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医生与民众》后 何公度
读贵刊五卷三十八期《医生与民众》一文,颇有所感,爱陈愚见,乞赐指正。
嘉谟先生为一般不幸而患病的民众着想,更其为贫苦而不幸患病的民众着想,希望医生认清他自身与民众的关系,本服务的精神,减轻他们的诊价,仁者之言,曷胜钦佩。我是国医之一,新自乡间迁沪,虽然对于病家从未计较诊金,但不免染了都市化,照样定有诊例,读后不胜愧汗。不过我们医生所以要定高价的诊例:其一,当然为生活程度的高涨;其二,则世人多以耳为目,每视诊例的高下,判医生本领的优劣。记得十年前,从恽先生学医时,一天随先生到一家大人家去出诊,进门后,其家人窃窃私语日:“先生是坐的包车”,后介绍者语我,病家竟因此未服先生的方,可见世人的服药,有的竟是不问先生的方子,而视先生是坐的汽车?还是包车?故在都市社会里,不计诊金的医生,所得病家的信仰,和不坐汽车,如我师—十年前—所领受过的,真是半斤八两。那么,高的诊例,实在是都市的民众逼他造成的,因此在社会对于选择医生的目光还没有更变以前,希望医生减低诊例,真是很难的事。并且似亦不必,因为医生亦是一种职业,虽有医本仁术的话,究多藉此为生,和施医的医院善堂善会等等的完全为慈善性质者不同,故我的意思,为贫苦而不幸患病的民众着想,最好是请施医的医院善堂善会等等的施诊给药,不要限于上午,限于门诊,因为能上门来诊的病,比较是轻微的或慢性的,若性命出入的大病,大都是不能上门来诊的,且按之他们为仁的本旨,似亦本当偏重于出诊,不能限定时间的。其次为一般不幸而患病的民众着想,还是仿照欧美先例,组织疾病合作社(见本刊三十九期《参观国际展览会》文),本合作的良法,轻医药的负担,倒也似乎切实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