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洒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上,那些细沙越发显得灿烂起来,将这片世界装扮得宛如黄金铺就一般,却是难以勾起人们一丁点的贪婪欲望。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诗句固然优美,一想到要在这里行走七、八天,秦步兴的心也随着天色逐渐地暗淡下来。
“基尔扎里!”
这个名字叫起来很是别扭,韩信在经过了不懈的努力下,此刻喊出口才略略显得自然起来。
秦步兴倒是适应的非常快,见有人叫自己,急忙转过头来。就见韩信一伸手,将一支水袋递了过来,感激之余刚要去接,不料中途一只胳臂伸了过来,竟被冒顿抢了去。
“嗯?”
秦步兴随即就是一愣,面上微有愠色,目光盯着冒顿,强忍着没有发作。
谁知,冒顿拿过去之后,并没有急着痛饮,反是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听上去就像是骂人一般,惹得秦步兴紧紧地攥紧了拳头,眼瞅着一座火山就要爆发。
还好,韩信耐心地听完之后,急忙作了解释,“基尔扎里,莫要误会!左贤王说,我们马上就要进入沙漠了,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
说到这里,秦步兴忽然想起一句话,在沙漠中水远比着黄金还要珍贵,立刻明白了冒顿的用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韩信继续说道,“他说,在沙漠中有三样宝贝,万万浪费不得!这其中之一就是水,若是我们不知道节约,只怕是进去了就再也走不出来!”
秦步兴点点头,又问道,“那其他两样的?”
“其他两样,一个叫做干粮,一个叫做天气!”
“天气?”
“不错!左贤王说,进入沙漠之后,我们的感觉最是靠不得!辨识方向,白日里只能依靠日头,夜里依靠指明星,若是缺了一样,我们就不得不耽误时日!”
“嗯!”
秦步兴听到这里,不由地点点头,苦笑着偷偷松了捏紧的拳头。
冒顿见着他们两个停止了交谈,对着韩信又是叽里呱啦地一顿,中间还时不时地指向秦步兴,弄得秦步兴感觉十分地别扭,却又无何奈何。
韩信听完他的话,又转过身来,继续解释道,“左贤王说,今夜里我们就在这里寻个避风的地方,好好休息一番,明日里看看天气如何!不过,进入沙漠之后,一切要听他指挥,现在我们要好好筹划一番。”
秦步兴知道人家说得句句在理,嗯了一声,毫不避讳地说道:“我这里,只有得一把弓箭,再无其他!”
韩信听完,转过身去对着冒顿又是转述了一番。
冒顿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打开之后露出一块大大的牛肉干,用着宝剑在上面割下三条,每一条都很均匀,有着食指般大小,取出两条递给韩信,又把眼神瞟了秦步兴一下。
秦步兴知道他这是在分配口粮,接过其中一条,却是没有急着食用,单等着看他还要说出什么话来。
果然,韩信很快就转达了冒顿的主意,“左贤王说,我们每人一天只能得到两条,这是七天的干粮,剩下的就要凭我们意志了!”
秦步兴点点头,向着韩信说道,“你告诉他,小心我的宝剑,否则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呵呵呵!”
听完秦步兴的话,韩信脸上浮现过一抹为难之色,不由地一阵苦笑,同着冒顿说了一句,冒顿听完倒是朝着秦步兴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下来。
这时,冒顿将两个水袋的水倒在了一起,将满的交给了韩信,将瘪的示意给秦步兴。
秦步兴不解其意之时,韩信又解释道,“他说,从明天起,这个满的交给我保管,瘪的今日里用完,”,说着,他的脸色很是难堪起来,过了好一阵儿才继续说道,“他说用完之后,我们若是在小解,要装在里面,以备不时之需!”
“啊?啊?啊?”
秦步兴听完先是一愣,继而也觉得羞涩起来,但也知道为了生存,这也是万不得已而为之,当下点点头。
一切准备妥当,三人爬了两座山也是疲倦的很,寻了个避风处,好好的蓄养精神。
第二日,天气格外晴朗。
三人早早醒来,冒顿先是分配了一日的口粮,又取过一团绳子从中间破开,先是将一端牢牢地系在自己腰间,又示意二人如法炮制。
等秦步兴二人依言而行之后,就听得冒顿说,在沙漠中有着两个最为可怕的妖魔,一个叫做流沙,人陷入其中,难以自救;另一个叫做风暴,铺天盖地,很容易将人吹走,或是直接掩埋;这根绳子,就相当于一种保障,毕竟三人同时落难的可能性还不是太大。
见冒顿想的如此周到,秦步兴不由地也对他也是刮目相看,暗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到了人家的地盘,果然还是人家厉害!
安排已定,三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知道一场考量生死的磨难正在等着自己。
等真正进入了沙漠,秦步兴才知道自己想象的还是太简单。
一脚踏在黄沙上,就感觉像是踩在了淤泥里,费好大的劲才能拔出来,这也意味着每走上一步,就要付出相当的气力。更恼人地是,一旦吹过一阵风,那细沙更是肆虐地向着口鼻中钻去,弄得人呼吸都极为不爽。就这样,三人仅仅只行了一箭之地,就不由得不停下来,好好休整一番!
好在,今日上天还极为照顾,风沙并不大,也没赶上那两个妖魔。
只这一天下来,秦步兴就深深地体会到什么叫做度日如年,对这大漠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再也咏不出那些辉煌的诗句!
到了夜间,沙漠中也是越发的冷起来,还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任你身上穿多少衣服,似乎都有些无济于事。人到了这个时候,意识也在无情地被一点点诱惑,一旦彻底崩溃,不久就会化作亿万黄沙中的一蓬。
好在星空也是给力,三人不敢轻易逗留,稍稍喘匀了气息,就继续上路,只是还有着六、七日的路程,不知道前方会有着什么样的命运,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