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没故事的人
16526600000005

第5章 《夏日祭文》

写给许许多多的祭日,纪念无数次新生

把最简单的颜料倒在天上,最纯真的笑留在课间,还有那草木味的夏,一定不要忘了我,你常常这样说。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所有的回忆都变成了分离。树枝放开木叶,果实变成种子,看似凄惨的结局,实则是一种不可干涉的救赎。和朋友为数不多在一起的日子,没有宜人的诗酒气,只有令人厌恶的烟酒气,每每交谈除了嘘寒问暖,便是不停的追忆,我们真的俗到了骨子里。

我小时候呢,最喜欢的就是奶奶给我缝的沙包,比我的拳头还大,砸到脸上都是快乐的。

记得有年夏天,骑着刚学会的单车,倒在马路上,膝盖上肉没了一大块,现在腿上还有疤呢。

还有小学一直喜欢一个小女孩,小学毕业那天她把我给拒绝了

我的记忆还有什么?在记忆和丧失之间,我创造了些未经历的故事。其实奶奶最讨厌我玩沙包,我的沙包是自己偷偷缝的;疤是玩耍时留下的,我一直不会骑单车,害怕摔倒;至于小女孩,中途便转走了,再也未见过。我总想给自己一个完美的记忆,装作所有的事都尽力而为,实则有因懦弱而放弃,有因羞耻而编造,自添自画,漏洞百出。

直到现在我还是习惯着欺骗自己。现在的小孩子再也不玩沙包,风居住的道路旁,只剩几位坚守的老人,咦嘘着过去。我骗自己说,时代前进了,该抛弃一些东西。诸如此类如若无人记忆,真是时代的悲哀,后代的悲哀。人的一生有许许多多的祭日,最重要的一次是肉体告别人世,有的人灵魂死在了18岁,代替他勇敢灵魂的是一个卑怯之物,这是痛苦的新生。

我经历了十九个夏日,小学,初中,高中留有三张合照。我喜欢过不同的女孩,亦或是崇敬。陪不同宠物走过它们的一生,只在第一次立了碑,碑文是:我最爱之物。不断新生,把所有痛苦的回忆埋葬起来,灵魂不死,在这和平的年代,肉体的伤害似乎是极少数。不断新生,人也变的矫情起来,我把周围的人写进我的故事,那发生过的,未可知的,究竟有多少残留着浪漫。

祭日多如星斗,星星藏在雾霾里,雾霾被我们创造,我们开始祭祀。祈求一切不可实现的,一切的尽头似乎又归了神管理,这便是愚。我想做到一些了不起的事,记下所有祭日,庆祝所有新生,我这个感性的人,嘴里喊着拼命爱的怯懦之人,一个爱幻想的小人,真该抬起头,从肉体的坟墓里爬出来。

我这可耻的人,如果把所有的故事都写成完美的,发生在夏日的,那才是真正的可耻。一个尚值青春的人写着祭奠青春就像一个弄丢了爱却学会写爱的孩子一样,令人可怜,令人可笑。

我真的不喜欢夏天,因为我所经历的夏天,真的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