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飞苦笑道:“你好像已经猜到是谁做的了,只是为什么不从军营里找人去说,而找说书先生去说呢?”
南烟轻轻拍了拍他道:“看来你打仗是越打越笨了,这一点就太简单了,说书先生常年混迹于民间,了解民生,他们说出来的话也比较可信。再则他们说书说的久了,口才也了的,对普通的百姓而言,更有说服力!”其实这一点她也是从苏四的身上学到的,当年她之所以能闻名全朝京,苏四功不可没,在朝京还真的没人敢娶她了。
白洛飞的眼睛一亮,他现在是越来越佩服她了,这样的事情只怕也只有她能想到吧。
南烟见他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只是你有这样的师父实在是有些可怕,他虽然现在还没来找你,却已经在开始布署了。不过咱们也不怕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怕永远都解决不了问题。既然早已知道他打算与计谋,他们接招便是了。她素来相信邪不胜正,就不信还斗不过他!
其实对于这一点,白洛飞也想到了,普天之下有这等心机之人,也只有他那个机关算尽的师父了,朝庭的那些笨蛋是不可能做出这么聪明的事情来的。只是他这么早就有所行动,就有些在白洛飞的意料之外了。而且一行动,就如此的毒辣,是一点点都不顾念师徒之情。
一群人见这样的情况,再没有人有兴致逛街了,众人乘兴而来,却败兴而归。采儿嘟着嘴巴道:“二哥,这次虽然不算你的过错,但也是间接因你而起,所以你要为你的承诺负责!你下次得补回来!”
白洛飞微微一笑,轻轻刮了刮采儿的鼻子道:“知道了,小丫头,等把这天下平定下来之后,二哥再陪你!就怕到时候段玉程那小子回来了,你连你二哥都不要了!”
众人不禁又轻笑起来,刚才低落的气氛也顿时好了许多。南烟摸了摸采儿的头,嘴角也有一抹淡淡的笑意,有她在,这个世界仿佛都要多许多阳光。
一回到军营里,南烟便写了一份教说书先生如何讲演的底稿,她拿起白洛飞看时,他看了看南烟又看了看那份底稿,问道:“原来我在娘子的心中这么完美啊!”
南烟白了他一眼,一手拿着镇纸的石头,一手拿起白洛飞曾送她的一块美玉道:“你在我心里就是这块石头,但是在老百姓的眼里你得是这块玉。你如果觉得这样就好的话,明日就安排人去做吧,拖不得的。”
白洛飞听得南烟那样的比喻,心里不太痛快,喃喃的道:“我倒希望我在你的心里是美玉,在百姓的心里是块石头。”却也依言从她的手里接过了那份说稿,便去找暗卫的首领去实施南烟的计划。
南烟望着他离去的身影,不禁有些想笑,她这个相公聪明起来是聪明的紧,笨起也笨的不行。他难道不知道玉虽美,却是一摔就碎,只能用来观赏,再做不了其它的用途。那石头虽然朴实无华,丑是丑了点,质地却是坚硬无比,经用耐摔,就如同他们的感情,摔不碎,踩不烂,磨不毁,安安稳稳、妥妥当当、坚坚定定的摆在那里,能同甘共苦,经历所有的风吹雨打。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明白?
她浅浅的一笑,宝宝却狠狠的踢了她一脚,她不禁用手去摸了摸那高高隆起的肚皮,轻轻的道:“你这个坏小子,还没出生就向着你爹,小心我把你生小来之后打你的屁屁!”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宝宝是个男孩。
她也曾问过白洛飞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这个俗套的问题,白洛飞回答的也很俗套“只要是你生的,男孩女孩都一样,我都喜欢!”问的俗了些,答的也俗了些,却还是让她觉得很幸福。她有时候甚至会想,生活就是生活,俗一些才是脚踏实地真正的生活,她很向往那样的日子。她与白洛飞的日子,用大风大浪来形容最是贴切不过,有时候心里会涌起不真切的感觉,这么大的风浪,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现在天下也算是初定了,只是那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会炸响。南烟也不得不承认,白洛飞的师父的确是个耍心机的高手,他如此的机关算尽,这一次的事情她虽然有把握赢他,可是他们在明,他在暗,谁知道他下一次会耍什么手段。以他的性格,只怕会将一切事情布置好了才会行动。
等白洛飞将所有的事情都交待完毕后,已经是这天的傍晚,吃饭的时候,白洛飞道:“我们明天就得启程去朝京了,我已经让暗卫们在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出发。”
采儿闷闷的道:“这么快就走吗?二哥你都还没来得及休息呢!”最重要的是他们一直这样换地方,段玉程回来了可要去哪里找她?
白洛飞笑道:“现在天下还很乱,朝京也快攻下了,若是攻下之后,我要是还没有到那里,只怕会节外生枝。”
南烟对采儿道:“朝京那里甚是繁华,采儿若去了,定会喜欢。再则那里一直是大燕的皇都,皇宫深院里的东西是应有尽有,采儿到时候可以多挑几件,以弥补你二哥今天没有陪你逛街的过错。”
白洛飞听得南烟的话,有些哭笑不得,她还真把那皇宫当成是私家宝库了。其实不是他自夸,他手头的宝贝比那个破皇宫要多的多,只是现在可不是显露的时候,否则不知道采儿又要做出什么举动。
采儿问道:“那是不是有像树一样高的珊瑚树?像鹅蛋那么大的夜明珠?”
南烟笑道:“有没有那些东西,我不太清楚,不过你二哥在皇宫里生活了很久,他应该知道。我却知道朝京哪里的小吃最好吃,哪里的杂耍最好看,哪里首饰最漂亮。你如果有兴趣的话,到那里之后,我带你去。”
采儿连那些宝贝也不问了,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发着光,大呼道:“二哥,那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出发吧!”有了吃的和玩的,那些宝贝不要也罢,反正以前的韩王府就有不少,她也不稀罕。也忘了段玉程的事情,段玉程要是知道他连那些东西都比不上的话,只怕会去撞墙。
南烟不禁有些想笑,这小丫头,还真是好哄。
由于南烟的身子不便,众人都坐着马车,缓缓的向东而行,一天也不过走个几十里地,按这样的速度,走到朝京只怕还需一个月。他们这样的速度,哪里像是赶着要去朝京,分明是在旅游。
这样的速度最高兴的人莫过于采儿了,一路上她东看看西看看,买这买那,到最后,东西都放不下了,只得专门用一辆马车来拉。南烟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由得想起她第一次跟着白洛飞去韩王府时,也是这副情景,便也由得她去。
方武山与含玉的感情倒是好了许多,两人这一路上也粘的很,那层窗户纸一被捅破,感情居然是突飞猛进。南烟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想着等到朝京后,便帮他们完婚。
白洛飞所到之地,却见百姓因为战争流离失所,一路之上,却见饥荒不断,四处一片萧条,心里也不禁叹了一口气,这几十年来,这个国家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了。不管谁成谁败,到最后,真正受到伤害的都是那些无辜的百姓。心里也暗暗发誓,等把这些事情处理完之后,他一定要还老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环境。
南烟一路上遇见灾民来找他们乞讨食物,都将随身所带的分给他们。初时还好,可是走不到一里地,又一波人跟了上来,她又吩咐含玉分吃的给他们,这一波人才散去,那一波又来了,且一波人比一波多,到后来,跟在他们身后等吃的人便越来,弄得根本就没办法向前走了,整个车队的前面全部都堵满了人。
白洛飞怕那些灾民伤到南烟,自从落凤城的事情之后,他也从她的身上明白了这些百姓的愚昧,他们还有要事要处理,不能再在路上耽搁了。便命暗卫将那些百姓全部疏散,只是那些百姓好不容易见有吃的,又如何愿意让开?
白洛飞看着那些百姓贪婪的模样,心里不禁升起了怒意,那双凤眸里也盛满了愤怒,便吩咐暗卫将随身的佩剑拿出来,若有谁敢阻挡他们前进的道路,格杀勿论!
刚开始那些百姓见拔出刀来,还让开了些许,没一会却还是挡不住食物的诱惑,又冲上前来,大有要抢东西的举动。暗卫们便真的动了杀机,在杀了两个人后,其它的人也作鸟兽散。
南烟见到白洛飞的举动,不禁有些生气,她怒道:“你这是做这些?这些百姓手无寸铁,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们?”
白洛飞道:“可是如果不这样,他们根本就不会散开,这样下去,我们只怕一辈子都走不到朝京。”