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拓拓汗听了谋士之言,上中策不选,偏偏要剑走偏锋,打起害人的心思,且不说是对是错,只这份贪婪注定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再说塔塔木,听了心腹之言,一连数日不见拓拓汗,却每日往秦步兴的营帐很是频繁,嘘寒问暖,送东给西。偏偏就在这种情况下,那真宗翰的病情一日轻似一日,再加上秦步兴的细心照料,身体竟逐渐康复起来,只是心中还埋着事,精神依然有些萎靡。见到这种情况,秦步兴便挖空心思寻些笑话、传闻说于她听,渐渐地宗翰双眉舒展,有时还会插上几言,心情也越发开朗起来。
不过,这二人独居一室,患难与共的事迹开始很是让人同情,甚至大加赞赏,时间长了,就有传出流言蜚语,道二人有着龙阳之癖,断袖之好!谣言就是这样,一传二、二传三、三传十,到后来以致全营都在窃窃私语,引为笑谈。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塔塔木也知晓了这一消息,起初他很是震惊,却更多的是生气,恨不得揪出始作俑者,狠狠的抽打上几百鞭,后来也慢慢开始轻信,就在他举棋不定,不知如何处理此事时,拓拓汗要来了。
“大王,这拓拓汗恐怕是来者不善!”
坐在大帐内,塔塔木召集了一众心腹统领,商谈起了此事。
“那依你们之见,本王该如何去做?”
塔塔木环顾一周,提出自己最想、也是最关心的问题。
“大王,前几日打探消息的人已经回转。那拓拓汗的部族,却是被着一支不足一千的人马夜间突袭,方才失了营帐!”
“什么?不足一千?”
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所有统领开始坐立不安,交头接耳起来。
塔塔木起初知道这个消息时,同着帐中的众人反应一样,现在倒是很从容起来,用力拍了拍面前的桌案,示意众人不可大惊小怪。
“那一千人马又是何人统领?”
营帐内刚刚安定下来,座上的一位统领立刻再次抛出爆炸性的问题。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因为他们也都很想知道这个异想天开,在力量对比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还敢贸然开战的疯子,抑或说是天才,究竟是谁。
心腹向塔塔木投去询问的眼神,见大王那边点了头,这才缓缓地说道:“众位,此人,大家却都是熟识!”
“熟识?”
众统领又是一阵疑惑,立刻从脑海中搜索起来,可是无一可以对上。
“呵呵。看来众位依然没有分晓,他就是,就是头曼单于的儿子,冒顿!”
“冒顿?”
这个名字可以说是众人皆知,不是他有多大的本领,而是他与单于的关系。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很快又有人叫嚷道:“这消息莫不是有假?前些时日,我还听得冒顿在月氏逃亡,今日里怎么又会有了如此的实力?”
“这个?”
听到这个问题,心腹难以开口再言,因为他掌握的情况仅此而已,却是确凿无疑。
“对啊!那拓拓汗还有着宗翰坐阵,莫说是一千,就算是一万,想要获胜恐怕也是难上加难!”
心腹彻底陷入无语之中,因为他这里也没有答案。
塔塔木见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吵做了一团,又是一拍桌案,冷笑道:“我且问你们,若是宗翰在此,我等受了夜袭,可会溃败?”
话题一转,说到了实质,众人热情稍减。有的说冒顿一千即可获胜,那么如今恐也是一万有余,后果还真难判定;也有的说绝对不会,塔塔木部族的人可不像拓拓汗那边贪生怕死,未战已先败;还有的陷入沉思,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才是。
塔塔木见他们意见不统一,更是心烦,一拍桌案,“好了,此事日后再议!且说这拓拓汗今晚要与我会面,必是要谈及借兵一事,你们说,我是见还是应该不见?”
“大王,依我之见,当是见上一面!”
“哦?却是为何?”
“今在我方阵营,大王如若不见,只恐失了威风,被那拓拓汗的余部耻笑!”
“这么说,我该见上一面!”
“大王,依我之见,当是不见为妙!”
“哦?这又何解?”
“诚如大王所言,那拓拓汗与着我部交情不浅,况且又有着宗翰助阵,如若不借,只恐双方交恶!”
塔塔木又点点头,觉得这话也很有道理。
“交恶又这样?难道,我等还怕了他不成?”
“就是!他们能被一千兵马战败,又有何资格和我们交战?”
“那宗翰,你们谁可抵的?”
“我...”
众统领遇到了这个问题,刚才那股热情立刻如冰雪消融,瞬间没了勇气。
营帐内一时又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大王,依我之见,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
“哦?”
听到这个非同寻常的观点,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顺着声音寻去,聚焦到一人身上,且要看他往下又说出如何的话语。
塔塔木见又是心腹开口,知道他一向足智多谋,此刻定是有了主意,脸上的阴雨瞬间变为了晴天,笑道:“不妨,说来与众位一听!”
“启禀大王,这借兵一事,解决起来,说易也不易,说难也不难。”
心腹的话两头堵,众人听了都是一皱眉,心说这不是废话,到底是借还是不借呢。
那心腹稍微一顿,又说道:“此事的关键,我想众位的忧虑,只恐全在一人身上,却是宗翰!不知道说的对与不对?”
塔塔木点点头,“不错!正是有此顾虑,我才举棋不定!”
“大王,众位,依我看,那宗翰却恰恰不是问题!问题反而在,我们要如何面对拓拓汗!”
这一番话又让所有人迷惑起来,更有心直口快的直接不屑地叫嚷道:“难道,你能对付的了宗翰?”
那心腹见所有人再次把疑问的目光聚焦到他身上,反而笑了笑,“不错!依我看,那宗翰根本不足为虑!”
“哦?哈哈哈!这可是我平生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众位,如若不信,听我详细叙来,看看有无道理!”
说完,那心腹将心中所想,一一说出,竟听得所有人频频点头,暗呼惭愧。
那塔塔木听他讲完,更是心花怒放,再无顾虑,喝一声:“来人,传令下去,今夜我要设宴款待拓拓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