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生存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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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求顺观(4)

7、

关于人格对个人和对社会的作用问题,求顺智者认为:就对个人的作用而言,可以得容易地了解到,如果一个人的人格是与社会人格一致的,那么他人格中的一些主要驱策力,就可以带领他,依照他的特殊条件和环境,去做他认为应该和必要做的事情。

譬如说,这个人有一种迫切想要添置房地产的驱策力,那么,这种驱策力将会对他的行为精神构成极大的影响,人格特点除在行为上有功能外,还有一种属于精神的功能。这个希望添置房地产的人,由于他做了他心里喜欢的事,他既得到了实际的好处,又得到了精神上的满足。因此,对一个正常的求顺智者来说,人格的功能就是引导他从事自己认为需要做的事情,并由此而得到事情本身的结果和心理上的满足。

但是,个人的需要与社会的需要并不总是吻合无隙的,所以人就得顺应社会的需要来行事。而且,社会需要总是在变化的,而个人的需要在个人的一生中,特别是到了老年后,这种需要便常会形成一种定式。这时,如果还是按照自己的人格需要来行事,就必然地成了社会需要满足的阻碍。

譬如:1978年以前中国人的人格美德是勤劳、节俭、老实、本分;但这以后的美德却更强调开拓、进取、创造、冒险。虽然,那些昔日的美德仍然还被人们认可,但是却不可能用它们来增进财富和博取人的最大尊敬。

因此,顺智者在社会人格与个人人格发生冲突时,是顺了社会;在个人人格与个人欲望发生冲突时,是顺了个人人格;在个人人格与自然环境发生冲突时,是顺了自然环境。

倪文节公说:下贱的人谦虚不可贵,有身份的人谦虚才可贵;贫穷而节俭不可贵,有钱人节俭才可贵;衣食有余而知足不可贵,衣食不足而能感到知足才可贵;血气已衰而绝去自己的欲望不可贵,血气未衰而能清心寡欲才可贵。

佛经故事中有一段对话,一人问:

“和尚修道,还用功否?”

师曰:“用功。”

又问:“如何用功?”

师曰:“饥来吃饭,困来即眠。”

此人又问:“一切人都是这样,像师父一样用功吗?”

师曰:“不同。”

此人于是问:“为什么,有什么不同吗?”

师父说道:“他该吃饭的时候不肯专心吃饭,总是在冥思苦想;该睡觉的时候又不肯踏实地睡觉,却在千方百计地折磨自己,以求苦修。这就是不同的地方。”

吃饭睡觉,本乃稀松平常之事,内心坦然,则无往而不乐,便是其中的道理。有些人却偏偏像这些不知如何用功的和尚一般,牵强附会,弄巧成拙。就好似所谓的谦卑,不过是禁欲主义的虚伪的谦卑罢了。

比如一些贫贱的人,明明知道所谓的富贵者不过是多了一些权力、名号、财富之类虚无之物的人造的幻象,却偏偏要对他们低声下气,以示自己守本分;一些富贵者,明明包里装着自己劳动所得的足够的钱财,看到自己的钟爱之物时却要忍痛转头,以示节俭。于是,贫贱者在谦卑中享受自己的痛苦;富贵者在谦卑中幻想自己的伟大。

总之,每个人都在专心地扮演着自己挑选的角色,以博得旁人的喝彩——只是舞台后的心绪纷乱得厉害。

其实,真正的谦卑是无论身处何时、何地都拥有一颗平常心的自然状态。卓文君可以做富家小姐锦衣玉食,也可以陪司马相如当垆卖酒,粗茶淡饭。锦衣玉食的卓文君可以走下绣楼,辛勤劳作,只要她喜欢;粗茶淡饭的卓文君也可以离开酒垆,装扮一新,只要她有钱、有时间。无论卓文君穿什么、吃什么、做什么,她都是卓文君,除了那些人造的幻象在旁人的眼中有所不同外,作为一个人,两者没有丝毫的区别。

既如此,又何必说此可贵,而彼不可贵呢?在我看来,拥有一颗平常心才是最可贵的。

一般来说,世上都有一种很平实,与“道”离得很近的人,却认为自己平平常常,而“道”是高不可攀的,因此不敢学。那些名流雅士,自以为除了他们别人根本学不到“道”,却太做作,自欺欺人,与“道”背道而驰,反而学不到“道”。离“道”近的不敢学,敢学的又离“道”太远,所以两难。

得道高僧的修炼是:困来睡,饥来食。因为自然平易必定会水到渠成。自以为比别人高明的人却非要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令自己仰慕的悲剧形象,在对自己的折磨中,感动于自己的神圣。身居闹市的,以能心念山林为神圣;身在山林的,又以能压制住向往闹市的凡心为神圣。虽是不同的念头,却是一样的牵绊。

矫揉造作只会弄巧成拙,最高妙的道理往往来自自己能过的生活。有市里卫生局的领导关心百姓的卫生习惯,便派了许多工作人员到墟市上去检查,发现卖“凉水”的,统统没收,连装“凉水”的水壶也都提走,目的是让赶墟的农民讲卫生,不要喝“生水”。结果,墟市里以卖水为生的小贩咂了饭碗,赶集的农民口渴没了水喝,小贩饭碗砸了在家抱着孩子哀声叹气,农民没了水喝只好忍渴走到墟市尽头的田里去喝带了些臭味的积水,直到进了家门,才能够用“生水”来冲冲臭味。这不知应该说是卫生局领导的悲哀,还是赶集农民的悲哀。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悲哀源于不切实际的矫揉造作所至。

人人都以卖油翁的技术出神入化,卖油翁自己的解释却是“无他,唯手熟耳”;后人总是把孔子打扮成断绝七情六欲,不苟言笑的“孔圣人”,事实上孔子却说:“宝贵若可求,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他最心爱的弟弟颜回死时,他也同样痛哭不已。圣人的高处在于他不以自己为高,常人的低处却恰恰在于他不以自己为低。往好生活奔的念头要有,但需从自己能过的生活一步步走去。切不可生水还刚得喝就非要喝开水,肚子还填不饱就去搞大食堂。

其实,最高的方法就是生活,最高的目的也是生活。卫生局的领导有自己的生活,赶墟的农民也有自己的生活,卫生局的领导喝生水会腹中不适,而赶墟的农民没有“生水”喝才会腹中不适。卫生局的领导品着上等的龙井才感到舒心,赶墟的农民有口生水润喉,同样舒心得可以。现实的生活就是这样,关键是能过一种与自己条件深合适宜的生活,不强迫别人,也不强求自己。

一个青年来到绿洲碰到一位老先生,年轻人便问:“这里如何?”

老人家反问说:“你的家乡如何?”

年轻人回答:“糟透了!我很讨厌。”

老人家接着说:“那你快走,这里同你的家乡一样糟。”

后来又来了另一个青年问同样的问题,老人家也同样反问,年轻人回答说:“我的家乡很好,我很相念家乡树、花、事物……”

老人家便说:“这里也是同样的好。”

旁听者觉得诧异,问老人家为何前后说法不一致呢?老者说:“你要寻找什么?你就会找到什么!”

当你以欣赏的眼光去看一件事,你便会看到许多优点,以批评的眼光去看,你便会看到无数缺点。

境由心造,环境能改变人,人更能改变环境。

很明显,在提高自身修养、顺乎时代潮流等方面,求顺智是有着特殊长处的。但是作为一种人生观,求顺智还是有明显的局限性。这就是他生存的原则是照顾好自己,虽然也讲利人,但前提是保全自己,这自然降低了其生存的价值和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