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差不多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听着脚步声音传来,李宽的身形忍不住抖动了起来,转国头看了看,迎接上就是冰冷威压没有丝毫感情的目光。
属于上层人物的威压,直接扑面而来,李宽咽了咽口气,感觉差点就要窒息,连忙低下头来,顶着威压,微微抖动着身子,还是好奇的看了他两眼,毕竟李世民身为千古一帝,就算是内心被恐惧所侵占,他还是有些好奇,毕竟身为现代人,能够亲眼一见试问现代又有何人能够做到?
李世民掀开衣服盘膝坐了下来,伸手挥了一下跟随在他身后而来的太监,看着不停抖动着身子的李宽,冷声问道:“你找孤所为何事?”
李宽咽了一口气,支支吾吾地道:“我…臣……”打好的腹稿,瞬间卡在咽喉当中无法说出来。
“有话直言,孤没有那个时间和你耗在这里。”
李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在手袖子里面的双手紧紧地捏住,抬起头看着李世民,最终还是选择了昨天和李仲商讨过的另外一条计策,道:“侄儿身体一直抱恙在身想要回外祖家中休养,此次前来特意向太子殿下请辞,希望太子殿下能够恩准。”
李世民看了一眼李宽,端起放在桌子上面的茶杯,拿起杯盖,问道:“回你外祖家?孤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外祖家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姑婆尚在。”
“李宽,孤知道你人虽年幼,但是心眼繁多,倘若你外祖家尚有人在世,孤也不会阻拦你。”李世民冷声说道。
“我并无其他心思。”
李世民冷哼了一声,道:“昨日你母亲前往你府邸,想必和你说了什么,要不然你会如此急急忙忙来到宫中?”
“伯…母确实让侄儿顺从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李世民冷声乐了一下,“你不是一直以来称孤为父王的吗?怎么不想要回到孤的身边来?你皇爷爷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为你的事情最近这些日子绞尽脑汁,你这样对得起一直对你疼爱有加的皇祖父?难道你甘愿放弃触手可得的皇位?”
李宽闻言忍不住咽了一口气,果然和他猜想的差不多,李世民这个人岂是受人威胁之人,看看突厥的下场就知道了,他敢断定,今日他的事情要不解决,用不了多久,他就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无话可说?”
李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李世民,道:“我今年才八岁。”
李世民放下茶杯“嗯”了一声,道:“然后呢?”
“我不想死。”
李世民嘲讽地看着李宽,道:“你倒是还有几分明白。”
李宽挣扎着从蒲团上面爬了起来,刚刚站起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脑袋敲着桌子的一角,瞬间就肿了起来,跟着再次爬了起来,拖着地上的包裹,颤巍巍的走到李世民的桌子跟前,弯下腰将包裹抱了起来,放在桌子上面。
眼眶发红的看着李世民,跪了下来,李宽吐了几口粗气,道:“这些都是皇爷爷这些年的赏赐,王府的账簿,田产和地契。以前我之所以想要回到您的身边,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要得到您的疼爱,希望您能够对待兄长和弟弟妹妹他们那样疼爱我,可是如今看来这一切只不过是我痴心妄想罢了。”
“是嘛?孤倒是真没有看出来。”
“命是你给的,同样是我娘给的,我娘希望我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李宽低声回道,心中悲戚戚的凄凉,完全没有想到两人关系竟然差到如此地步。
“李宽,你以为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孤能够放过你?你也是一个明白之人,你皇爷爷一日在世,你的存在始终对于我大唐来说都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孤和你伯父之间发生的事情,孤不希望再次发生,更何况孤即将登基,登基之时就要立太子,你让孤听从你皇爷爷的意思,立你为太子?”
“虎毒不食子。”
“那也是没有办法,为了这天下的安定,为了将来这皇位不会再出端倪,孤也不得不舍去你,更别说你不过是一个庶出而已,也妄想登入大宝,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我李家?岂不是成为天下笑柄?”李世民冷声责问道。
“我可以假死,从此隐姓埋名,你登基过后身为九五之尊,难道你还怕我一个稚嫩的孩子?”
“如今朝中局势不稳,孤也不是一人说了算,虽说你皇爷爷放下来手中的权利,但是还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世家豪族之人依旧站在你皇爷爷身边,你感觉你能够瞒得过他们的耳目?倘若你能瞒过,看着你是孤的血肉份上,孤放你一条生路又能够如何?也只有彻底断了你皇爷爷的心思,我大唐的百姓才能够安居乐业。孤和你说这么多,孤是让你明白,孤虽说对你没有丝毫父子之情,但是孤也不会枉杀于你,孤也是没有办法,谁让你一直以来自作聪明,犯下今日不可饶恕罪过。”
“不能放过?”李宽眼眸有些暗淡地问道,这好不容易活了过来,这么快就面临了死亡,他真是不甘心啦。
李世民摇了摇头,道:“回去吧,安心多享受几日。”
“凡事都有价值,包括人命,他也能够值一个价格,不过是多是少而已。我用东西买下我这一条命,给你在皇位期间添加一份功绩,从此以后我就是大唐境内的一个普通老百姓,大唐能够容我,我留下来,大唐若不能容我,我远走异国他乡。”李宽流着泪说道,感叹他的命运怎么如此悲凉,上辈子也是,没有父母缘分,被人抱养成为别人的赚钱工具。好不容易穿了,同样还是如此,面临着这具身体亲生父亲的冷酷无情,竟然连他一个稚嫩的孩子都容不下去。
李世民看着流着泪颤抖不停地李宽,笑了一下,道:“那孤倒是想要看看你能够拿什么来买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