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飞原本听她讲让他做钟痕的侍卫,心里不太舒服,待听到南烟后面的话时,他也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只是把他们这样的仇人组合在一起,全天下只怕也只有莫南烟敢这样去想去做。
钟痕叹了口气道:“马问天也真是个浑人,换作是我,就算与全天下人为敌,也不会与你为敌。你想要我怎么做?”虽然知道了她大概的想法,却还是问清楚的好。这样的女子实在是聪明的可怕,她若是成不了他的妻子,他也不要做她的敌人。
南烟轻笑道:“其实很简单,无非是让殿下去找马问天,告诉他欲与他结盟。以他的性格,初时定然是不相信的,因为楚寒与马致和必然认得出你,他对你的身份必然也会怀疑,如何让他相信殿下说的话,我想也定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再则楚寒与马致和是他的左膀右臂,但这两人极为不和,若要靠近马问天,必然需要离间他们。只要马问天信了殿下的话,就不怕他不上勾。”
钟痕又问道:“可是就算他上勾了,又怎么样?”
南烟道:“你只需卖他一个消息,告诉他白洛飞和我们已经逃回青楚,不日就将发兵攻击宵鸣。而此时徐先生那边必然已经在攻城了,所以他定然会相信你的话。你便假装与他结盟,你与韩王的恩怨天下皆知,也无需多渲染什么,他必然信你。如此一来,他必然放松对我们的搜查,一路之上,只要我们稍加装扮,便能安全逃回去。而殿下也不用担心,他定会让你安然回国。”
钟痕叹了口气道:“你将什么事情都算到了,我若是一出发,只怕是再难与你相见了!”她能与他和颜悦色相处的日子实在是太短了,日后只怕是终身难忘的回忆。
白洛飞冷道:“你以为你是谁,她为什么要再见你。你不要忘了,她是我的妻子!”
南烟白了他一眼,对钟痕道:“殿下说的太严重了,莫南烟实在是感激殿下的错爱,只是缘份天定,实在是不能强求,能否再见都是未知数,未来的变数太多,谁又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再则殿下也将成为一国之君,万万以国家大事为重。云小姐实是是个好姑娘,殿下负了她那么多年,此番回去后可要善待于她,再不可像以前那样任性妄为了。”
钟痕叹了口气,云蝶儿的事情他不是没有想过,而是实在是爱不起来。虽然现在他的心境较之前有许多的改变,但是他也知道有一个人在他的心中占了极大的位置,这个世上只怕再没人能取代她。他淡淡的道:“或许就如莫小姐说的那般,随缘吧!”说罢,又看到了白洛飞略带得意的目光,接着道:“或许这个世上的变数太多,莫小姐的缘份是我也说不定。”
南烟轻轻一笑道:“不管怎样,殿下这几日还是将伤养好了再去找马问天,只希望我们的计划能够成功。但俗话说的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看老天爷要如何对待我们了。”她知道他说的话不过是为了气白洛飞,她也由得他去了。其实她的心里也有一个小小的私心,就是希望通过这一次的合作,能够化解白洛飞与钟痕的恩怨。说实话,以钟痕的性格去说服马问天,她没有太大的抱握,却也知道有白洛飞在,他定然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白洛飞叹了一口气,他们三个大老爷们和一个弱女子在一起,却都听她的调配,且个个心服口服。他不由得觉得有些惭愧,她也知道南烟让他去保护钟痕的目的,不仅仅只是话里面的那些,话外只怕还有更多的因素。只是将他们两个人绑在一起,他自己的心里就觉得有些古怪,只是她的话他是绝对会听的。而钟痕到底会怎么做他却不知道,回头看了钟痕一眼,却见他的面色中也有几分惭愧,还有几分伤感。
方武山见这两个男人原本是水火不容的,现在倒好,莫小姐的几句话,便将他们打发的安安静静,也不知道这一次的合作会不会让他们产生惺惺相惜的感情。说实话,像莫小姐这样的女子,他是一辈子都没想过要去攀附,能做她的侍卫他都觉得很荣幸。
这一夜,四人各怀心事,山洞里安安静静,四人却均难以成眠,却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装睡吧,大家一起装睡吧,看看谁能先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白洛飞跃到树梢上,掏出那枚玉笛,用千里传音的手法向几百里外的凤颜传递信息。自薜离离开后,他的事情大多由凤颜在做。没过几分钟,白洛飞也感应到了凤颜几不可闻的答复,心里微微一喜,这凤颜的内力又见长劲了,以前的她隔这么远是极难传递过来的。
山高林密,马问天的兵马一时也很难搜到这里来,那日楚寒与马致和在祁雾城失去南烟的踪迹后,又加派了人手四处寻找。马问天得知这个消息,怒火四溢,连夜赶到祁雾城,将马致和与楚寒狠狠的骂了一通。
楚寒辩解道:“父王,将莫南烟弄丢虽然是我和在哥的错,但是这件事情也怨不得我们,那日又出来一个紫衣人救她,那人的武功极高,我与大哥联手也接不了他一掌。”
马问天怒道:“什么叫做又出来一个紫衣人,你第一次明明可以因轻易的拿下她,又为什么不早些动手,非要把她的那些帮手全引来了才行动!楚寒,你不要以为有你娘的信物就可以在王府里欺上瞒下,也不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莫南烟是你的表妹,你若再存心要放她,不要怪我不念父子之情!”对于楚寒,就算他表现的再好,马问天对他都心存介蒂。
楚寒双膝跪地,声音微有些哽咽的对马问天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怀疑两年前我将白洛飞与莫南烟放走,你既然这么不相信我,又何必又派我来摛她!再来这一次,大哥也在旁,而且是大哥先到的,父王为什么不问大哥怎么不立即捉拿莫南烟,倒先问起我的罪来!”
马问天一巴掌便将楚寒打倒在地,喝道:“本王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用得着你来教吗?”
楚寒的嘴角溢出一抹鲜血,又抬起头看着马问天道:“我知道你对我和身份一直存有怀疑,可是我呆在你的身边也已经有七年了,这么长的时间你难道还分不清楚是真是假?若不是娘临终前苦苦求我一定要呆在你的身边侍奉你,我又何必千里迢迢的从学士府赶到楚王府,来被你这个所谓的父亲百般欺侮!我娘这一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跟着你,她生前你没有好好待她,她死后你对她的儿子也一样冷漠。”他心里知道这几年来马问天对他一直淡漠,或许他也该找寻其它的机会了。
马问天对他的身份并没有过多的怀疑,只是在给其它番王介绍这个儿子时,每个人都会露出了然的笑容,相熟一点的还会打趣道:“人不风流枉少年。”楚寒成了他年少风流的一个标志了。以前他对这些事情是乐于接受的,可是年纪越大,越想立德行,再听到类似的话便觉得有几分刺耳了。
马问天本身对楚寒并没有太大的偏见,对他处理事情的手段和方法很颇为赞同,如果楚寒不是他的私生子的活,他是会很器重他的。楚寒行事狠毒,比起马致和来更能担当大事。这几年来王府里的许多事情,都是由他来完成的,现在楚寒这样对他说话,他心里除了愧疚外还有一丝愤怒,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只是现在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来做,马问天还不会把他怎么样。
马问天将楚寒扶了起来,擦去他嘴角的鲜血后叹了口气道:“你娘的事情,也一直是我的遗憾,这七年来,我对你如何,你心里也清楚,你与和儿都是我最器重的儿子。这次的事情,以前是怎么样,我不想再追究,但是我限你们十天之内将莫南烟找出来,她一个女子,难道还会飞不成?”
此事若是在以前,楚寒可能心里还会觉得是真的有父子之情在里面,但这七年来,他的心也开始冷了。他此时脑袋里突然响起的是南烟对他说的那句话:“为了所谓的父亲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要了!”抬眼看马问天时,又分明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丝算计,心里微微一寒。他突然发现,这个所谓的父亲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心里却不知道又在算计什么。这几年的相处,楚寒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心里升起了一股绝望。
楚寒心里虽然有报负,但是对于娘却是极为尊重的,他也确实是为了他娘临终的话语来找马问天,初时所抱的目的,无非是认祖归宗。可是马氏宗祠对血源的来源却是极为注重的,一直不让他认祖归宗,他也去求过马问天几次,马问天都以一句“我也不能违反族规”便将他打发掉。而他自己是非常清楚的知道,以马问天王爷的身份,若是要让他认祖归宗也仅仅是一句话,可是马问天却连那句话都不愿意去为他讲。每到祭祖的时候,他只能做为一个外人在旁看着,没有跪拜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