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保姆张家茹一个人留在别墅里,独自坐在院子里的花架下想心思。见楚向哲3人到来,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院子门前,说:“你们找夫人吧?她去公司了!”
楚向哲笑着说:“哦,我们今天不找她,只是想再看看现场!可以吗?”
张家茹连连点头,打开院子门,说:“行!我领你们去。”
他们在西本一郎的卧室转了一圈,突然,楚向哲发现一个掉在床脚下角落的健身用的铮光发亮的不锈钢球,便捡起来放进了一个塑料袋里。
楚向哲想起尸检报告中说的“在死者的脑后头发内发现一圆形钝器伤痕”,心中倏然一亮,看着张家茹,问:“小张,这个东西你认识吧!昨天中午你是不是用过它?”
张家茹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嗫嚅道:“我……”
楚向哲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张家茹的肩膀,抚慰道:“你不用害怕!我想你也是无意识的行为,只要你把事情真相告诉我们就没事了!”
张家茹点点头,眼睛里已有泪光闪现。
楚向哲环视了一下西本一郎的卧室,说:“我看这里不适宜谈话,还是换个环境吧,我们去楼下的花园谈吧!”
众人一起来到花园里,在花丛中的六角凉亭中坐定,张家茹这才娓娓道出一番情由。
张家茹是3年前被西本一郎顾来做保姆的,来自滨海市最穷最偏远的下堡坪乡,那时刚满16岁。
当她脱掉身上又脏又旧的衣衫,换上黄艳秋觉得样式已经有些过时不穿了的靓丽服装时,完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惹得坐在一旁的西本一郎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转不过弯来。
当时西本一郎刚和黄艳秋结婚不久,所以暂时还没在她身上打坏主意。随着时光的推移以及黄艳秋的冷漠,西本一郎落在张家茹身上的目光渐渐地多了起来。
半年前的一天,黄艳秋回娘家去了,张家茹做好了早餐,便喊西本一郎下楼用餐。
西本一郎在餐桌前坐下,抬头瞟了一眼张家茹,见她比以前似乎更加白嫩细润了,充分展示了年轻女子的成熟之美,特别是她脸上那甜甜的笑容和两个可爱的酒窝,更是让人着迷。
西本一郎两眼直直地盯着张家茹,砸砸嘴唇,夸奖道:“你——真漂亮!”
张家茹听了,有些羞怯地说:“其实您夫人才真正漂亮呢!”
西本一郎道:“夫人虽然漂亮,但没有你活泼,整天绷着个脸,也就不好看了。我觉得女孩子光漂亮还不行,要像你这样活泼才可爱!”
吃过早餐,西本一郎让司机关天培回家休息,自己驾车带上张家茹去了滨海最大的商场九州大厦,给张家茹买了一个纯金的戒指和一条项链,还给她买了两套漂亮的高档时装,然后带她进了一家镭射影院的高档包房,观看了一部进口的三级影片。
卧室的门被打开了,黄艳秋横眉竖目地出现在房门口。
床上,张家茹吓得浑身发抖,西本一郎抓起睡衣就往身上套,惊咋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还是这里的主妇,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怎么啦,我回来碍着你们的好事了?”
“黄姐,”张家茹一边颤抖地穿衣服一边说,“这事不能怪我,都是董事长要的,要不他就要赶我回家……”
“啪!”西本一郎一个耳刮子抽在张家茹的脸上,吼道,“你这个臭婊子!明明是你勾引我,反过来还讲这样话。滚!你马上给我滚!”
张家茹抹着眼泪离开了。
她这下才明白过来,自己在西本一郎眼里一文不值,上了他的当,被他当成了的工具。但由于恋着城市生活,她没有选择离开。
此后,西本一郎便利用张家茹的这一弱点,经常对她纠缠不休。
等张家茹推开西本一郎,爬起来一看,西本一郎已经死了。
“我可不是有意要砸死董事长啊!”张家茹仍然心有余悸,战战兢兢地说。
对这个小保姆的遭遇,楚向哲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安慰她道:“你不要担心,西本一郎不是你砸死的。他的死是另有其因,你那一击只是加速了他的死亡过程。”思索了一下,楚向哲又问,“你家主人平常吃饭都是在这个花园里?”
“不是,以前黄姐在的时候,他们都是在餐厅吃饭。”
“现在夏倩倩成了这里的主人以后就改变了?”
“也不是!”张家茹想了一下,说,“只一次,就昨天吃午饭是在这个花园里。”
“噢!”楚向哲颇感兴趣,“说说看,昨天怎么想起来在花园里吃午餐呢?”
“是这样的,昨天中午我把菜做好后摆上了餐桌,夫人来到餐厅看了看,让我将菜摆到花园的凉亭里去,说:‘今天是端午节,在花园里边吃饭边赏花,才有情调。’于是,我又将菜全部用盘子端到了花园里。”
“那些菜都是你到超市买回来的?”
“其他的都是,只有鳝鱼不是,那是夫人买回来的。昨天上午大约11点钟,夫人从外面回来,交给我一个塑料袋,吩咐说:‘这里面是已经杀好的鳝鱼片,你做一碗鳝鱼汤,那是董事长最爱吃的菜!’”
“昨天的那些菜你们都吃过?我是说每一道菜!”
张家茹想了想,说:“鳝鱼汤我和关师傅都没怎么吃。夫人说那是董事长最爱吃的菜,她特意摆到了董事长面前,所以我和关师傅都只尝了一点。”
“夏倩倩吃了没有?我是说那碗鳝鱼汤!”
“开始夫人也没吃,但后来董事长一再叫她吃,并夹了几片放到她碗里。夫人吃了,但突然就呕吐起来,赶紧跑到卫生间吐了。回来后夫人对董事长说:‘唉,没有口福啊!妊娠期间反应大,怕腥。还是你都吃了吧!”
楚向哲若有所悟,又问:“昨天吃饭时,夏倩倩昨天坐在什么位置?”
“喏!”张家茹手指了一下靠花丛边的那个座位。
楚向哲抬眼望去,只见紧挨那个座位边栽种了数十种香草花卉,开得正盛,争奇斗艳,喷香吐翠。其中几株婷婷玉立,绽开着淡紫、浅红色花朵的花卉更是惹眼。
楚向哲起身走过去仔细观赏,见那花卉株高在60—90厘米之间,花冠呈淡紫色,内透浅红,在翠绿的叶片衬托下美丽异常,乃庭院绿化、美化的珍品。
见楚向哲突然对那花卉感兴趣,丁晓岚也凑过去观赏,觉得那花卉甚是美艳,便问道:“欧队,这是什么花?”
楚向哲不很肯定地说:“好像是荆芥。”
“是叫荆芥。”张家茹在一旁说,“我和夫人栽培时问过她,她说这花还可以药用,能解热、解暑、发汗,治感冒发热、头痛,咽喉肿痛等病。”
“你们什么时候栽种的?”
张家茹想了想,说:“有两三个月了吧,那还是黄姐被害之前。一天,夫人开车送来这些花,黄姐让我栽到花园里,夫人怕我弄不好,就和我一起去栽了,那时花朵儿还没开。”
楚向哲“嗯”了一声,点点头,摘了几朵荆芥花,对张家茹说:“这花太美了,我带几朵回去观赏观赏!”便和徐歌、丁晓岚起身告辞。
离开紫光园别墅,楚向哲让徐歌开车去新华书店。
在书店里,楚向哲浏览着那一排排书架,突然停下来,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翻开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明白了!”便拿着书到收款台付了款。
从书店出来,楚向哲又让徐歌开车到超市,在水产品市场转了一圈,挑选了一条大黄鳝买下,让商贩宰杀后切成鳝鱼片,装进塑料袋里。
回到刑警大队,楚向哲叫徐歌去弄来一条野狗做试验,结果证实了他的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