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哲学》这本书很快就要接受专家学者以及其他读者的检验了。此时此刻,孔子的形象浮现在我的眼前。《论语》中记载孔子曾经说过:“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论语·季氏》)这个时刻,我好像没有了写作时候的自信和豪情,有的只是戒慎之心,有的只是敬畏之心。
本书是我花费了很大心血的一本书,在内蒙古大学哲学系读本科期间,我就对《论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过当时就遇到了阅读的困惑。离开注解,有的时候感觉很难把握文本的思想,而借助注解又感觉注解没有很好地表达我所体会到的文本的意思。至今,我仍然非常怀念在内蒙古大学学习期间思想困惑所产生的感受。不过这个困惑倒是提供了一个很大的研究中国哲学史的动力,我希望能够把我的体会以符合学术规范的形式表达出来。
大学毕业后我到了现在的内蒙古师范大学工作(原内蒙古教育学院),期间几次尝试开展《论语》的研究,但终究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开出新意而作罢。在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读书期间,在宋志明老师和其他各位老师的指导和熏陶下,我对于学术规范有了较为全面的理解,科研能力得到很大的提高。不过这期间我把学习的重点放在了中国近现代哲学方面。后来得到中国社会科学院李甦平教授的认可,让我参加了《东方哲学史》中国近代和中国现代哲学史的写作。2003年和2004年两年主要的科研精力都用在中国近现代哲学史的写作上了。从2005年开始,我又重新回到这个令我困惑的问题。这个时候,正好《论语》也受到了更多的关注。个人的兴趣爱好,社会的需要等都让我不能停下思考的脚步。经过几年的准备,终于有了今天这个成果。
学术界近些年来研究的新进展,使得我有了较为丰富的资料,我尽量去占有和分析这些资料。但涉及《论语》的资料真的太多了,我只能占有其中很小的一部分而已,在分析概括的时候,肯定有武断的地方,这些都有待读者自己去鉴别了。另外,对于当代国外学者和本土学者的思考,本书主观上非常努力学习借鉴,但客观上还是有很多不足。在此,我想表达深深的歉意。在某种意义上说,本书是开放性的,是探索式的,是在过程中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真心希望本书的基本方面能够通过历史的检验。
就文风而言,我希望能够做到客观平实,不意气用事,不自满自大,对已有的成果保持敬意。同时我又希望能够有新的开拓,这样难免有的时候会在概括的时候出现“过度”的情形。对此,希望读者能够平和地对待处理。
就本书的内容来说,我原本想继续写下去,但本书的内容已经很多了。在《论语》的政治哲学部分我另辟了一本书,暂时定为《〈论语〉政治哲学》,已经完成了书稿。《〈论语〉政治哲学》拓展了本书“政治论”部分,另外在篇章组织方面也有所调整。本书对《论语》记载的孔子主要弟子的哲学思想进行了初步的勾勒,这是为我的长远打算所进行的一点准备工作。我打算利用其他文本的资料结合《论语》的资料逐步研究孔子弟子的哲学思想。另外,本书把孔子哲学定位为启发式的、开放的、意义的、示范的儒家也是有着一定的为未来研究做准备的考虑。这个结论当然是建立在对《论语》哲学进行研究的基础上的。不过也参照了其他文本保留的“子曰”类文献所显示的孔子哲学的初步印象。所以这个结论在某种意义上是我打算开展的《论语》以外包含的“子曰”类文献资料所显示的孔子哲学研究的一个理论预设。如果其他文本记载的“子曰”文献中包含的哲学思想能够得到很好的研究,这个结论就会更为坚固和稳定、可靠。如郭沂认为:“《论语》之外那些门人所记孔子言行录的性质与《论语》一样,故我们可称之为《论语》类文献。种种迹象表明,《论语》类文献是的确存在的。”[1]郭沂把《论语》类文献看作是最能代表孔子思想的文献。郭沂所认定的“《论语》类文献”基本上就是“‘子曰’类文献”。他考察的“《论语》类文献”限定在:今本和帛书本《易传》的有关文献;《孝经》;大小戴《礼记》中的有关文献;上海博物馆藏战国竹简中的有关文献;定县竹简《儒家者言》和《哀公问五义》;《荀子》中的有关文献;《孔子家语》和《孔丛子》中的有关文献。我打算对这些文献中“子曰”和《论语》中“子曰”进行对比研究。《〈论语〉哲学》是我较为长远的科研打算的前期工作,也是基础性的工作。本书的缺陷和本书的优点是一个双刃,本书总体上倾向于抽象化的思考,所以在历史感方面显得不够好,倘若“子曰”类文献的研究能得以持续,将会在历史感方面有所努力,在内容的组织方面也会进行很大的修改,本书的一些看法或许会得到一定的修正,但愿我可以完成预期的工作,让这一研究成为后续思考的一个新起点。
在《中国医德》那本书完成以后,我就有一种写书就像登山的感觉,登到高处,回首相望,才发现原来的见解有着很多的局限。而社会机缘往往又让我们无法去回头了,这些新见就成了永久的遗憾。探索总是伴随着“缺陷”,伴随着“遗憾”,当这本书完成的时候,我依然有着这种强烈的感受。不过这一次不同,我相信我还有很多的机会,去表达一些新的见解,让本书的思考更为合理,更为严谨,更为完善。
中华民族历经百余年的苦难,终于迎来了今日的再度复兴,在中西文化交汇的大变革时代,中国文化依然走在再造的旅途上。我坚信中国文化一定会浴火重生,再度辉煌指日可待。今得到教育部后期资助项目资助,感恩的心情充润我心,也感到了一定压力,在此对各位老师和专家表示深深的敬意。在得到资助以后,我又进行了一定的修改,希望能够以一个较好的成果面对世人,以回报社会和国家给我这样一个平民家庭的孩子提供了学习进修的机会。尤其是我对在本科、硕士期间就读的内蒙古大学有着深深的感恩之情。期间发生的种种人生和学术问题的疑问成为我前进的动力源泉。我特别愿意以自己的思考的成果祝福辛勤劳动的老师们。从主观愿望来说,我的努力是真诚的,但探索中肯定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我愿意倾听专家和读者指教。
周海春
2011年元月于湖北大学宝积庵寓所
注释
[1]郭沂:《郭店竹简与先秦学术思想》,上海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35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