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答应了?”李宽抽泣着问道。
“说出来你拿什么买你的命,你应该知道的这条命很值钱。”李世民淡淡地说道,不过眼中有些好奇,听着李宽的话语,意思是他拿出来的东西能够值他一条命,可是到底是什么呢?他想不通,他实在是想不通他能够拿出来什么东西,倘若真能的话,放过他一条命又能够如何,只不过是多了一些麻烦而已。如今皇位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伸手之间的事情,那些事情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情,他就是看不顺眼李渊而已,他越是不痛快,他越痛快。
“不会让你失望的,登基过后颁发一道圣旨削除我王位,贬为平民,到时候自然会双手奉上,反正我命就在这里,想要逃也逃不掉,你也无须怕我会失言。”
李世民讽刺地看着李宽,冷声道:“在和朕讲条件?李宽,你感觉你有那个资格吗?”
“耕田的农具,能够提高目前耕种起码两倍的农具,耕种的深度也远远超过如今的犁,就算是人拉着,也比如今的直犁要轻松很多。”李宽无奈地说道。
曲辕犁的发展历史,李宽还是知道,如今是初唐,曲辕犁百分之一百还没有出来,他也实在是想不到别的方法来挽救他这一条小命了,难道将炸药弄出来?炸药的原理他是知道,可是真若是将这玩意给弄出来,恐怕李世民更加容不得他了。
李世民“哦”了一声,道:“确实能够锦上添花一些,不过你感觉你这一条命是一个犁所能够换取的?”
“能不能换取,你心中有数,有了它老百姓可以种更多的粮食。”看着李世民讽刺不削的眼神,李宽双手紧紧地捂着,确实曲辕犁对于他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一件小事而已,中原百姓几千年下来,没有曲辕犁,还不是照样安稳过日子。
“孤感觉不值,你知道的存在给孤将会带来很大的麻烦。”李世民摇着头说道,“孤也怕麻烦,如今世家豪族当道,他们严重的威胁了我大唐的统治,这一点你应该知道。不过孤真是小瞧了你,李宽,孤不得不说,你是在孤这些孩子们当中最精明的一个,也最像孤,可惜你只是一个庶出。”
“退一步海阔天空,非要如此紧紧相逼?倘若你真不顾念父子情分,我也无话可说,外加一辆灌溉的水车图纸,将我从李氏除名。”
看着李世民冰冷的眼神盯着他,李宽微微咽了一口气,颤抖地道:“怪不得我,你不念父子之情,一心想要至我死地,留下李家也没有那个必要,父慈子孝,父不慈何来子孝。”宗族除名也不过是李宽临时想到的,就算是他被贬为平民,但是还是李氏子孙,李氏依旧对他有着绝对的约束力,这种宗族的约束力,甚至超过了朝廷。将来若他是发家了,李氏依旧对他有管辖的管理,包括财产婚姻都有,他可不想要辛辛苦苦努力的财富,最后成为别人的嫁衣。
李世民冷声道:“孤还真是小看了你,李宽,你真是让孤一次次感到意外。滚,从今往后,孤不想要再见到你,你也别出现在孤的面前。”
李宽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对着李世民磕了三个响头,脑袋都磕红肿了起来,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将腰间的令牌抽了下来,放到桌子上面,道:“明日一早让人将图纸交给延禧门的守卫。”
后退了三步,李宽踉踉跄跄的向大殿外边走了出去,抬起腿迈过高高的门栏,实在是浑身没有丝毫的力气,直接跌倒在地上,本来就是身体病弱,这一下经过不管是在精神和体力上都耗费巨大,李宽感觉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趴在地上喘息了几口气,李宽看着伸出来的手,抬起头对着李德志露出个笑脸,道:“谢谢。”
李世民看着跌倒在地上李宽,挑了挑眉头,微微叹息了一声,罢了罢了,虎毒尚不食子,更何况是人呢,他李世民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又岂是那些鬼魅魍魉能够左右的。跟着看着李宽颤抖地身影,冷笑了一声,他倒是想要看看失去了皇家的身份,失去了财富,能够坚持多久的时间来跪着求他。
不过这一下李世民肯定是猜错了,李宽这个人别的没有,看着老实巴交的人,但是性子是非常的执拗,当年得了癌症,到死他也没有在回去求他们。富贵在个人,他就是穷死,要饭也不会从得罪他家的人面前路过,讨要一些残羹剩饭。
人活着靠的是自己,不是别人,别人能够帮你也只在一时,不可能帮你一世,靠着自己的双手,怎么说也不可能将自己饿死,有手艺的人卖手艺,没有手艺的人卖苦力,就是看你能不能吃得下来这个苦而已。
再怎么苦,如今这条件也比当初要好,怎么说还有一个仲叔可以依靠。
“殿下,慢一点,老奴送你出去吧。”
李宽微微摇了摇,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多谢,不用了。”说完迈着步伐走到台阶跟前的扶手跟前,扶着汉白玉的扶手,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向台阶下面走了下去。
一路跌跌撞撞,不过是三四百米的路程而已,李宽的面色已经变得苍白无比,衣服早已被汗水给湿透了下来。
李宽看着站在门口不远处焦急等待的李仲,笑着伸手挥了挥,喊了一声“仲叔。”
李仲顿时松了一口气,对着守在大门口的侍卫行了一礼,连忙跑了起来,伸手将李宽抱了起来,道:“王爷,怎么不让人将你送出来呢?老奴那能承受得起你喊一声仲叔呢?你这不是折煞老奴了。”
李宽搂着李仲的脖子,松了一口气,真是太累了,没有想到他竟然也有如此演戏的天赋,都不得不佩服他自己,笑着道:“没事了,仲叔,往后我也再也不是什么王爷了,咱自由了。回家咱们收拾一下,该带的带走,不该带的留下来,往后宽儿可指望仲叔抚养长大了。”
李仲擦了擦流下的泪水,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