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国要人里面有一位元老,有人比之于大观园中的刘老老者,最近在京都对新闻记者谈话,对乱糟糟的国事甚致愤慨,说中国要想安定,先要应付流氓,这是大政治家和大教育家所当聚精会神责无旁贷的工作:大政治家要赶紧设法安插流氓,大教育家要赶紧设法减少流氓。
某元老虽为党国所倚重的人物,但他自己在目前总算不在政治舞台上干着什么官,因此他那只老脑袋总算比较的清楚些,所以还说得出这样比较的有点意思而痛快的话。
讲到失业问题,倒不是我们中国独有的现象,各国都有,不过程度有紧迫和缓之别而已。但是各国关于这件事和我们中国似乎有两点不很相同:一是他们的政治当局对此事之力谋救济,视为极迫切而重大的责任;二是他们只有失业问题,没有流氓问题。
关于第一点,例如以英国的富强,区区百万人的失业问题,足令政党骇汗,内阁动摇。近据办理失业事宜大员汤姆士(现内阁阁员)在下议院报告,谓在过去三个月内,除核准一千一百万镑的支出外,又准拨实业改良计划金七百万镑,造路费二千一百万镑,属地发展金三百万镑,计先后共达四千二百万镑,此外尚有正在考虑中之救济计划,其经费不下千百万镑。英政府对此事总算出力,但下议院仍认为不满意,经多数议员之通过,汤姆士竟受减俸处分!日本政府对于救济失业之积极,本刊日本通讯曾详言之,最近该国因尚有大学毕业生六万人无出路,全国尚有二十六万八千五百九十人失业,日政府皇皇然认为重大危机,正在努力救济。我国只知道失业之多,究有多少人?谁来统计?救济更不必说!
关于第二点,别国是原有工作能力及职业者失业,我国则有许多原无工作能力原属无业者的吃饭问题,所以只有所谓“流氓问题”。小流氓已难应付,尤难应付的是许多大流氓阔流氓。我们小百姓里有了许多怪可怜的小流氓,未尝不是受着这班大流氓阔流氓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