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听完众人的夸赞,吕公觉得脸上很是有光,面带着微笑,朝着宾客们说道,“众位贵客,承蒙谬赞,只是小子学识浅薄,又怎敢班门弄斧,落得个贻笑大方!”。
说完,他还不忘偷偷向秦步兴投去一个征询的眼色。
“吕公谦虚,我等也不过是附庸风雅,讨个喜而已!”
“呵呵,就是,就是,还望主人莫过推辞,不过只是助兴而已!”
秦步兴见众人都如是说,知道违拗不过,若再是矫情反而有损颜面,当下站起身来,微微一施礼,笑道,“即是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还望恕在下无知者无畏,只作抛砖引玉!”
众人齐道一声无妨,目光全部聚拢了过去。
秦步兴迈步来到厅堂之中,假作苦思一阵儿,方缓缓说出第一句,“金樽清酒斗十千!”
“哦!”
众人知道他是在夸这场盛宴有牌面,微微点头,继续听去。
“玉盘珍羞直万钱!”
众人闻听,又是一阵笑,还是在自夸吕家的富贵,不过觉得自己身处其中,也颇有些颜面。
“今朝散尽不足贵,”
话意一转,众人都有些不解,不由地一阵惊讶,继续倾而听去。
“只教佳客尽余欢!”
吟罢,秦步兴微微一欠身,缓步走回自己的座位,单等着众人评论
众人见他已经落座,又细细品味了一番,转瞬间爆发出一阵掌声,齐声喝起彩来。
吕公见秦步兴为自己争了光,笑呵呵地说道,“这文不文,理不理的,惹大家笑话了!来人,快快将酒满上!”
“大哥,这饭菜还可满意?”
“呵呵,满意是满意,只是不甚舒服,贤弟你稍坐,我出去走走!”
刘邦说完,缓缓站起身来,一甩袍袖旁若无人的走了出去。
吕公见着刘邦走了,向着秦步兴招了招手,轻声问道,“这刘季倒是洒脱,只是不知可曾婚否?”
秦步兴笑一笑,“此人一向不拘小节,曾为信陵座上宾,只是时势不予而已。”
“哦?”
一听到信陵君,吕公也是大吃了一惊,招招手又说道,“你且去吧,此事我一会儿在同萧主薄商议!”
秦步兴点头答应,也悄悄地退了出去。
来到外面,秦步兴寻了一时儿,却发现不见了刘邦的身影,急忙找了门人来问,才知道他竟是独自走了。
再说樊哙,眼睁睁地看着刘邦竟真的走了进去,本也想呼唤一声,可悄悄自己这一声破旧的行头,又打了退堂鼓。
等了好一时儿,忽然发现大哥低着头竟然独自走了出来,看样子兴致并不高。
“嗯?莫非有人欺负俺大哥不成?”
樊哙见状,脸有愠色,急匆匆地应了上去,还未开口就闻得酒气扑鼻而来,不满地说道,“大哥,你好是快活,却是撂下小弟一个在这里苦苦等待!”
刘邦闻听,抬起头来看看他,方醉眼朦胧得说道,“樊哙,我正好有些乏累,你来背我!”
“啊?”
樊哙没沾到丁点便宜,反而做了脚力,虽有些不快却也无可奈何,当下背了刘邦,竟向自家奔去。
卢绾和周勃在半路遇到,还以为刘邦又喝多了,也急忙忙地跟上,一同来到了樊哙家中。
到了目的地,樊哙先将刘邦安置好,这才轻轻地退了出来。
“大哥,这是怎么了?他可是从未饮醉过!”
卢绾沉着脸,一副略有所思的模样,看着樊哙,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樊哙见卢绾询问起了自己,就好像是自己犯了错一样,不由得嘟囔道,“你问俺,俺却是问谁!他那里高高兴兴地进去吃宴,反倒是让俺空着肚子背了回来,俺还有些气无处发泄呢!”
“哦---,那这就怪了,该不会是受了他人的奚落?”
“不会,我们这个大哥心胸可是开阔的很,想要让他受气,恐怕那个人至今还未生出来!”
卢绾吸了一口冷气,觉得周勃说得不无道理,更加纳闷起来。
“你们真是没事找事,就爱瞎琢磨,只需等大哥待会儿清醒了,一问不就知道了!”
樊哙不喜欢费脑子,这一番话说得却是合情合理。
当下,三人寻个座位在外屋坐了,只等着刘邦醒来,好一问个究竟。
刘邦独自躺在床上装睡,心里却是掀起了万千波涛,自己如今也是年过四旬,却依然毫无功绩,只怕到死也只是落个无赖泼皮,心实有所不甘。犹记得,自己少年时也曾轻狂,信心满满地去投信陵君魏无忌,却不想强秦铁蹄踏进了魏国,自己只落得一场空欢喜。回到家中,若不是有着萧何帮衬,只怕现在还是寻常草民一个,迟早淹没在黄土里。不成想,就在打算随波逐流之际,突然杀出了一个吕步兴,既是出身富贵门第,又是文武双全,偏偏对自己青睐有加,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将来必会出人头地!
“唉!”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若是就此沉沦倒也能得过且过,可这重新燃起希望,反倒是让自己一时不知该如何做起。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一道响亮的声音传进耳来。
“樊哙,樊哙,刘季可在这里?”
那声音很是熟悉,稍加用心分辨,已知道来人必是萧何,当下刘邦依然装醉,打算继续听下去,看看他却是来此做些什么。
“哦,呵呵,原来是萧主薄,俺大哥却是在这里!”
“哦,那好,叫他出来,我却是有要事要同他商量!”
“萧主薄,您请稍坐,我大哥此时却是饮醉在屋中歇息,容我进去看一看,看他是否已经醒来!”
话音一落,就听得轻轻地推门声,刘邦知道是卢绾走了进来,依然装着沉睡,却是一动也不动。
很快,又一道声音传入耳中,“萧主薄,还望您见谅,只怕要稍等一时儿,我大哥却是还未醒来!”
“哦!那就稍微坐坐,等着他醒来!”
说话间,外面又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想是卢绾他们正在小心的侍候着萧何,再往后声音低了许多,再也听不清楚。
“他却是来这里做些什么?”
刘邦眼望着屋梁,仔细分析着,可想了半天也没有理出什么头绪。
“刘季,刘老爷在这里吗?”
正在刘邦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屋外面又是一道响亮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又是传来一阵喧哗,就听得樊哙大笑起来,“俺就说跟着大哥,是俺樊哙的福气!”
“嗯?”
刘邦又是一阵不解,时间不大就听得屋外又嘈杂起来,隐隐还有着阵阵酒香味传来,不由地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