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霸道总裁之傲娇媛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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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chapter 65:仇恨在心

次日早上8点钟,楚向哲刚跨进办公室的门,还没来得及在椅子上坐下,一个身材不高显得有些瘦弱的小伙子立在门口,怯怯地问:“请问楚向哲队长在哪个办公室?”

“我就是!”楚向哲转过脸一看,认出是华济世。

他第一次近距离打量华济世一番,见华济世长得眉清目秀,鼻梁上架一副宽边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只是脸色有些发白,是那种病态的白,显然是营养不良造成的。

“快进来!有什么事坐下来说。”楚向哲招了招手,热情地招呼华济世道。

华济世迈着轻盈的有些女性式的步伐走进来,在楚向哲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低首垂目,两手不自然地在胸前搓着,小声嗫嚅道:“楚队长,我叫华济世,是来投案自首的!”

楚向哲说:“稍等一下!”然后打个电话,把徐歌叫了过来。

待徐歌做好录音和记录的相应准备工作之后,楚向哲这才道:“华济世,你可以说了。”

华济世微微低下头去,开始讲述:

就在两个月前,华济世的父亲上山去采药时,不幸跌入万丈深崖下,当场身亡。家里失去了主要的经济支柱,华济世最后一年的学费便成了问题。为了完成学业,他决定这个暑假不回家了,而留在城里打一份短工,希望能挣够最后一年的学费。

华济世去人才招聘市场找工作,一连咨询了30多家招工单位,大多数单位的招聘者一听说他大学还没毕业,只是想利用暑假期间打打短工,便连连摇头表示免谈;虽然有几家单位愿意招打短工的,但华济世又嫌工资偏低,权衡再三只好放弃。

整个招聘市场的展位差不多都走遍了,华济世没能找到适合的工作,心中很有些失落。

他迈着松散的步子,怅然地向大门走去,快到门边,瞥见大门右边的角落里很不显眼的地方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孤零零坐着一个中年汉子。

那也是招工的?华济世心中踌躇,不由停下脚步朝那边张望。

中年汉子看过来,向华济世招招手。

华济世走过去,问:“你这儿也是招工的?”

“是的!不过我这里只招短工,不招长期固定工。”中年汉子点点头说,一口陕西话。

正对自己路子。

华济世心中一喜,又问:“你们是什么单位?”

中年汉子从桌上拿起一个本儿晃了晃,说:“放心!正规单位,房屋拆迁公司。你一听就应该明白是干什么的。不过全是他妈的体力活儿,很累,很苦,但工资还是很可观的。200块钱一天,每天工作10小时,当天的活儿干完,当天结账,大家当天都能拿钱回家,绝不拖欠。”

华济世心中又是一喜,这活儿不错。苦点累点他都不怕,只要能挣钱。

他暗暗计算了一下,暑假将近两个月,可以挣1万多块钱,不仅最后一学年的学费解决了,生活费也不用发愁了。

这样想着,华济世有些兴高采烈了,赶紧将学生证递给中年汉子,道:“我报名!”

中年汉子看了看华济世的学生证,抬起头来,以某种怀疑的眼光打量了他一阵。

他以前从来没招聘过这样的人,应聘者几乎清一色是从农村出来的打工青年,学历大多是小学或初中毕业,上过高中的就很少,像他这样的大学生还见所未见。

中年汉子饶有兴致地问:“你是滨海大学医科专业的学生?”

华济世点点头,说:“已经放暑假了。”

“虽然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但这活儿很苦,你干不了的!”中年汉子摇摇头说。

“我不怕苦!我能干好的。”华济世决心很大。

中年汉子审慎地看着华济世,又问:“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活儿?你是学医的,完全可以到一家医院找一份适合你干的临时工作啊!”

“您说的不错,但是医院一般不招短期临时工,最低也是要签一年的用工合同,我的时间不够;二是收入低,即使有医院答应我干一个暑假,所挣的钱最多够我半学期的生活,我最后一年的学费还是无着落啊。”华济世说了自己的苦衷。

“好吧,”中年汉子对华济世的遭遇很是同情,答应了他的恳求。想了想,说,“你最好在这儿找个住处,每天从大学那边坐公交车赶来赶去,很费时也很不方便。我们每天早上8点开始干活,直到日落,按钟点计工,很累,所以每天才开200块钱的工资。我们是每天干完活儿就结账,如果你嫌累第二天不想干了,结账时言语一声,来去自由,明白吗?”

“明白!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干?”

“明天就可以,只要你愿意!我们有专门的交通车送去工地,车子每天早上6点30分到火车站广场接大伙儿。负责现场施工的工头叫黄海军,是个大个子,我会把你的名字告诉他。”中年汉子道,然后把华济世的名字写到名单上。

“好的,谢谢您!”华济世转身离开了。

滨海的7月,阳光虽然不似南方那么毒热,但依然十分火辣。这里位于北回归线附近,白天的气温很高,阳光洒在身上,有些烙炕饼的味儿。

时近中午,华济世感到肚子有些饿了,便走进临街的一家小面馆,要了一碗刀削面。呼啦啦填饱了肚子,他决定去火车站附近找一家小旅馆住下,便于第二天乘车出工。

华济世来到站前街。

这一带是滨海小旅馆的集中地,离火车站广场不到5分钟的路程,去火车站广场很方便。

许多小旅馆的窗上都贴着“20元一宿”的标志,但当华济世走到门口时,却大都被人订完了。因为在这盛夏季节,许多闲散劳力都蜂拥到这个城里来。

一连找了好多家小旅馆,华济世终于找到一家有空房的旅馆。

这是一家十分破旧的旅馆,华济世登记了一个20元一宿的房间。

旅馆的房间是将大房间隔成的一间间小房,房间里的设施非常简陋,就一张床,一个破旧的桌子,上面放一个陈旧的烧水壶,再无其他设施。

小旅馆后面就是火车道,从房间那积满灰尘的窗户,可以一直看到带有栏杆的路基一侧,南来北往的火车就从那里进站出站。每当有火车经过时,房间里就一阵阵震颤。

订好了旅馆,华济世立即赶回滨海大学,把随身用品从大学带了过来。

晚上,华济世躺在床上,想着他的故乡,想着他的未来。

再过一年,他就能从医科大学毕业,再经过一年工作实习,就可以成为合格的大夫了,他就可以回到老家去给乡亲们治病了。

华济世盘算着,这个夏天他可以赚到足够的钱来渡过最后的难关。打那以后,他就有自己的工资了。

次日早上6点差一刻时,华济世被闹钟吵醒。

他睡眼惺忪地起了床,用冷水擦了把脸,匆匆走出旅馆,刚过6点就来到了车站广场。

时间还早,华济世便找了一家开门早的面馆,吃了两个窝窝头。窝窝头便宜,1元钱1个,管饱,而且饿的慢。华济世每天的早餐就是如此。

但不知出于什么缘由,从华济世进入拆迁组的第一天起,工头黄海军就和他不对付,总是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尽管黄海军总找他的麻烦,但他还是尽量克制自己,不和黄海军发生正面冲突。

那天在工地上,华济世被黄海军羞辱之后,感到心窝窝里一阵阵发疼,像他父亲给人治病用的银针刺了一样疼,直疼到了心尖尖上了。

他感到自己的尊严被人攻击了,而且是被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小小工头攻击了,同时被攻击的还有他的人格。

由此,华济世心中的仇恨像春天里的野草一样,随风“突突突”地发疯般猛长起来,仿佛有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天国传来,在他耳边响起:“报仇!报仇!报仇!”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像出征的战鼓,震得他浑身的血液像沸水一样涌流。

“不能就此服输!他今天带给我的屈辱,一定要让他明天加倍偿还!”华济世心里对自己说。

华济世是一个不肯轻易服输的人,从小如此,这也源自他从小培植的那种傲气的性格。

上初中时他喜欢看《三国演义》,崇拜的人物是关羽。关羽不惧强者,同情弱者,这是他最欣赏的。那时他就想,自己也要做关羽那样的人。

一次,他们班上有个同学遭到一个高年级同学的欺负,华济世便出面打抱不平,结果被对方摔倒在地上,跌得鼻青脸肿。明的斗不过,他便来暗的。放学后,华济世提前藏到那个高年级同学经过的路上。他知道那地方的树上有个马蜂窝。待那个同学经过树下时,华济世掏出弹弓,扣颗石子射向马蜂窝。马蜂受到攻击,愤怒而疯狂地径直扑向那个同学。第二天,当看见那个同学的脸肿得像发面馒头时,华济世心里特别解气。

遭到黄海军羞辱的那天,收工后回到下榻的小旅馆,华济世没有像往常那样躺到床上去休息,尽管劳累了一天,身子十分疲惫。他在椅子上坐下来,眼睛看着窗外深邃的夜空。

天黑沉沉的,像染过的黑布,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不时有一道闪电出现,预示着将有暴雨来临。

华济世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把破旧写字台上的东西都挪开,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个黄绸布小包裹摆放到写字台上。

打开外面的绸布,里面露出一个木雕的半身人头像,木雕人头像的基座上刻着“华佗”两字。

华济世在华佗像的一侧放了一只浅碗,里面盛有半碗沙子,在沙子里插上一只小蜡烛,又从行李箱中取出一个布卷,从中抽出6支长约10厘米的檀香,围绕蜡烛插在沙子里,然后一一将它们点燃。

顿时,一股沁人的香烟气充满屋中。

这时,外面从遥远的夜空滚过来一阵“轰隆隆”的霹雳声。

准备完毕,华济世屈膝跪倒在华佗像前面,低下头,双手合掌竖举在胸前,两眼微闭,开始祈祷他的祖师爷指点迷津。

第一声霹雳在滨海城上空滚过时,华济世说:“伟大的祖师爷,我受了天大的委屈……”

外面又霹雳一声,头一阵雨落了下来。

华济世睁了一下眼,然后再次闭上,嘴里念道:“我要报复那个羞辱我的家伙……”

此时此刻,华济世心中完全被仇恨的云烟充满了,所思所想都是下午遭受的屈辱,理智已经完全被情感控制。他跪在地上,祈祷了10分钟,这才站起来。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点砸得房顶上的瓦片“砰砰”作响,再顺着窗子流淌下来。

华济世看着雨水流过后,在积满灰尘的窗玻璃上留下的一道道弯弯曲曲的线条,想着应该采取什么形式来进行复仇。

插在沙碗里的檀香烧完了,蜡烛也熄灭了,但房间里仍充满浓郁的香气。

华济世神情庄重地将华佗像包裹好,放回到行李箱中。

他转身走到窗前朝外看着。

这时雨已经停了,窗外的一切都在淌水。

正当华济世全神贯注地看着时,一股雨水突然从窗户上方的流水槽淌下来。一注细流顺着满是灰尘的窗玻璃往下流,在污垢中冲出一条路。因为污垢,水流不能一直往下淌,而是偏向一边,于是,华济世的视线便随着那条水路被引向窗角。

那条细细的水流停止时,他的视线正看着房间的一个角落。

华济世看见,他原来挂在那儿衣钩上的睡衣不知什么时候滑落到了地板上。

睡衣是华济世老家的女朋友手工缝制的,没钉纽扣,在胸间用一根芝麻梗似的带子打个交叉系着。睡衣带子有扣儿的一端压在下面看不见,另一头露在地面上,上面的两个流苏露了出来,像一只带叉的舌头。灯光的暗影下,这条在角落里盘在一起的睡衣带子,就像一条酣眠未醒的小蛇。

华济世心中豁然醒悟,又想起读中学时利用马蜂教训那个高年级同学的情形,一下子便想到了报仇的办法。所不同的是,已经失去理智的他没有去多想这次报复的后果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