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愿爱痴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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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一纸战书3

言喻双拳紧握,她恨恨的瞪着玄峃。“你当初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姐姐见死不救?你为什么——我外甥女原本是不用受那些罪的。她现在被卖到烟花柳巷之中,她到底犯了什么错?才不过是十岁的孩子,再过几年,那不就难逃那些狼爪呢?”她当然是明白玄峃的仁慈,可是他的仁慈为什么从来都不放在她姐姐的身上,为什么都不放在她外甥女身上。

轻轻喟叹,玄峃他对上言喻的双眸,毫不意外她的眸底充满了恨意。“你有多久没有去看过她呢?”他并没有回答言喻的问题,只是轻轻地反问。“早在几个月前,我已经派人将她赎回来了。现在安置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他对于言喻露出惊讶的眼神,丝毫都不意外。“地址,你可以问言书。”他好累,不想要理会那些恩仇了。就是因为那些恩仇,他差点永远就见不到谨荇了。

不想轻信玄峃的话,但言喻知道玄峃从来不说谎的。没有打一声招呼,飞身出去——玄峃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心里头更是沉甸甸的。他知道事情还没完,但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完结这场恩仇。若真是要他死了,才能够完结,那么他愿意一死。“你怎么出来了?言磬,没我的召唤,你不是从来不会出现的吗?”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好累。心想,若是就此死去,或许对他而言才是一种解脱。

言磬眸底闪烁着担忧的神色,“主子,您为何不告诉他们。当初您曾经去请求医仙来医治那女子的,只不过医仙到来之前,她便已经丧命了。这段仇恨,怎么算都不应该算到您的头上。”他冷冷淡淡地说。

摇摇头,玄峃挣开双眸,眸底一阵无奈。“事情都已经过去十年了,无论我如何说,他们都不会相信。若是这件事情最后一定有人承担,那就由我全数承受,无论是要付出什么代价——除了谨荇,我任何都可以抛弃,甚至是我的生命。”

眉头蹙起,言磬没有再说什么,立刻隐身于暗处。他明白即便自己说得再多,玄峃的决定还是不会改变的。正如,当初他曾经想要劝阻玄峃去求休叙舒,但是最后玄峃还是去了。他也付出了自己的心做代价,他真的不知道这样值得吗?为了一个小姑娘,他竟然可以放弃自己守候多时的心上人。

当时,他的确也问出口了。可是当时玄峃也只有笑着说,只要是谨荇想要的,他都会尽力满足。即便是付出他的所有,他都愿意。当时他看到的是玄峃话语中的伤心,眼底的无奈。他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不再说些什么。

但这次,他不再说什么,并非因为他明白玄峃的想法。而是因为知道自己无法劝阻,仅此而已!

言磬退下了,玄峃轻轻叹气,他望着这周围,偌大的客厅,却仅仅只有他一人罢了。一抹惨淡的笑容从唇畔逸出,眸底划过一丝悲凉——他真的好穷,莫非是在他得到这丰厚的家业,就注定了他孤寂一生吗?不,就在他失去了娘亲,失去了谨荇,他就变得一无所有了。他的心,都已经被挖空,跟随者谨荇而去了,他还能够有什么呢?

这样的他,就只是可怜虫罢了。

疼,心好疼。谨荇才刚喝了药,一阵突如其来的心疼袭击着她,她好像感应到了玄峃心中的痛楚,那剧烈的疼痛差点夺去了她的呼吸。她想要去看玄峃,好想陪在他的身边,跟他共同面对伤心事。可是,她最终还是按捺下满心的欲望。虽然她的伤势好起来了,但是她知道玄峃跟休叙舒的约定还没有完,她想要去见他,但不想要害了玄峃。她一直很清楚,这是她任性不去求休叙舒的结果,她不怪玄峃没有来探望自己。从巫蕹的口中得知,其实玄峃是很想要知道她的消息的,她感到很欣慰。

有了玄峃的关心,她的伤势就没有再恶化了。休叙舒像是知道其中的玄妙,也只是静默不语。他不做声,她也不说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好像是凝住了,谁都没有打破这个僵局。他不能,她不想,就这么任由气氛僵凝下去——

因为接受了休叙舒的医治,她就一直没能原谅自己。后来巫蕹差人来说,休叙舒的一身医术都是她爹所传授的,现在阿爹的医术用在女儿的身上,倒也没有什么应不应该的了。

她听到了之后,就不再抗拒。她知道,这不是巫蕹的话,是玄峃的。他依旧是那么的,那么的关心她。即便两人现在不能相见,但是心灵是相通的。她一直都知道——

泪水浸染了眼眸,金谨荇从怀里掏出一只编织精细的草蜢,泪水就这么滴落在其中。师兄,你此刻,可感受到我的眼泪?你说过的,即便你不能够守在我的身边,我可以将这只草蜢看作是你。只要我将草蜢带在身边,就是你跟在我身边,一直陪伴我,从不离弃。所以,这几年这草蜢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

金谨荇细细抚摸着那草蜢,心疼缓下来了。一抹娇艳的笑花隐隐露出——师兄,我努力地活着,你也要。虽然不能够想见,但是至少我知道在这里,有着一个永远惦记着我的人,那我就不再孤单了。至少,你在这世上,是我最亲密的人了。现在是,以后亦是,永远不会改变。

为我好好活着!

望着一只草蜢,玄峃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金谨荇的话,她要他好好活着,为她而活着。他微微一笑,像是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无论刚才是不是他的错觉,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他都要为了谨荇而活着,他无论将来如何改变,都依然是她的师兄。这一点,是怎么也不会改变的。现在谨荇,就由他来照顾了。这是,他当年在师父临终前,答应了师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