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愿爱痴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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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下落不明2

只是,睡醒了之后,她就只能见到风儿那张熟悉的脸孔,利落的身影,除此之外,并无异样。就连属于玄峃身上独特的阳刚气息,都不曾存在。或许,真是她做梦吧,只是,那个梦真的好真实,让她永远无法抽离梦境。

吸了吸鼻子,强压住满腹的泪意。“真不知道,巫蕹跟岑大哥怎样了?”轻轻喟叹了声,眸底的光彩缓缓黯淡下去。“为了你的执着,已经伤害了多少的人了呢?”把玩着手里的草蜢,轻轻抚过它的全身。“师兄,当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将所有的苦都藏起来,熬过去。咬紧牙关的时候,有谁,有谁在你身边?他是全力支持你,还是冷眼旁观?”她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酸楚,紧紧握住,却没有折断分毫。她伏在手背上痛哭出声,呜咽的声音断断续续,混杂着浓重的鼻音。“对不起,师兄,对不起。”

她在玄峃最需要人支持的时候,因为懦弱无法面对他而不曾出现在他面前,即便多次来到杭州也没有跟他打个招呼。她知道,如果玄峃真的想要知道她的消息,他会有办法知道的。她以前一直没有自觉,但是这次回来,她真的清楚自己的自私,懦弱。当她有事的时候,玄峃总是第一时间为她解决,虽然岑岱也会出手相助,可她明白,这是看在玄峃的份上。

在得知玄峃跟岑岱之间的关系,她立刻就能够猜到,这些年她孤身待在京城,当然也遇过不少的麻烦。只是,这些麻烦都会在岑岱或许是巫蕹的手上摆平,更离谱的是一些毫无关系的人都会出手相助。这,当然是跟玄峃脱不了关系——

他懂她的挣扎,矛盾,只是默默然地躲在暗处保护她。尽他的所能,为她营造一个想要的世界,给她想要的生活。相反,她就显得自私,就在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事之时,她就连最基本,陪伴在他身边都做不到——

才刚打探消息回来的风儿闻见金谨荇的痛哭声,立刻拔腿冲到金谨荇的床前。“哎哟,金姑娘您可别这样呀。奴婢也没有听到主子受伤的消息,您别担心。”她着急地轻轻抚拍着金谨荇的肩膀,以为她是在为巫蕹担心,才会如此激动。

咬着下唇,金谨荇不想要被风儿知道她的心情,“不行,我还是不放心巫蕹,我得去看看才行。”顺道要去看看穆暄。

这么说着,金谨荇立刻坐起身来,却不料牵扯到刚刚开始愈合的鞭伤,一阵剧烈的刺痛袭来,她咬着下唇,才刚忍住的泪意差点又要奔出来了。“走,咱们走吧。”

未能来得及阻止金谨荇做傻事的风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见到金谨荇强撑着站起来的时候,她才回过神,立刻上前去扶住她欲倒的身子。“金姑娘,呀!你的伤,又要出血了呢。”她有些慌张地想要按住出血的伤口,也不能不顾金谨荇无法独自撑起的身子。

顾不上理会背后传来热辣辣的痛楚,“咱们去找巫蕹,我要亲自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没事。”在她的心中,记挂着的还是巫蕹跟穆暄。

“金姑娘,您这样,怎能对得起穆小姐之前为了你的伤,事事亲为地为您熬药,敷药。我不止一次看到过她为了替您熬药,原本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低声请教厨娘怎么去生火。被灶炉里面的烟给呛得眼泪都冒出来了,手都给烫伤了好多次——金姑娘,您现在又将伤口给扯开了,那你是否对得起穆小姐呢?”她大声吼道,已经顾不上自己是下人的身份。

金谨荇诧异地瞪着她,原以为汤药是下人熬好了让穆暄端来的,却没想到——这是为什么呢?“她明明是最应该恨我的人,怎么会?”她喃喃道,背上火辣辣的痛楚再次袭来,让她差点无法忍受地昏倒过去。“现在她受伤高烧,我是应该过去看看她呀。”

见金谨荇如此固执,风儿也无可奈何。“若是金姑娘现在已经完全痊愈了,是应该过去看她的。但是金姑娘现在的身子都还没有恢复,伤口也没有完全痊愈,这样的你即便过去了,也只是造成他们的麻烦而已。”为了让金谨荇大小念头,风儿也不管自己是否真的是以下犯上,毫不留情地说。

无奈一笑,“风儿,我知道你说的没错。可是,既然我都已经站起来了,那也不能够让我的血白流了是吗?”她回眸觑了风儿一眼,心知她这么说风儿一定会有意见,可是她也说得没错。

轻轻叹息,“既然金姑娘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她只能认命地扶好金谨荇,跟随着她一步一脚印地移动。她并没有忽略金谨荇每走一步,脸色就越是发白——

不过才到门口,金谨荇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风儿的身上,她的脸颊上不断地滑落透明的液体,染湿了颊边的柔发。风儿虽然是在心底里担忧,毕竟金谨荇是主子的好友,她也被吩咐说要好生侍候着,不能让金姑娘出什么事儿。

若是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只怕主子也不会轻易饶了自己呀。可是她即便是在心里担忧着,也不敢多说,光是看到金谨荇这么坚持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说服她。

外头的冷风呼呼地灌入她紧缩的毛孔,可她的渗着冷意的汗水却不曾停止过,原本红润的香唇已经被她的贝齿给咬出浅艳的血丝。泛着苍白颜色的唇瓣无法开启,应该说是已经无力张开,从里面吐出微弱的字音。

金谨荇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脚下一个踏空,若非风儿从旁及时扶住,她早已跌倒在地上。与冷风有着极端差异的热烫感觉从背部源源袭向她的脑部,刺烈的感觉不断侵扰着她的神智,令她无法集中精神——

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情况,风儿急着将她扶往穆暄的房去,眼前不长不短的路途却令她们走得异常吃力。冷风不断地刮着风儿裸露在外的手腕,有些粗的皮肤鞭打得通红,冰冷凝固了她微细的血液,僵硬的感觉侵蚀了她的肉体。“金姑娘,您若是累了,咱们跟芳华苑的距离也不远,咱们先到那儿去歇着吧。

感觉到背后一阵湿濡,金谨荇咬着唇摇头,“不必了,咱们先过去。”她没有察觉到风儿的异常。若她不是需要风儿搀扶,她绝对不会让她白白受这样苦。“对不起,风儿,我连累你了呢。”只是短短几个字音,她就已经觉得自己用了全身的力气了。

猛然摇头,“这怎么使的,你这么说可就折煞奴婢了呢。”风儿察觉到金谨荇的异样,“金姑娘,你若是不愿意歇一会儿,那咱们就快点走。”虽然是融雪的天气,但那风刮起来也不是简单的呀。

“什么?”巫蕹才刚运行了一周天,让自己的伤势稍稍缓了点就听见张管事的禀报。“谨荇这是不要命了吗?真是?”她眉头轻蹙,心里头的火气一上来,就牵动了内伤。

眼见巫蕹为此而激动,张管事的脸上也掩不住担忧。“主子,您别担心,金姑娘身子向来不错,想必也不会有大碍。倒是您,内伤未愈,不可过于激动。”

担忧地叹息,巫蕹无力地摆摆手,她深吸了口气压下满腹翻滚的痛。“依照她现在的状况,能够随意乱动吗?这简直是不要命了嘛。”她焦急地嘟哝,继而抬眸,“张管事,麻烦你去帮我制止谨荇的行为。若然她已经到了小暄的屋里,就让她住在小暄的隔壁。然后麻烦你跑一趟,找住在府里的医女看看谨荇的伤势。”不消想,谨荇的伤势肯定会加重的。

虽然不放心巫蕹独自一人,但张管事还是领命而去。“是,主子。”在转过身去的前一刻,他回头看了巫蕹一眼,然后才踩着无尽的担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