能够实现。”1914年附注:Duprel曾在1885年写过:当Mungo Park在一次非洲航行途中,饥渴交加时,竟梦见了他家乡的甘泉与田。同样的,Baron Trenck被关在Magdeberg的监牢,饥肠辘辘时,也曾梦见山珍海味。还有参加富兰克林第一次特遣队的George Back也在饿死边缘时,梦见每天均有丰衣足食的享受。)。”

至于动物究竟做些什么梦,我可无从知道。但我却记得一个学生曾告诉我一个谚语:“鹅梦见什么?”回答是:“玉蜀黍。”(著者注:费连奇(Fernzi)曾记载过匈牙利谚语:“猪梦见什么?”“粟。”)梦是愿望的满足的整套理论,也几乎都概括于这两句话之中(注:1914年附注:我决不以为我是第一个发现梦是由愿望产生的人(参照下一章的开场白),其实这问题可远溯至埃及托勒密王一世(fisst Ptolemy)时代赫洛菲斯医生(Herophilus)在1868年毕宣序兹所蜕变而成的影像。1913年史特尔克(Starcke)也曾注意到在歇奈尔(Sherner)的收集中有愿望满足的例子。1861年歇奈尔写过:“梦者,因为那愿望的感情分量,在心中非常明显,以致能使梦者利用想象力,一下子便达成了它的实现。”歇奈尔当时将这类梦列为“心情的梦”(Dreams of Mood)。而在他的另外的分类里,还有两种梦:男女之间的“色情的梦”(Dreams of Erotic Yearning)以及“坏脾气的梦”(Dreams of Ill-temper)。毫无疑问,歇奈尔在此已看出“愿望”在梦中的重要性了。)。

现在我们仅仅利用浅显的话,就已可以简单地看出梦里所隐藏的真意。诚然,格言智笺中对梦不乏讽刺轻蔑之语,正如科学家们“梦有如气泡一般”的说法,但就口语来说,梦实在是非常美妙的“愿望的满足”。一旦我们发现事实出乎意料而兴奋时,不是会情不自禁叹道“就是在我最荒唐梦中,我也不敢作如是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