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绾是在看到群里的信息后,还刻意去苏语晗家里取了这些东西才去医院,这样做显然是故意的。
“希望有用吧,夜白,我们都没有退路了。”温绾看向车窗外五彩斑斓的夜景,沉声半晌才开口,“小晗为了救我,这一世又被拍照又被录影。那件事情,估计不久就会被爆出来。不管有没今晚的事情,那个坎都很难迈过去。如果楼曜昀对小晗还有一丝内疚,兴许我们还有希望。”
段夜白闻言,妖孽般的盛颜也沉了下来。他知道,那个节点,每次苏语晗都死在那个节点上,而这次的事件比以往任何一次还要凶险。没有男人可以忍受妻子发生那样的事情,尤其苏语晗还无法解释清楚。
段夜白心想,也不知道能不能闯过去。他只知道以前九世,苏语晗跟楼曜昀都没有真正碰过面,而这次不知道会不会不一样。
医院里,楼曜昀把地上的杂志、报纸剪纸一张一张捡起来,还有一些威胁的白纸黑字,上面的话大同小异,大概是威胁苏语晗不能见楼曜昀,不能靠近楼曜昀,否则下场就跟报纸里报道的那些女人一样。
那些女人都是得罪楼曜昀的人,或被推下山,或被掀了滚烫的火锅从头淋到脚,或被莫名其妙弄死。没有人报道楼曜昀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报道他的“丰功伟绩”。
实际上,楼曜昀也是京都四大恶霸之一,恶名昭著,面冷性凉心狠,性格乖张暴虐。京都圈里都在传,他是个会家暴女人的恶魔,名媛圈里除却几个不怕死的,都不想靠近他,更谈何嫁给他。
楼曜昀和袁昭,都是京都媒人圈里没人愿意说媒的对象。早年楼老太也是心急,才想着要给楼曜昀安插个媳妇,谁知道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楼曜昀白玉般修长的手指捏着地上的剪报,紧了紧,许久沉声开口,“江南,把这些年寄这些东西给她,欺负过她的人列一张名单给我。”
苏语晗打完点滴的时候,大概是深夜十二点多。
几名护士推着她返回楼曜昀的病房,楼曜昀寸步不离,正挽起袖子打算把苏语晗抱到病床上,就看到两名健硕的肥护士揪起被单的两端,把苏语晗给甩到了沙发上。苏语晗还处于半昏迷状态,这样一甩,便惯性从沙发上滚了下来,睡在地上。
怪不得这两名护士嚣张。放眼整个京都,谁人不知道苏语晗不受宠。更何况伺候这层的人都知道,苏语晗睡沙发,而刚才送去救治,楼先生连待在急救室都嫌烦。
两名护士转身,刚打算向楼曜昀告别,楼曜昀忽而抬腿,蓄足力道往两人的肚子上分别踹了一脚,两个人受到冲击力往后倒,撞在墙壁上,捂着腹部传来的剧痛滑落下来。
“我让你们把她放在沙发上了吗?”楼曜昀双目猩红,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阿修罗,嘴角嗜血。
“楼先生……她……她不是向来睡那里的吗?”两名护士肚子疼得直不起腰,吓到不敢抬头。
“滚——”
两名护士哪里见过这样的阴冷气场,吓得顾不上腹部的疼痛,捂着往外跑。
楼曜昀径直朝着地上的苏语晗走去,蹲下身子将她抱了起来,再轻轻放在自己的病床上。
“让医生整夜待命,苏语晗有什么不舒服,要及时给最好的治疗。刚刚那两名护士开除,放出风声,不许任何医院接收她们。”
“是。”江南领命暂时离开病房。
楼曜昀将苏语晗放在床上,自己稍稍洗漱了番,才躺入被窝里,将人揽入怀里,给她拉了拉被子,凝着小夜灯下那张白皙的脸,心里五味杂陈,一颗心犹如在深海里,不断下沉。
半夜里,苏语晗深拧着眉心,嘤咛了几句。将她揽在怀里的楼曜昀,睡眠很浅,苏语晗稍微有什么动静,他就醒了。
盯着苏语晗痛苦的表情,楼曜昀心有点慌,轻轻摇了摇她,“苏语晗,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水。”苏语晗整个混混沌沌,喉咙如火般烧灼,在梦里也是置身一片火海,想喊救命喊不出来。
楼曜昀伸长手拿来床头的保温杯,拧开,抱着苏语晗坐起来,温柔地给她喂水,一直照顾她整夜。
天亮的时候,苏语晗比寻常的生物钟晚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醒来。
醒来的时候,好像感觉身侧有人,苏语晗浑身一僵。
她的头竟然枕在楼曜昀的肩窝上!
天鸭,她怎么睡在楼曜昀床上?
不行,得赶快跑!不然就死定了。她屏住呼吸,一点一点抽开身上重量……
手背上忽然落下一只大掌,吓得她惊呼出声,“你……你醒了?”
“嗯。”楼曜昀并没撩开眼皮,搭在她肩头的手,扣住她的头,把她的头压在他肩胛窝上,带着清晨沙哑的嗓音说道,“再睡会。”
“我……我去做早餐。”
“今天一品轩的厨师在隔壁做,再睡会。”楼曜昀扣住她的头,“我没叫宋秘书为难你。”
“什么?”苏语晗要抬头看他,头被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不是我叫他让你吃辣的,他自作主张。”楼曜昀撩开眼皮,神情不自然解释。
“哦,”苏语晗有些失落,想到自己白白受苦了,“那你要罚我什么呀?”
“不罚。”
“真的?”苏语晗声音难掩雀跃。
“嗯。”
“说话要算数哦,”苏语晗的手从男人掌心中抽出,小小的尾指勾在男人修长的尾指上,“喏,拉勾勾了,你不许反悔。”
“嗯。”楼曜昀忽然感觉自己多了个女儿。
也是,苏语晗本来就是个高中毕业生,难免幼稚点,但他好像也不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