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秦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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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门前受辱

就在秦步兴睡得迷迷糊糊之际,门前的街上却是走来了几个人。

行在最前面的,体态略略有些宽大,衣着却是十分华贵,走起路来很是随意,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仿佛要把整个世间囊括在双眼之中。在他身旁寸步不离地跟着一人,形容有些卑微,似乎他的腰永远直不起来一般,一边扫视着四周,一边又注意着脚下。此人的背后,也跟着两个人,头低得更是厉害,就像是在搜寻地上新奇的世界一般,走起路来却是踏着碎步,始终与前方保持着一步左右的距离。由此推断,那最前面的八成是富贵人家的主人,身旁的应该是个管家,管家的身后,理所应当是家丁或仆从的角色。一行四人,走起路来倒是颇为默契,始终保持着不变的阵型。

来到秦步兴所在的府邸前,主人停下了脚步,笑一笑,用着一种低沉略带嘶哑的声音说道,“赵高,你猜猜丞相此时是否安寝?”

被唤作赵高的,就是那个管家模样的人,见着主人开了口,急忙忙陪着笑回道,“陛下,我听闻丞相每日里已只是睡的一、两个时辰!”

“哦?没想到,他竟是和朕一样辛苦!”

“陛下,那李斯如何能同您相比,他那里只装了一个朝堂,您心中忧劳地却是整个天下!”

“哈哈!还是你这张嘴,能言善道,讨人欢喜!”

“回陛下,奴才也只是肺腑之言,实话实说而已!”

那自称朕的不必多言,毋庸置疑,正是当世权倾天下的第一人,始皇帝嬴政。嬴政听完赵高的奉承,又是一阵欢喜,继续说道:“即是如此,你赶快去叩门吧!”

赵高应了一声诺,这才迈开步子,向着门前走去。

刚刚来到门庭,秦步兴坐着的身子忽然歪了一下,吓得赵高就是往后一跳,情不自禁地喊道,“什么人?”。

听到这一声叫,秦步兴也是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抬眼望去,就见得面前站了一个直不起腰来的人,还以为是府邸的仆人,慌忙站起来就要走。

此时,赵高也看清了秦步兴的模样,还以为他是个落魄的乞丐,拍一拍胸脯,自语道:“吓死我了!原来,是个落魄的叫花子,真是长了一双狗眼,竟不知死活,敢在这里过夜!”

无缘无故地挨了一痛骂,秦步兴有心回头与他理论,可想一想现在自己的处境,那人说得却也不差,一犹豫之间就停下了脚步。

赵高平复了心情,刚要再去上前敲门,见起身的乞丐停下了脚步,不由地向后退了两步,喝道:“大胆的狗东西,还不快滚?”

“滚?”

秦步兴暗自一阵冷笑,心想此时已是半夜时分,我还要得什么脸面,你既说我是乞丐,我就做一次要饭的又何妨。主意打定,他非但不恼,反是嘿嘿地一笑,哑着嗓子说道,“这位老爷,贵人,我现在无处容身,还望您怜悯,赏一点钱财吧!”

赵高闻听,哼哼一笑,怒道:“你这下贱之人,如若再是不走,小心待会儿拿你去见官!”

他越是这样说,秦步兴越是死缠烂打,“老爷,若果真如此,我还能谢谢您呢,毕竟那牢房里还有得地住,还有得饭吃,总比我这在这里冻死,饿死,强了一百倍!”

“你?”

一番话说下来,竟是气得赵高一时语结,不知道该如何回敬方好。

他们这一折腾,早已惊动了始皇帝,不由地微微一皱眉,向着赵高招了招手。

赵高见始皇帝唤他,岂敢怠慢,忙一路小跑的赶了过来,见着始皇帝垂下了询问的眼神,忙解释道:“陛下,”,刚说了一句陛下,始皇帝随之哼了一声,他赶紧改口道,“主人,不知道哪里来了个没眼色的乞丐,却是借了府门来避寒,奴才呵责了他几声,他反倒是向我讨起钱来!”

“哦?”

始皇帝闻听也是一愣,继而哈哈笑了起来,“那你就与他些钱财,毕竟也是我大秦的子民!”

赵高闻听,点头称是,回转身来照着秦步兴招招手。

秦步兴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尽量压低了脸面,眼往上翻着,讨好似地说道:“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赵高撇了撇嘴,极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一些铜钱,向着地上扔去,嘴里还鄙视地说道:“哚,去捡!”

“嗯---”

秦步兴很有些生气,受着屈辱倒是蹲下身去,一个个拾将起来。只是,将地上的捡干净之后,他再次凑上前来,嘿嘿地笑着,“老爷,您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能不能在多赏几个?”

赵高见着眼前这个乞丐蹬鼻子上脸,更是气恼,只是有着始皇帝在后,不敢发作。无奈之下,他只得从怀中又掏出一锭黄金,约有一二两,咬一咬牙,往地上一抛,滚出很远,骂道:“该死的瘟神,快快滚远一些!”

秦步兴见他竟掷出了黄金,心头大喜,乐颠颠地跑了去!

始皇帝平时哪里能见的这些,心血来潮之下,忽然有了想法,咳嗽一声,唤过赵高,开口道:“你却是留那乞丐一下,我有话要问!”

赵高闻听,先是一怔,劝解道:“陛下,那乞丐肮脏,怕是有着虱子、臭虫...”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偷眼瞧着始皇帝龙颜就有些不悦,赶紧住了口,应了声诺,再次走上前来,拦道:“死乞丐,我家主人要问你话,小心舌头,莫要没得遮拦!”

秦步兴揣起了黄金,本打算置之不理,可受了人家好处,觉得不过去道声谢,情理上有些说不过去。当下随了赵高,却是离着始皇帝还有七步远停下了身形,就听得赵高说道,“我家主人,乃尊贵无比之人,你就跪在这里说话好了!”

“跪在这里?”

秦步兴心里一阵冷笑,也没有听他的,竟是盘膝打坐起来。

赵高一路小跑地再次回到始皇帝身边复命,那始皇帝微微向下一欠身,那身后的两人立刻会意,竟是俯下身去,当了坐椅。

秦步兴看了就是一愣,心说:这人可真的是尊贵无比,光看这架势,想必在朝中也是一、两品的大员,但不知他究竟要和我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