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木槿儿要向秦步兴告状,这群强寇赶紧叩头求饶,把好话说尽,方才说服了眼前这个难缠的小女孩。
木槿儿见着大哥哥正在和车夫讲话,偷偷地抓了一把铜钱,悄悄地放进一个钱袋子,又塞回到自己的怀里,这才一蹦一跳地来到秦步兴身边。
“槿儿,回来了?他们听不听话?”
见秦步兴发问,木槿儿很是认真得点点头,这才把缴获的战利品双手奉上,看上去还有点费力。
车夫见着两人的举止行动,忍不住暗自偷笑,心道:果真是恶人还需恶人治,刚才还觉得那群人可恨,如今反倒觉得有些可怜起来。
秦步兴见车夫忍了笑,那位美女也是肩膀微耸了几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故意咳嗽一声,又吩咐道,“去给他们借一件外衣!”。
“外衣?”
木槿儿先是凝了一下眉头,随即恍然大悟起来,乐颠颠地又跑了回去。
那群人见她又跑回来,个个心中叫苦,忙陪着笑,讨好似的问道,“小祖宗,您这又要做什么?”
木槿儿哼了一声,用手指了指其中一人的外衣,又是努了一下嘴巴。
那人很快会意,三下五除二褪掉外衣,又仔细掸了掸,这才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
秦步兴见着此间事情已了,接过了木槿儿递过来的包裹,斜挎在肩上,朝着车夫又是一抱拳,“这位大叔,如此我们就告辞了!”
车夫见他要走,又怕路上再生意外,赶紧拦道,“这位少侠请留步!如今马车已经损坏,此地离着府上还有着好一段路程,还望在周全一遭!”
“这个?”
秦步兴稍一犹豫,转过身却发现木槿儿不在,再去寻找时已发现她同了那位美女正在攀谈,不由地一笑,“如此也好!”
车夫见秦步兴点头答应,欢喜非常,又转过身对小姐讲了,这才重新启程。
一路上,木槿儿同着那位美女逐渐熟络起来,很快就听得叽叽喳喳,还有陆陆续续的笑声传来!
秦步兴跟着车夫行在后面,摇摇头,就问道:“这位大叔,请问府上尊讳!”
车夫对着秦步兴的印象颇佳,见问急忙回道,“不敢,我们府上却是姓虞!”
“哦!”秦步兴先是应了一声,继续说道,“看你家小姐的身手,却也是不凡,不知因何惹起了祸端?”
车夫闻听,先是唉叹了一声,“这位少侠,有所不知,我们虞府在这附近一带虽说不得富甲一方,也可称得上是家境殷实!想那群强寇必是打探到了我们这次行程,又见着小姐天生丽质,这才起了歹心!”
“那为什么一路不多带些家将?”
车夫又是苦叹了一声,方继续说道,“本来,我们一行还有着五、六人护送,却不想全被少爷带了去!我们寻思着,这一路去时平安无事,所以归来时也是有所大意!”
秦步兴弄明白了事情缘由,点了点头,就听得车夫反问道,“对了,适才慌张,无暇问及少侠名姓,还望不吝!”
“这个?”
秦步兴自太平村得了亭长的教训,每当被人问到这个问题时,都是倍加小心,略一思索之后,才说道,“在下姓步,名兴,却是无字!”
车夫见他说话吞吐,知他有所隐瞒,也不细究,又问些家事,风土人情等等,便同着秦步兴也攀谈起来。
说着话,时间也过得飞快。
日头偏西,映的周边的云彩一边黄灿灿之时,他们也终于到了目的地。
秦步兴抬头望去,就见面前好大一座庭院,一丈多高的围墙,隔断了里面生长的茂树,朱漆的大门,门前摆放着两只寓意吉祥的麒麟兽,更显大气。
正此时,门上的仆人见着少主人归来,忙上前迎了,将小姐连带着木槿儿让了进去。
“喂!槿儿!”
秦步兴本意要走,谁知喊了两句,木槿儿也没有应他,无奈地朝着车夫笑一笑,“烦请大叔帮个忙,将刚才那个进门的女娃叫出来!”
车夫点点头,“少侠稍等,我去去就来!”,说完,径直走了进去。
等了好一时儿,从府中又走出一个家丁,先是左右望望,见门前只有一个少年站立,赶紧抢步上前,抱拳道,“请问,您是步公子吗?”
“呵呵!”
头一次听到这种称呼,秦步兴还有些不适应,无奈地应了一声是。
“吆!公子久等,我家老爷有请!”
家丁弯下腰,恭恭敬敬地说完,又客气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秦步兴一皱眉头,随即明白过来,当下也不再同他寒暄,很有风度地说了一句,“烦请带路!”。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府门,奔着院中而来。
庭院中青石铺就的道路,踩在脚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秦步兴偷眼左右看去,只见院墙处树草丛生,想是有人时常修剪,很是齐整。走廊外,屋檐下摆着几口荷花大缸,缸中水常满,乃是预备放火之用。
跨过前道院,秦步兴还未来得及看风景,迎面已是走过一个中年的员外,笑呵呵地说道,“这位可是步公子?”。
秦步兴猜想着这位应该是府中的主人,抢步上前,作揖施礼道,“虞老爷,在下有礼了!”
中年男子笑一笑,急忙双手来扶,“公子,万万使不得,小女搭救之恩,还未谢过,请移步到正厅再叙!”
秦步兴一边谢过,一边在后面跟了,这才来到正厅中落座。
不一时儿,茶水上来,虞老爷又请了茶,秦步兴象征性地抿了一口,方才正式攀谈起来。
“小女之事,我已听说。若不是公子及时出手搭救,后果不堪设想!请容老夫,在这里先行谢过!”
秦步兴微微一欠身,应道,“贵府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更何况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也是我等本分,实不足挂在心上。”
虞老爷见秦步兴说的很是客气,笑一笑,又问道,“敢问,公子祖籍何处,不知家中还有何人?”
“这个?”秦步兴先是犹豫了一下,面带为难之色,“实不相瞒,在下自记事起,就被山上师父收养,只有这名姓知的!”
虞老爷见问到了人家伤心处,也是颇为难堪,赶紧端了茶,“公子,这茶却是不错,还望细品!”
秦步兴一语遮却了后面许多麻烦事,见有着台阶可下,道了一声谢,也赶紧转移了话题,“虞老爷,在下本无意来府中叨扰。只是,师妹生性顽劣,又不知礼节,只恐扰了小姐,还望老爷周全,见谅她的不是,让我一同带回!”
“这个我已知晓,却是不急!我也曾问过小女,她们两个很是投缘,想在这里玩耍上几日,公子若是不嫌弃,我这里空屋却是颇多,不如住的几日,也让我府略尽地主之谊!”
“这个?恐怕使不得!在下,山野粗鄙之人,出入多有不便,即是师妹愿意,在下就在外面住的几日,再行上路也是不迟!”
“公子,切莫谦让!我那东厢房还有得一座小庭院,极是清净,日常也无人打扰!不如,你在那里小住几日,一应用度,我自会令人安排!”
秦步兴见人家如此盛情,也不好在拒绝,只得道了一声恭敬不如从命。
虞老爷同着他略略又谈了几句,命人端上一些钱财,秦步兴推辞不过,受了一些,也正好起身告了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