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咱们还进不进去?”
听着府门前的吆喝,见着一个个进去的宾客,都是非富即贵,当地有些名望的,樊哙来时的兴奋顷刻间一扫而光,不由讪讪地问起刘邦。
刘邦前日里得了秦步兴的资助,特意置办了一身行头,可如今与那些宾客对比起来,却是寒酸无比。更可恨地却是那萧何,偏偏出了个鬼主意,拿不出一千钱贺礼的连屋子都进不去!
“你怕什么?为什么不进去?”
刘邦心情不佳,一股脑地将怨气散到了樊哙头上。
“嘿嘿嘿!”樊哙憨憨地一笑,又说道,“大哥,你也听见了,那进去的都要送一千钱的贺礼,我们如何拿得出来?”。
“哼!今天,大哥偏偏要进去!”
樊哙知道大哥实在怄气,又是傻傻地一阵笑,赌道:“大哥,今日里你如真的能够进去,俺就省的一月不吃酒,将那酒钱全部孝敬你!”
刘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你这个蠢货,今天大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本事!”
说完,他迈开步子刚要走过去,却是又被樊哙一把拉住,“大哥,俺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溜进去的可算不得数!”
刘邦闻听,不屑地看看樊哙,再也不理睬他,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
门上的家丁看着一人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手中并无贺礼,身后也没有跟着仆人,互相打个眼色,依然和颜悦色地陪着笑迎上前来,“这位老爷,您可是前来道喜?”。
“啊!不错!”
刘邦应了一声,迈开步子继续向里走去。
那两人见他在无其它表示,赶紧挡住去路,“这位老爷,恕小的眼拙,不知您尊驾却是在何府邸?”
刘邦微微一笑,很镇静地说道,“我是泗水亭的亭长刘季,今日特意来吕府贺喜,你便记下贺礼一万钱!”
“一万钱?”
两个家丁先是大吃一惊,又仔细打量了刘邦一番,见着他那身行头却不像是出自富贵门第,不由地在原地发起愣来。
刘邦见他们迟疑,也不再用正眼去瞧他们,迈开正步继续向里走去。
谁知道,刚刚走到门处,却是被那两人再次从身后撵上,挡在了面前,陪着笑小心地问道,“这位刘老爷,请先恕我们眼拙,无礼。只是您的贺钱未曾入账,只怕日后老爷查起来,我们也吃罪不起!还望您能体谅我们做下人的苦楚,莫要让我们为难才是!”
“嗯?”
刘邦故意拉下了脸色,看上去倒有几分威严,嗔怪道:“难道,你们还以为我在讹诈不成?那贺礼,随后自有家人送来,你们就不怕得罪了我,更加的消受不起?”
那两个家丁见他动了怒,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其中一个打个眼色,压低声音道,“你且只把好话说尽,看得他一时,我只就去报去少爷、老爷得知!”
另外一个点点头,便依了它的主意,在这里只用好言来安抚刘邦。
樊哙在后面瞧的清楚,不由地裂开了大嘴,嘿嘿一笑,喃喃道,“明明没有钱,非要去讨那个没趣,如今可好了,还未进门就被人家赏了一桌‘酒席’!”
刘邦被人家阻挡在了外面,知道事情就要败露,强撑了一阵儿就打算寻个理由只怕路跑了去。
谁知,偏偏在这时,就听得院里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人哈哈大笑道,“大哥不辞辛苦而来,小弟未曾出门远迎,还望见谅,恕罪,恕罪!”。
听得声音非常熟悉,刘邦甩头看去,发现出来之人却是熟识,正是前日里刚刚结交的朋友---吕步兴,脸上先是闪过一抹为难之色,转瞬又唤作了春风得意,“贤弟,你可算来了,这吕府的大门却是难进的很啊!”
那门上的两人,万万没想到来客竟是少爷的朋友,见机也是飞快,急忙陪着笑脸,呵呵道,“原来真的是刘老爷,小的有眼无珠,您大人有大量,还望莫要和我们一般见识!”
“哈哈!”
秦步兴早已知道其中曲折,暗中发笑,面上却装作嗔怒,“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通传一声,就说泗水亭刘季刘老爷,贺钱一万!”
“唉---”
家丁闻听先是一愣,好一时儿没有反应过来,直见得两人已是走进了府门,方才大声喊道,“泗水亭刘季刘老爷,前来吕府贺喜,礼钱一万!”
“一万?”
他这一声极是洪亮,直传出二、三里远,那院中的人听了无不惊讶,街上的人闻得也是震惊不已!
身为本县主薄的萧何,正在堂中帮着张罗事务,闻听此话跟着众人先是一样的反应,后来又同别人确认了却是刘季,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
吕公见他大笑更是不解其意,思过来想过去之后,印象中未曾见过此人,不由地开口问道,“萧主薄,这个刘季却是何等人物?”。
“他呀!”萧何又是一阵笑,笑过之后方继续说道,“他是个惯说大话的,很少成事!”
吕公听完将信将疑,抬起头看去,就见得秦步兴带着一人已是走了进来。只见得,来人四十来岁的年纪,身长七尺有余,头戴通天冠,身着新布衣,额前饱满,双眼狭长,鼻头方正,一缕美髯飘洒胸前,倒是个君子模样!
刘邦进得堂来,见里面人全是红光满面,穿得也是绫罗绸缎,又瞧见萧何也在,最知道自己的底细,不免有些心慌,偷偷打个眼色,拱手道,“泗水亭亭长刘季,为吕老爷道喜!”
吕公见他有些气度,又是秦步兴亲自恭迎,当下也是匆忙还了礼,竟让了上座,惹得堂上他人更是另眼相看。
“既来之,则安之!”
抱着这样的态度,刘邦坦然入座,还好萧何也不用言语来挤兑,他更是欣然接受起眼前的珍馐佳肴!
秦步兴在一旁作陪,也怕他漏了底,一边应酬着他人,一边得空陪着刘邦说些话,省的他受了冷落!
萧何见吕府少爷对刘邦很是器重,更是纳闷不已,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吕公今日盛宴,我等感激不尽!今日里,群贤毕至,都是风雅之人,又听闻少公子才华横溢,不知道能否助兴一二?”
众人见是主薄发了话,也想讨些主人家欢喜,忙齐声附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