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忆稚伤怀,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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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空窗21

只见他回道:你别只看这本书的题目,死亡固然是这本书的主题,但其实是一场美与死亡的较量。书中有个自杀论坛,上面有很多人讨论自杀的理由,而实际上,是在为活下去找一个理由。

程雎不解:自杀论坛?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怪怪的啊,怎么会有想自杀的人还在论坛上高谈快论呢?丁蒿维便说:对啊,其实就是为了活下去找一个理由嘛,我也是看了看点评才懂了一点儿的。

程雎似乎悟到了什么,半晌才说:其实每个人都会有迷茫的时候,甚至是活不下去的时候,关键就在于得为自己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当初姐姐刚过世的时候,我就是濒临精神崩溃的边缘了,若不是还有法语在支撑着我的精神和内心,我想,就没有今天的我了。

这一语中的,丁蒿维便说:是啊,你这话倒让我像醍醐灌顶一般,被你这么一说,我还得把这本书好好再看一遍了,思想深邃,真的是一遍不容易看懂啊。程雎也感叹道:不然怎么说是大师级别的作品呢?这样的作品会对人性、人生各个方面进行探索、自问,往往更能直抵人的内心。

她继续说:小时候我就很怕死,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我希望自己的家人能永远陪伴在我身边,我没法儿想象失去亲人之后的生活模样,我也不愿意到老了,成了孤家寡人一个,直到爷爷和姐姐相继离开了,我才从这样的幻梦中醒了过来,看来好像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但其实,永恒的东西从来都不是外显的。

丁蒿维看得出来,她是真的走出来了、想通了,便说:你能这样想,真的很好,我知道,这个过程是很艰难的,除了你自己,是没有人能真正体会到的。但我想说的是,永恒的东西,其实一直都在我们的身边,就看我们懂不懂得珍惜、什么时候才学会珍惜了。

程雎也很认同这一观点:是啊,永恒的东西其实一直都在身旁,只是人总要经历从懵懂到长大的过程,有得有失,不就是这样的吗?也许,一个人到了懂得珍惜的时候,有些人,有些事,却没法儿珍惜了,因而才会有“人生憾事”这一说吧。

这样聊着,程雎的眼前又浮现了那个人的面容------当年那副阳光而俊朗的笑脸,她心里明白了,可能没法儿再珍惜那个人了,现在的她不会去过度缅怀已逝之事了,她会留住过往那些美好的回忆,把握好当下,一切向前看。丁蒿维见她半天没回话,以为她要休息了,便说:夜深了,早点休息吧,下次再聊,晚安。于是程雎回了句晚安,就关机睡了。

丁蒿维躺在研究生公寓的床铺上,反复回想着《寻找死亡的男人》这本书里的另外两句话,“用一堵文字的墙壁抵御现实”,“人生就是一盘输掉的、赢不回来的棋”。他回想着自己和程雎这么几年的关系,突然明白,在程雎那里,他的人生可不就是一盘输掉的、赢不回来的棋吗?程雎可不就是在用一堵文字的墙壁抵御他那“不单纯”的感情嘛。但他并不感伤,他明白,在她心里,他是除了她几个室友之外最重要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